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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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再见到巧生已经是两日后了。
跟随老人穿过优美交错的回廊，不多久眼前便出现一幢美丽的建筑，雪白的墙面镶嵌上大面积的窗户，从支起的窗口能窥见一点精美屏风的纹饰。
老人在门外出声行礼，得到里面传出的同意后才恭敬地推门进入。房内的摆设与林空住的差不多，只是更为宽敞及精美。那扇刚从窗外瞥见的屏风正挡在床榻前，只有一个人影隐隐照在上面。
“请再上前些，我想看看你，柊州牧。”软软的声音有点虚弱，正是林空熟悉的一同旅行近三个月的巧生的声音。
“是。”
老人低着脑袋走向前，林空随后也绕过屏风，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熟悉身影。她看起来比那日晕倒的情况要好一些，至少不再是雪一般毫无人色的苍白。
巧生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一件白色袍状的衣物包裹住纤细瘦小的身形。美丽的湖绿眼眸在见到行礼的柊新唯后明显地黯淡下来。
“我记起来了，柊州牧曾升山过吧。”
“是的，下官有幸在黄海与公见过一面。”
“……原来如此。”仿佛失去了所有精力，巧生用只有自己听的到的声音说道。
从支起的窗口向外看，刚刚走过的路不过是小小的一处角落，蔚蓝蔚蓝广阔的天空从不大的窗户进入小小的眼眶。明明从外面就只能看到一小块屏风啊。林空喃喃。
胸中不知为何淤积的郁气莫名消失了，林空长叹口气，捂脸笑出声来。
“……对不起。”巧生愧疚地低下头，而她身前陪伴近半年的男人笑得不能自己。
“哎哎，我不是说过不要动不动就道歉啊。”
揩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林空才发觉老人不知何时离开的，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不客气地走近床榻，背靠床脚坐下，地板带着冬日的寒冷袭上贴地的部位。
“你是麒麟？要找的人不就是王咯？”
“是的，巧是我的生国。我想早些找到王才从蓬山过来的。”
“我隐瞒你这么久，你会生气吗？”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小小的不过八岁的小孩，一人牵着骑兽穿梭于舍馆中。看不清表情，只是低着头从一处走到另一处。
为什么对她尤其心软呢。这个世界失去父母的孩童还有很多，吃不上饭的婴儿也比比皆是，他自认没有耶稣的悲天悯人为什么独独见不得她失望地低头的样子呢？
窗外白晃晃的亮光刺进眼帘，林空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要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说不定我早猜出你的身份想巴结你啊。”
“不会的。”
“嗯？”还想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的林空转过脸，便听到她坚定的声音。
“林空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判断一个人的好坏，除去外貌这种明显的特征，还要用上自己活下来的全部经验」。”
“虽然我活到现在的时间还不长，可一直到现在的经验告诉我，你不是那种为了别的目的而接近我的人。”
“到底哪来的信心啊……”
这么说着，心里有什么东西暖洋洋地升腾起来，在名为心脏的地方缓缓流动。林空不可抑制地笑了。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过他，他自己也不了解。在原先的世界他为了躲避家族的逼迫什么堕落的事都干过，只为了过所谓自由的生活。而初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时他也没有高尚到不干一点坏事。事实上若不是还能勉强生活，抢劫诈骗什么的一定也毫不犹豫的去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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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会原谅我的隐瞒吗？”塙麟不屈不挠地问道。
林空没有回答，起身快步往门外走去。不过片刻，又湿答着头发好冷好冷地嘀咕着走进门。
塙麟瞪大眼睛看着进来的这个人，好像从不认识一般。
“……是海客？”
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塙麟犹豫着开口。
“看到这发色的人都会错认我为麒麟，真的麒麟却能分辨吗？”
“因为我能认出其他麒麟的气，可你身上并没有那种气。而这里只有麒麟是金色的毛发。”
是嘛，林空笑道，“按这里的说法，应该叫山客。我是从昆仑被蚀带来的。”甩甩湿漉漉的头发，灿金色透过阳光有种耀眼的感觉。
“至于这头发的颜色，是天生的。”
“我听玄君说海客和山客的发色都是黑的……”
“大多数如此，但也有其他情况。”混血解释起来好麻烦啊，尤其在这个孩子从是从果子里出来的世界。
林空烦恼地挠挠头发，还滴着冷水的发丝瞬间黏在手上。
“那么你能原谅我隐瞒了这么久的事吗？”林空走到原来的地方坐下，将话反问回去。
脑袋不远处便是坐在床上的塙麟。她低低的声音传到耳边，林空勾起嘴角。
“既然如此，我们就算扯平了。”
“啊，对了，”林空仰头，任湿发垂下，滴滴答答地渗进布衫，背后一片冰凉。“既然我身边就有这么了不起的人完全不用去雁国了啊。”
“麒麟算是神仙一类的吧，你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昆仑吗？”
“……我可以发起蚀到达这个地方，可是这两边不是同一个世界，因为我是麒麟才能平安过去。即使是王这样最高位的神去那边都会引发大灾难，所以……”
“也就是说，我不能再回去了吗？”
对不起，塙麟这样回答。低垂着头，好像做错事的样子。
林空安慰地扯出一个笑容，“其实也没什么，本来我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也没打算再回去。”
“只是好像逃的远了点。”远到永远也不会听到他们的消息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