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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Chapter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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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区？”
“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确定是她？”
“是的，马车接近南区就被线人盯上了，车上的银发女性的确是斯托克小姐。”
“嗯，炼金坊的结果给那位大人了吗？”
“已经呈交，大人说他之后会找我们的。”
费里斯打开了银质的鼻烟盒，捻起两撮陶醉般地鼻下晃过。
前些日子沃伦家又在自己领地发掘到一处能量晶矿，不知道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让那家子牢牢把控了几乎整个法潘伦的能量资源，还是严密等级最高的奥能晶矿！
虽然明面上王族是法潘伦土地上一切的享有者，但由于领权主张，实际的采矿计划却仍由沃伦家自行部署。开采多少吨的原矿，多少用于武器炼制或是流入市场都是沃伦那家伙一纸预算。而且这些年各种矿石的开采量还在逐年攀升，即便是晶石储能的寿命有限，除去消耗的部分，仅是军备和市场很难消耗掉这么大的量。更何况黑市最大的炼金坊之一就在自己名下，他完全明白其中的道道，这也很难不让人猜测奥利弗是不是在某些方面做了假账，但上头的人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或者说是无法顾及。
毕竟主张是由该隐提出的，他们不可能轻易破坏戒律。
而自从罗莎的案子了结后，费里斯也已经有段时间没和那位大人见面了。计划的失败似乎让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但霍克家可是牺牲了一名成员为代价，虽然现在还没查到是谁暗中动了手脚，但费里斯着实有些担心他的倾向与立场，毕竟沃伦手上的筹码也不小。这些年来，霍克家的各路生意盘子也为伊堡的金库做过不少贡献，但明里暗里受到的肘制并不少。费里斯明白，光是有钱当然不够，他始终得有一位能替他说话的靠山，于是他靠着满足那位大人的某些特殊要求维持着二人的密切私交，家族的一切就都可以栖息在这顶保护伞之下。
费里斯不想关心多余的事情，只要将那位大人关心的人事物一一呈送到他面前即可，例如异能者，例如异象。
果不其然，在东西呈交的第二天，费里斯就得到了见面许可。
“这东西给第二个人看了吗？”
“当然没有，殿下，您是第一个。”
“最近的研究进展是否顺利，费里斯阁下？”
问及此，伊诺克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羊皮卷上的暗色铭文，他的手指在凹进的符文边缘划过，反复确认着上面的内容。
“一些小问题，但很快就能解决。”
“我永远都是您的盟友，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他终于抬头，向费里斯点头道。
“感谢您，殿下。”
“当然，这件事……”
“请不用担心，我会在落实之后再一一向您禀报的。”
“出于善意，我必须提醒阁下，那位小姐现在是伊堡的贵客。”
“一切都不会和殿下有任何关系的。”
“嗯。”
伊诺克一挥手，书架旁的暗门被打开，费里斯朝他俯身后快步走进了密道。
待一切归位后，他陷入了沉思。
费里斯之前通过他的黑市行当向他提供了许多拥有非凡异能的末流转生族，但无论是直接吸食血肉还是解剖研究，结果都令人失望，他完全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治疗方法。
虽然明面上陛下已经不参与任何事务的处理，自己也名正言顺成为了伊堡的代理人，但那些家族背后忌惮的也从来不是他这个殿下，在这个问题彻底得到解决前，他已经穷极耐心。
与生俱来的，比爱兰德更为致命的缺陷。
但他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毙，沃伦家族管辖的能量晶矿则是他另一剂良药，那些强大到能毁灭一切的能量晶石，也能成为统治一切的有力武器。
不过领权主张让伊诺克一直找不到任何机会介入，直到某次他有意将近十年间沃伦提交的结算做了总结呈报给该隐，才终于让这个问题以另一种方式得到重视。
王族有权利管控法潘伦这块大陆上一切能够造成危险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
表面上，没有任何一方想把这件事弄得太难看，几次出面交涉后，奥利弗没有拒绝有关王族进行矿业干预的要求，这一切也显得合情合理。但本着尊重平等的原则，该隐仍应允奥利弗提出一项要求作为条件交换，于是一切就如之前所设想的那般，他要了一个人。
当然，在更早之前，如何将这个人的事情传到奥利弗的耳朵里，伊诺克也早做了安排。他深知，这些大贵族关心的也无外乎两件事。
——生存和延续。
法潘伦生存的高阶血族，一直存在于整个社会秩序的顶端，这一点上倒没什么好忧心的，而谈到种族的延续问题，每个家族则各有盘算。
由于血降的要求严苛且消耗极大，那些三代后的亲缘血族想要通过仪式来扩充成员是件相当吃力的事。这种涉及黑暗法则的仪式简单而言就是以命换命，稍有疏忽就会直接陨殁，即使是该隐也只实际进行过两次仪式。门槛的过高，导致了现今高阶成员人数依然稀少，而在法潘伦，根本找不到能够越过血降获得高阶血族的办法，拥吮人类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那些无法消除人类意识的转生族，怎么可能是真正的血族？
但尤恩·斯托克不一样，他不惧怕能量的灼烧，突破了血族最为致命的禁锢。奥利弗或许可以通过他的血来获取相同的异能以改善高阶血族的劣势，或许，因为这种事就和他寻找治疗方法一样，没有成功过，就谈不上成功率。
不过好歹是斯托克的成员，出于体面，他以联姻的名义撮合此事。而那个从王都远迁到伏海特的斯托克家族多年来都表现得十分低调，从不参与任何家族的派系斗争，甚至连进访王都的记录都少之又少，可以说是非常中立且保守的王族拥簇者，要说服男爵并不是什么难事，事实也的确如此。
令伊诺克没想到的是，该隐居然会亲自到访伏海特支持订婚，更费解的还有那天享乐时发生的事。在这之前，他也不过认为该隐只是活得太无趣找了个新鲜玩意儿，但也想不通那个平平无奇的混血女有什么稀奇，明明那么笨拙胆小又无知，要论情趣，甚至还比不上伊芙那种身份轻贱的转生女。
但是，费里斯今天送来的东西让他换了个思路。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都和斯托克产生了联系，也许不是偶然呢？
伊诺克的视线再次落到了桌上的铭文。
此事虽有待落实，但如果真和她有关，自己应该好好想想，之前究竟错过了什么事。
“希拉·斯托克。”
他再次低语，蓝色的冷焰从铭文处亮起，瞬间吞噬整掉张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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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始终没能想明白。特别是当回房看见珍珠项链完好不动地放在梳妆台时，她感觉这一大晚上的就像做了场梦。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质问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轻信了爱兰德，为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当然，在还没找到答案之前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结果谁能想到就算在梦里爱兰德也没放过她！同样的路数，同样的卧房，但他却在伊芙开门时和她一齐走了出来，同时还指着自己大笑着说：“蠢货，这你也能上当。”
话音还没落呢，该隐、伊诺克、伊芙也都跟着他一齐怪笑起来，还用相同的口气嘲讽她，每人一句接着一句，直接把她从梦中吵醒了。
离谱，沾上爱兰德连做梦都那么离谱！
在悲愤中醒来的希拉当即决定，怎么着都得给他点教训。
今天她牺牲了早餐的时间找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这里离前庭也不远，因为日程的安排马车也已经出列打理过了。她提前登上了爱兰德平时乘坐的那辆——绒面座椅的颜色和另一辆稍有区别——车厢内的空间很宽裕，她沉默地把自己藏在了门边的位置，还把脚和裙角都小心地收起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车夫就前来将车驾到了前庭。
不出所料，对方和往常一样直接拧开把手登上了车厢，转身落座时，他就和窝在角落的希拉进行了短暂的友好对视，几乎同一时刻，门被她用手啪的一声按上。
然后，她扑了上去。
“喂！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手、脸、脖子……只要是任何一个可以下口的部位希拉都在勇于尝试，爱兰德也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被她直逼到车厢的一角，他根本来不及架住她，只好直接用手抓起她的脸强行推开。
但是他应该挺后悔自己没管好那双不喜欢戴手套的手。
“嘶——啊啊——松松松口！你是狗吗？！啊？！”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谁让你骗一个疯子的？
这时该隐也刚到前庭，听到夸张的关门声时还快走了两步，直到听见车里传来的动静，他又改为慢步踱至车前。
希拉纯属为了解气，所以她没有把尖牙露出来，只是用常齿狠狠地咬上了一口，给爱兰德的手背短暂地留下了一个带着淤血的深刻牙印。得逞后她就打开门窜了下去，却正好撞上站在门前的该隐，没给她时间发愣，对方直接就护着将她掩到了身后。
爱兰德被咬的手不住地发抖，他喘着粗气猛地将身体往门外一探。
“你他——”
“爱兰德，你该走了，我们晚些再谈这件事。”
该隐就在跟前，他忍住了嘴里飙了一半的脏话，咬着后槽牙强迫自己坐了回去。
虽然咬痕愈合得很快，但持续的痛感仍然有留存，爱兰德又恶狠狠看向希拉所在的位置，接着重重地砸上了门，又在车厢里怒嚎着踹了一脚。
希拉也跟着抖了抖。
她当然还是……怕被报复。
但听到他的痛苦哀嚎时，又不得不承认，心里真是舒服极了。
“刚刚那么厉害，现在又害怕了？”该隐侧头。
“……我才没有怕。”说着，她伸了个脑袋出来确定爱兰德的马车是否离开。
“走了，”该隐笑着说，“我们也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