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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鲛珠 ...

  •   花垣郡主猎场遇刺,此事震动了整个朝野,除了陈沅沅,陈楚楚、陈小千也遭到伏击,要命的是,陈小千、韩烁双双身中剧毒,花垣城主在得知此事后,险些晕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眼见医官束手无策,花垣城主当即身体摇晃,“沅沅呢?桑奇,快,派人去请沅沅!”

      “城主……”桑奇面露难色,“韩少君为救大郡主,不惜以身挡箭,如今也是危在旦夕,大郡主她……”

      “男人没了可以另娶,芊芊可是她的亲妹妹!”城主哪里顾得上这些,原本她安排刺客行刺,无非是想除掉韩烁这个隐患,结果反倒搭上自己的女儿,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还不赶紧叫沅沅过来!”

      “谨遵城主吩咐!”桑奇无奈的叹了口,亲疏有别,要怪就怪韩少君命薄,当不起郡主一片真心。

      此次事件,唯有二郡主侥幸平安,戒备森严的星梓府,陈楚楚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愤怒,“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背我的命令,谁让你对芊芊动手的!”

      “二郡主何须动怒?”黑衣男子表情漠然,“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二郡主既已做了决定,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得彻底一点,少了陈沅沅、陈芊芊这两个障碍,少城主之位,唾手可得。”

      “可你失败了!陈沅沅她还活着!”陈楚楚声色俱厉,即便此事她能摘得干净,但这并不代表,母亲不会对她有所怀疑。陈沅沅是个怎样的狠人,陈楚楚比谁都清楚,一旦她有所察觉,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事到如今,二郡主该不会以为自己还能独善其身?”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如果陈沅沅知道,裴兆的死跟二郡主脱不了干系,你觉得她能轻易放过你吗?”

      “你在威胁我。”陈楚楚话音一落,利剑出鞘,带着一股凌厉杀意,她猛地抵向男子脖领,“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啧啧啧……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手指轻挪剑锋,黑子男子面露讥讽,“只要陈沅沅还活着,花垣城主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到你的身上,甚至你连陈芊芊都不如!”

      “住口!住口!”陈楚楚几尽癫狂,时至今日,她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行刺,母亲的第一反应,是将芊芊护在身后,而她呢?被遗忘在角落,无人怜悯。

      “陈楚楚,从你明知酒里有毒,却还眼睁睁的看着裴兆喝下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嫉妒是这世上最好的养料,黑衣男子冷眼旁观,想必要不了多久,陈楚楚这颗棋子就会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让陈氏母女遭受反噬。

      日晟府此刻灯火通明,白芨焦急的守在门外,眼见一盆盆血水被不断端出,他整个人都陷入了自责,恨不得以身代之。

      与此同时,韩烁从昏迷中逐渐苏醒,睁开眼睛的瞬间,烛光刺目,晃得他异常难受。韩烁刚要出声,却见陈沅沅一脸疲惫地守在他的床边,于是他下意识伸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胳膊徒地一空,右手直接穿过了陈沅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烁无比震惊地望着床上那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与此同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梓年的声音,“大郡主,城主有令,让您即刻前往月璃府。”

      俯身拭去韩烁鬓角的细汗,陈沅沅语气平淡道,“病急投医,母亲怕是忘了,纵使我医术通天,当年不也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阿兆气绝。”

      “郡主,这鸩毒……当真无药可解?”梓年听后愣了一下,即便是郡主出手,也只能暂时压制毒性,加之韩少君患有心疾,大郡主耗尽心血,才得以让他撑到现在。

      “通知下去,若无我的口令,所有人等,一律不得出府。”看着昏迷不醒的韩烁,陈沅沅拂袖而起,脸上不带一丝情绪。

      陈沅沅,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韩烁心里清楚,一旦他发生意外,以他父亲的个性,届时狼烟四起,玄虎大军挥师南下,整个花垣城都要为他陪葬。

      韩烁下意识跟上陈沅沅,尽管“灵魂出窍”匪夷所思,但他隐约觉得,此事一定与陈沅沅有关。到了月璃府,陈沅沅在花垣城主的催促下,开始为陈小千把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桑奇见陈沅沅将手收回,于是立即询问,“大郡主,难道连你都没有办法?”

      “办法?这样的场景,母亲可有感觉似曾相识?”陈沅沅定定地看着花垣城主。

      此言一出,城主心头一紧,面对长女洞悉一切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后,吩咐桑奇端出事先熬好的龙骨,“来人,把龙骨端来!”

      听到“龙骨”二字,韩烁瞬间为之一振,当初他自愿入赘花垣,为的,是谋夺花垣城的至宝--龙骨,然而现在,他只能亲眼看着桑奇将龙骨端到陈沅沅面前,自己却无力阻止。

      “都说龙骨可治百病、可解百毒,只是这气味……”陈沅沅皱了皱眉,她将龙骨一点一点的喂给陈小千,直到碗底见空,她才起身告辞,“既然芊芊已无大碍,女儿也是时候该回府了。”

      思及韩烁命在旦夕,城主顿觉歉疚,“沅沅,你莫要怪母亲心狠。”

      “于公于私,我从未怪过您分毫。”陈沅沅摇摇头,不紧不慢道,“花垣城,是我陈氏祖上传下的基业,母亲您辛苦半生,无非是为了守住历代城主的心血,您何错之有?”

      “沅沅……”望着女儿离去的身影,城主一时怅然若失,沅沅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最了解她的女儿,如今韩烁身中鸩毒,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

      另一边,马车驶出月璃府,梓年看着陈沅沅,忍不住开口,“郡主?”

      撩开帷幕一角,陈沅沅瞟了一眼车外,目光深邃道,“今日,我若为韩烁求情一句,那他必死无疑。”

      韩烁听后,神情复杂,理智上,他认同陈沅沅的做法,感情上,他却不禁有了怨恨,怨恨陈沅沅狠心如斯,对他弃之敝履,韩烁从未如此清醒,也痛恨自己的清醒。

      马车很快抵达日晟府,陈沅沅下车后,直奔韩烁住处,迎面碰到白芨,见他被人捆住手脚,陈沅沅一脸困惑,“怎么回事?”

      守在一旁的侍卫如实答道,“回禀郡主,此人意欲出府,所以属下只得……”

      “松绑!”眼底泛起一丝愠色,陈沅沅冷喝一声。

      白芨挣脱束缚后,脸上满是愤慨,显然已经得知,龙骨已被陈芊芊服下,“陈沅沅,你们花垣女子,当真薄情寡义,我家少君为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却对他不闻不问,你对得起我家少君吗?”

      “放肆!谁准你用这种口气跟郡主说话!”梓年气炸。

      “够了!梓年,你先带他下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靠近半步!”陈沅沅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踱步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韩烁,陈沅沅忽然笑了,“韩烁,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的,我喜欢你。”韩烁站在陈沅沅面前,试图抚上她的脸颊,“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都认了。”得人恩果千年记,陈沅沅一旦固执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头,韩烁因她受伤,这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主人要动用禁术?”吐着长长的红信,一条银蛇缓缓游上了陈沅沅的肩,不知为何,韩烁竟能听懂它的语言,“您强行逆天,怕是要遭反噬。”

      “聒噪!”掌心朝上,一缕幽光凝聚而起,陈沅沅面无表情,而目睹了这一幕的韩烁,当即震撼,陈沅沅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先祖在上,信女姜氏,愿与此人缔结盟誓。”随着幽光极速凝结,陈沅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魂力在不断流逝。

      “沅沅!”眼见陈沅沅的嘴角溢出鲜血,韩烁大感不妙。

      陈沅沅内心毫无波澜,她眼神死死地盯着幽光,指骨用力到近乎发白,“血为引,魂作祭,可通九天,可御黄泉,鲛生……珠现!”

      流光溢彩,鲛珠初现,一股勃勃生机盎然而生,陈沅沅紧握手心,泪水徒地滑落脸庞,“如今,唯一能证明姜国的存在,也要断送在我手上……”

      “那……那是什么……”韩烁茫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没想到腾蛇有生之年,竟有缘得见鲛珠现世!”银蛇露出一丝垂涎,“区区凡人,也配得您命珠相护?”

      “家国覆灭,鲛珠于我,还有什么意义?”脸上泛起一抹哀伤,陈沅沅含着鲛珠,低头抚上韩烁下颚,撬开齿贝,她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唇齿交依的瞬间,韩烁不自觉的抚过嘴唇,紧接着他惊讶发现,胸前的伤口居然开始愈合,韩烁顿悟,这是比龙骨还要珍贵的稀世奇珍。“沅沅,我竟不知,你愿为我牺牲至此,韩某对天起誓,此生定不负你!”

      相传,姜皇氏乃鲛人之后,每隔百年,便有帝姬携珠而生,姜国上下,无不将它当成恩赐。作为姜氏最出色的公主,陈沅沅果真不负众望,二八之年,鲛珠现世,大放异彩!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传言鲛珠乃上古神物,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列国诸侯无不觊觎。陈沅沅为阻战事,愿与当时最强大的厉国联姻,谁承想,厉太子野心勃勃,联合诸侯在她出嫁之日偷袭,从此山河破碎,国之不存。

      “韩烁,恭喜你得偿所愿,此生,你不必再为心疾所困。”口中溢出大片鲜血,陈沅沅颤巍巍地站起,眼底充斥着说不出的落寞。“也不会有人知晓,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沅沅……”在韩烁的印象里,无论何时何地何境遇,陈沅沅都是无坚不摧的存在,韩烁从未见过这样的陈沅沅,绝望浸透了她每一寸血肉,仿佛活着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凌迟。

      韩烁看得心如刀绞,正当他试图接近对方,一阵天旋地转随之而来,巍峨的城楼上,他隐约看到,沅沅身披嫁衣,俯望下方,随着城门破开、兵涌而至,她毅然决然投身火中,韩烁当即撕心裂肺,“不……”

      与此同时,陈沅沅再也坚持不住,跌倒在地,腾蛇见状,使劲用尾巴拍打门框,梓年听到动静,赶忙打开房门,眼见郡主口吐鲜血,他大惊失色,“郡主,您怎么……”

      “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陈沅沅虚弱地摇摇头,“梓年,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越快越好……”

      “可您……属下遵命!”听闻韩少君平安无恙,梓年脸色骤变,那可是鸩毒,世间亦无药可解,郡主此番情形,显然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韩少君何德何能,能让郡主舍身至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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