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三章 众里寻画千百度（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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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哽在喉咙里，并不需要呼吸的我此时只觉得窒息般的难受，眼前是大片的空白，急促的喘息了好久才恢复正常的视野。短短的几级楼梯下没有被囚禁的孩子，有的是他们的……标本！
悬浮在容器罐中，安静沉睡在玻璃石中，凝固了的孩子。微弱的灯光从不同的角度照下来，映衬着那些闭目恬静微笑的孩子反射着容器冰冷的色泽，是一种恶毒残忍的美好。
十几平的空间里堆列着五六个这样的容器，即使我看到空间尽头有不同方向的几扇门，也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
勉强扶着楼梯的扶手蹭到地面，如果不这样我一定会摔下来的。‘水晶’在两侧竖起墙壁遮挡住所有的东西，只留下通往门的狭窄的路，我把手按在温凉的结晶上几乎是闭着眼摸索前行。
三扇门并列排着，我有点哆嗦地举着修罗刃犹豫先开哪一扇，如果再看到这种场面，我一定会崩溃的。身体没有紧张的呼吸与心跳，一直都那么沉稳镇定，但精神与之极大的反差让我的负担更重。静默中些微的响动从左边的门后传来，我仔细的听去有不只一人的呼吸，这里应该是关着活的人吧。
推开门，相对洁净的屋子里有十来个孩子蜷缩在不同的角落，听到开门的声音看过来的目光是那样的惊惶失措。有的人更是紧紧的缩成一团想尽力隐藏起来。
没有什么恐怖的摆设，我松了口气，开始打量起他们。还好衣着上还是蔽体的，没有重伤的，只是都苍白瘦弱的仿佛碰一下就会碎裂。
“你们……”我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谁？”怯怯的声音，离我最近的一个女孩看了我半晌才问。
“这个……我是来砸场的。”有人说话就好，我就怕他们都麻木了。
“你们，想出去吧？”我问。
戒备的眼神，但大多数人都集中了过来。
“我不想说太多，如果你们有谁想离开这里，就跟着我走。”我没心情像小说中的英雄一样信誓旦旦的承诺，置身这个空间我自己都难受的要死。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刚刚开口的女孩问。
“嗯。你知道不知道旁边的两扇门后面是什么，要是关着人就一起走，不是的话我们立刻离开。”
“不知道。”弱弱的声音。
“你们呢？”我抬眼扫过去，见有人脸色更加苍白，应该是知道什么吧。
“有……一间关着受伤的人，还有……还有装着要变成外面那样子的……呜呜……呜呜”是个男孩子颤抖着说，然后就哭了起来。跟着其他人也开始啜泣。
心里是什么感觉我已经察觉不出了，空荡荡的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你们准备准备，一会就要走了。”我把他们手脚上栓的锁链切断，往另两扇走去。
中间的门打开，血腥味就传了出来。五六个蓬头垢面的孩子匍匐在石板地上，只有喘息声证明他们还是活着的。
“你们怎么样了？”我上前去把他们扶起来，有人体温不正常的高，看来是伤口发炎了。
“是谁？”嘶哑的声音由我正扶着的这位嘴里问出。
“带你们走出去。能自己动的跟着我，不能走的说一声。”我要先把这里的人转移到刚刚的房间，至少环境好一些。
听了我的话，有三个挣扎着站了起来，剩下的两个拼命尝试但失败了。
“别急，我马上回来。”看到他们的手在地上擦破流血，我赶忙把人一个个搀扶到左边的屋子。
“啊，哥哥。”这边有孩子踉踉跄跄跑了过来。
“照顾他们一下。”我叮嘱有了些活气的孩子，又问：“最右边的屋子现在有活着的人吗？”
安静下来，看来那里对他们是绝对恐惧的地方。我迟疑片刻，还是走向那间屋子，一旦，一旦有人在，我不能不管的。
破门进去，冰冷的器械，还有药水刺鼻的味道，冷光照下来，实验台上有小小的影子。我闭上眼不忍再看，抱着一线希望看向其他角落。
“啊，你还好吧。”在水池里沉浮着一个身影，断续的呼吸给了我希望，我急忙跑过去。
“呲呲”伸入“水”中的手有轻微的刺痛，这是我的体质，可想普通人会怎样。
“好痛啊。姐姐你是谁？”小女孩费力的张开眼睛：“救救我。”细若游丝的声音。
我咬咬牙，再次去伸手去触碰她，接触到的皮肤却是石头般的质感。
“好疼好疼，不要碰我。”女孩即使尖叫都弱不可闻。
没有救了啊。就像很多小说描写的那样，现在可以帮她的就是给她直接的了断，减少痛苦而已。
“没事了哦，不会痛了哦。”修罗刃轻轻前推，微弱的呼吸逐渐消失。黑暗中我甚至无法看清她的样子，也许，是我刻意的躲避，遗忘消失在我手里的生命。
“飞坦，你那里怎么样？”我开通无线联络。
“哼哼，一群垃圾的聚会。寂月你找到画了？”
“不用急了，一会有的是时间找。飞坦，今晚的月亮很亮吧？”我把所有的孩子聚集在一起，在四周密密封上‘水晶’的保护墙。
“怎么了？”飞坦在那头问到：“寂月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飞坦，我觉得啊，一个人都不要留下才是最好的呢。所以，你现在就动手吧，一个都不要留下好了。”
“一会就结束了，你们先安心等一会。”我对着茫然的孩子说：“马上接你们出去。”
“你要去杀了那些人？”有人颤声问。
“等一会就好了。”我快步走出去，无法哭泣的眼睛需要流血来代替了。
冲出密室，冲出别墅，在走廊里就可以听到惨叫和子弹扫射的声音，飞坦已经开始行动了啊。
明亮的月光下奢华的聚会已变做炼狱，不时有人倒下——不仅是飞坦出手，心怀鬼胎的一部分聚会者也趁机出手消灭敌对势力。
月光在手里凝结，‘月蚀’发动。
不在乎刀或匕首砍还是子弹打在身上，反正会立刻愈合。我只需要伸手碰到面前的人，‘月蚀’融进对方的身体，琉璃化的躯体就倒地，粉碎，在月光下闪动光泽。
‘月蚀’琉璃化到全身有一个过程，让人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异却无力挽救。有人倒了下来，震惊恐惧还有绝望的叫喊响了起来，更密集的攻击朝我攻来。
哈，靠近的人无一幸免的会沾染到‘月蚀’。怀着同归于尽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我是不死的啊，他们只是徒劳而已。我不知道自己都受过什么伤害，因为愈合重生的速度很快，肢体断裂仅仅稍微阻止了我的脚步。
头发散落，鞋子，衣服都到处零落，我一定是所有穿越里最狼狈的战斗者了，意识偶尔清醒，但更多时候是机械的杀戮。
我机械的移动着，眼前的被‘月蚀’攻击的人和地下室容器里的孩子的影子重叠，把人做成工艺品不是吗，那就让你们亲身体会看看。
视野渐渐开阔，眼前再没有能站立的生物了。我颓然跪在地上，凝结过多月光的手僵硬的抓着地面。身边尽是晶莹的碎块，衣上发间也荧光点点。
“寂月，寂月。”飞坦来到身边带着焦急的声音唤我。
“我……我……”语不成句的破碎的声音，我紧紧攥住他的手。
“啊————”最终崩溃般的喊出声来。
“啊——”
流不出泪的宣泄，只好付诸疯狂。
精神体在逐渐失去意识，依稀感觉落入一个满是血腥却让我安心的怀抱……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三章 众里寻画千百度（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