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冷餐（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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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霖和江忱回到市局，整理死者的身份信息和人际关系。
“白纸一样的小伙子啊。”向霖靠坐在江忱桌边，伸长胳膊戳了戳电脑屏幕上的字。
“没有情史，没有仇家，不吸毒，不赌博，职业也不是什么高危职业，哪位吃饱了撑着的救世主下凡来活受罪。”
江忱听完他的抱怨，笑了：“说不定他是看你不顺眼，拖累我们，陪你一起加班。好了，人际关系清楚了，情杀仇杀也基本排除了，现在只能等尸检报告和外勤有什么新线索。”
话音刚落，向霖的手机铃声和敲玻璃门声几乎同时响起来，江忱指指手机自己起身去开门。
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拿着一份尸检报告走进来。
“江顾问。”
年轻人冲开门的江忱点点头打招呼将报告递给他便走了。
向霖挂掉电话，江忱问道：“那是谁？新来的？”
“哦，技术科的小梁，上个月局里不是来了几个研究生吗，老张说还没退休，见不得自己闲着，就亲自带了俩。这是一个，叫梁宇哲，另一个是谁来着......沈易周，对对对，那小子长得白白净净，被姑娘们天天叫沈公子，整的我都忘了人叫啥了。”
江忱翻着尸检报告，一边听着向霖东拉西扯，不知看见了什么，本来微微笑着的神情崩成了诧异。
向霖见了忙问看见什么了，江忱顿了一下，说：“和我们开始设想的有偏差，死者身上的多处打击伤都不致命。胃内残留物中只有少量咖啡.....和咪唑安定。”
向霖一愣，脱口问道：“咪唑安定？麻醉药？怎么会......这种药不是哪里都能轻易买到吗，如果是他杀凶手怎么会这么大意......难不成...”
江忱点头:“他根本就不打算掩饰。”
江忱接着说：“用量极少，只达到轻度麻醉的效果，真正致命的，是在他血液中检出的过量□□。”
向霖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卧槽，年底没假了。”说着双腿一蹬从桌子上下来，抽过江忱手上的报告。
江忱看着向霖顶着痴呆一样的表情翻看着那一两页尸检报告，说:“小六呢，打电话说什么？找到目击证人了？”
向霖一脸凝重：“目击还没有，不过那孩子的一身伤找着来源了。昨天晚上十点多，在那孩子被发现的路边一栋公寓里，几个二世祖庆祝平安度过世界末日来着。也不知道现在这群小屁孩子怎么想的。几个人定了外卖，死者接单了，单子显示十点五十三分买家确认收货，不过因为死者超时了，几个愣头青把那孩子打了一顿。有个姓姚的说主要是他打的，没想要那小子的命，现在正往局里带呢，等会我去，你盯着点儿。”
过了没多久，小六打电话说人已经带来了，两人就一起往审讯室走。
审讯室里，小六和一个光头花臂男面对面坐着，那汉子一脸哀怨悲愤，向霖开门朝小六看了一眼，小六会意向旁边挪了一个凳子。
那光头在社会上混，一眼就看出□□是来了个管事儿的，看着从开门就微微笑着的向霖，脸上的悲愤更深了：“同志啊，我这，我真的只是揍了他一顿，我朋友都能作证的啊，我，我真没杀他！怎么就成杀人犯了？”
向霖拉开椅子坐下，笑容不减，只是将手中的尸检报告推到男人面前：“不不，谁也没说你是杀人犯，你先看看这个，看完我们再有怨报怨。”
光头汉子先是瞥了一眼，仿佛被报告上直白的描写和术语雷到转开视线，随即瞪大了眼，脸朝桌子上摊开的报告凑近了些：“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我，不是，警察同志，我这，我确实是打他了，我也承认了，但这，这下毒我是万万没这个胆啊！你们不能破不了案就冤枉我们老百姓啊!”
向霖想在等什么一样没接话，盯着他的眼睛锐利的仿佛要钉进脑子里，“如你所想，他确实没那个胆子，不是他，甚至，不是他们。”向霖左耳耳机里传来江忱天塌下来都不关他事的声音。
和江忱一起在单面镜子后围观现场的还有乔欣然，她诧异的看着一手点耳机的江忱，就听镜子对面的向霖笑了一声，竟然就真的安慰起那汉子：“哥们儿你先冷静一下来，你看啊，首先，我们谁也没说你杀人了，其次呢，也没拷着你，你不用紧张，能再和我说一说昨天晚上的事吗？”
那汉子抹了一把额头上亮澄澄的虚汗，惊魂未定的说：“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其实我连那小子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我就是嫌他来太晚，便揍了他，但出了门我就没再打了，真的，后来我们就都进去了，进去之前，他在地上趴着，之后我们谁也没再出去过，都能作证的。”
向霖点点头，食指在黑色桌面上有节奏的轻轻叩了几下，又问道：“那你出了门，有没有见到路上有什么人经过，或者车什么的？”
汉子摸着反光的头：“人？没看见什么人，那会儿我在气头上，也没在意那么多啊是吧，警察同志，你看，我们平头老百姓的，谁也不想和着档子事扯上关系是吧，我是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五分钟后，向霖和小六把光头送出门，转身问道：“你不是说还有个女的吗？”
小六一指一边的接待室：“里面哭呢。”
向霖无奈的撇撇嘴，推门进去，看见沙发里坐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金发女人。见有人进来，金发女人吸了吸鼻子先开了口：“警官先生，来的时候，我已经和这位同志说过了，打人是我们不对，昨天我出了门，怕别人看见，就阻止姚哥了。”
向霖抓住话里的关键：“怕有人看见？为什么，你感觉有什么人看着你们？”
女人回忆道：“嗯，怎么说呢，其实没看见人，但就是感觉被人看着，不太舒服。”
“那车呢？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车，比方说之前没有在那里见过的。”
女人皱了皱描的极细的眉，“车......其实，那里早成停车场了，所以路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车......我，没太大印象了。”
“路边......”向霖重复了一遍，“行，先这样吧，您提供的线索我们会去查，如果你想到别的什么，请及时联系我们，最近记得保持手机通畅。”
把女的也送出去，两个人往办公室走，江忱迎面走过来，“其他没什么问题，重点别放在行人身上了，查车吧。”
向霖点点头，冲小六摆摆手：“去吧，和乔欣然一起查查那天进出巷子的车，以深色为主，范围大一点，再查查附近药店的记录，筛查有没有人买过咪唑安定。”
把小六打发走，江忱递过来的一个纸袋，“看看这个。”
向霖抽出里面的物证袋，见是那张小丑卡片，“这是痕检科送来的，本来只是验指纹，卡片被紫外线一照，发现了这个。”
江忱指着扫描页，照片上的卡片底部有一行字：
“THIRD TO LAST”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冷餐（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