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思君》毛毛猪2009

8、八

　　八
　　如果没有小娇，我大概又要死在荒山野岭，做了秃鹰的食粮。
　　她总在我的心脏将要停止跳动的时候及时出现。
　　我苏醒来，却只能对她苦笑。
　　她大概不知道，其实这颗心脏的主人并不想它继续跳动下去。
　　小娇明显少了许多话，也不再是那样总是带着笑。
　　有时，她在窗外静静看着天，出神很久。有时，我半夜醒来，看到她趴在床沿，腮边有兩道风干的泪痕。
　　我对她说：“小娇，不要对我这样好，你会后悔。”
　　因为有像你一样善良纯真的女子后悔过。
　　小娇趴在我的胸前不说话。
　　良久，她轻轻叹息一声。
　　“我想过了，”她说，很轻很轻的声音，娇小的脸蛋藏在自己的发丝里，似含羞的花蕾，“我会等你的。”
　　等我？我微微吃惊。
　　她的小手拂在我胸前：“你的心跳告诉我，你在思念一个人。”她顿了顿，“我不介意，我会等你的——等你忘掉他。”
　　忘？
　　如果真的可以忘记，未尝不是一剂镇痛良方。
　　如果真的可以忘记的话。

　　十月十五。
　　燕楚与北方五大门派的决战自今日开始。
　　今夜月圆，不知他的聚元经练成没有？短短五日，即便有月盈精气辅助，天纵聪明如他，秘笈艰涩，指点乏人，恐怕也难以功成吧？
　　我辗转无眠，唯有起身，乘月夜行。
　　洛华城内，夜市繁华。自擂台日起，又多了无数英雄豪杰聚首，不少酒楼食肆通宵营业，东西两处闹市夜夜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处处笙歌。
　　自有人议论今日战事。说到武王之子一招镜花水月，虚招变实，玄妙无穷，却又宅心仁厚，点到即止，对手感佩之余，拱手认输。
　　虎父无犬子！
　　末了，那绘声绘色描述战事之人赞叹一声。满堂豪众拊掌称是。
　　今日一战，燕楚又叫无数英雄折腰叹服。
　　我在沈园外徘徊，看月落西山，方才折返。
　　小娇在竹林外焦急张望，见我回来，泪落衣襟。
　　“我以为你又走了。”她拭去泪水，粲然微笑，“谢谢你回来。”
　　我抚摸她被露水沾湿的发丝。
　　“傻丫头。”
　　她撅撅嘴，笑：“不会比你更傻。”
　　我愣了愣。
　　是呵，对燕楚，我何曾不是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