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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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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余姚这边,假期后回到办公室,整个团队只有她没有在投项目或者拟投项目需要跟进。黄莺安排她和部门助理一起跟进周末交流会的筹备工作。
这天余姚和助理俩人分工后挨个给需要发言的嘉宾发邮件或者打电话确认周六能否准时出席。
打完最后一通电话的余姚,收到谢晖发来的邮件。他在邮件中写道:会准时参加,周六见。她才想起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给谢晖发过邀请函,邀请他来参加周六的交流会。
余姚盯着邮件的页面,心里盘算着周末要不要当面再推谢晖一把。
“姚姐,马博士刚回邮件说他周六要去香港参加学术交流会,不能来参加我们的会议了。怎么办,他还是演讲嘉宾呢?”小许助理的话打断了余姚的思绪。
她闻言凑到小许的电脑旁,马博士在信中再三表示抱歉,自己也是今天才被研究所安排的出差,时间不巧冲突了。
按照活动日程,马博士演讲在曹教授之后,是上午最后一个嘉宾。如果取消这个演讲,上午会议议程只有两个半小时,内容不够,所以必须要寻找一个新的演讲嘉宾。
余姚和小许助理一起来到黄莺办公室。知道情况后,黄莺打开自己的通讯录,说可以找投行研究部的首席分析师来替换马博士。
黄莺拨打了两三个外资投行的首席研究员电话,不过他们都表示时间不凑巧,要么安排了别的活动,要么是还在外地出差调研。
余姚想到了唐宋,拿起手机给陈迦南打电话。没成想,陈迦南听完她描述后直接拒绝了。“唐宋他搞科研的,只有三天时间让他准备一场半个小时且不那么学术的演讲,不合适。我们公司的贺博士,黄莺联系过了么?”
余姚没挂电话,直接问黄莺,黄莺说还没呢。
陈迦南在电话另一端说道,“黄莺这会儿可以联系贺博士。他这周在燕城,没安排出差也没外部活动。贺博士人很好说话,应该会答应的。”
余姚电话挂断后,黄莺找到名片,按照名片上的号码给贺博士拨了过去。果然贺博士一听是江湖救急,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电话里,贺博士还说,他九月末在公司内部交流会演讲的文稿应该可以用,待会儿发给黄莺看看,不能用的部分,他安排助理做修改。
一场小意外就这样化解啦。
晚上陈迦南来接余姚,在车上对余姚说,“我发现黄莺对国内机构的维护差了些。她虽然人民币基金投的不多,毕竟要在国内做项目,该花的时间和精力,还是需要。”
余姚点点头,“的确,她和公司同级别的部门负责人相比,资源多在外资机构或海外归国创业团队。”
陈迦南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讨论晚餐吃什么。
最后,他们把车停在家附近的商场,吃了份海鲜面然后去楼上看电影。
十一假期上映的新片里,他们没有特别感兴趣的,挑来挑去挑了部马上开始播放的剧情片。
两个小时的片子看完后,俩人对片子评价上发生分歧。陈迦南讨论动作戏份,余姚讨论剧情细节。俩人各说各的,最后求同存异。
陈迦南承认电影里面女友那条线纯粹是为了推动剧情存在的工具,没有留白没有逻辑;也承认三个主角只有标签化的形象没有性格。余姚承认这是部动作戏优秀的爆米花电影。
商场地下车库,余姚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后,扑哧笑出来。
陈迦南问,“怎么啦?”
余姚回答说,“我突然想到一句话,电影是公众的,观影体验却是私人的。”
陈迦南拽了句名言,“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余姚想起了小时候一篇周记题目。“我上中学的时候,语文老师布置过一篇周记,主题是生活是什么颜色的。班上三十几个同学的答案五花八门,甚至有个同学记错了题目,记成生活是什么味道的。那篇跑题十万八千里的文章,最后还是被当作范文在全班传阅。我记得老师的话,生活本来就不能只用颜色来概括,你们现在还小,等上大学步入社会后,更不能把自己的思维局限在既定的框架内。有点跑题,我想表达的是观影体验也不应该有范式,怎样的感受都成。”
陈迦南说,“我已经不记得中学语文老师布置的任何作文题目。”
余姚安慰他说,“没关系,你的中学语文老师应该也已经不记得你。”
陈迦南辩解道,“这倒是不可能的,我们中学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起,我妈又是老师,我的老师们应该不大会忘记我的。”
余姚笑他的一本正经,“南哥,幽默点。”
这天过完,缺乏幽默细胞的陈总彻底结束假期,回归到往日忙碌的上班生活。
余姚则在剩余的三个工作日里,拿着周末参会的创业公司清单,研究是否有合作机会。另一方面她也在思考周六要不要再游说谢晖一次,如果要的话,她该采用什么样的策略。余姚在心里默默地排练了几种情形,决定周六看情况随机应变。
周六一大早余姚提前赶到会场,与助理和行政同事一起检查过设备和嘉宾接待流程。
她上午的主要任务是负责曹教授的接待工作。教授是上午倒数第二个演讲嘉宾,他在上午十点半赶到会场。
曹教授见面后询问她,那天在他办公室的小谢有没有联系她?
余姚说,“联系过了。谢师兄我们聊过几次他的项目和最新研发进展,现在还在接洽中呢。”
曹教授听过之后松了一口气,“希望你们能合作成。小谢这人比较固执,虽然讷于言,但敏于行,人也是个善良和负责任的人。”
余姚笑了笑说,“是呀,师兄在专业能力上是绝对一流的,我也争取能和师兄合作上。他这会儿也在会场呢,午宴时您二位可以再好好聊聊。”
曹教授说,“今儿不行啦。我结束了得回学校,改天再与他详聊吧。”
曹教授的演讲主题是他们实验室最新的研究成果,也是下半年在《自然》上刊登的一篇学术论文。他用简单的语言描述在实验室环境下从实验对象体内分离出免疫细胞并对其进行体外基因改造,改造后的新免疫细胞在经过复制后重新回到人体,并对肿瘤细胞起到有效抑制。生物学基础研究上的突破,往往也是未来医学创新疗法和新药物的研发方向。虽然还很前期,余姚听过后却很激动。
演讲完,余姚和从会场赶出来的谢晖一起把曹教授送上车。看着远去的商务车,余姚说,“师兄,中午一起吃饭吧。”
午餐是酒店的自助,他们取完食物后挑了个角落坐下。余姚问谢晖,“师兄,您上午听完同行的新药研究,曹老师的实验室成果和贺博士的国内行业报告,感受如何?”
谢晖苦笑着说,“前景很美好,市场很巨大,前进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余姚非常认可谢晖的总结,“创业的确和您博士时在实验室的工作和工作时背靠大药厂研发部不一样,太苦太累。”
她接着不经意询问,“您在国内这么忙这么辛苦,目前的职业回报也应该不及大药厂研发部。嫂子独自一人在美国带孩子应该也很辛苦吧,她埋怨过您的选择吗?”
这是余姚第一次问起谢晖的婚姻情况。尽管对创业团队核心成员的家庭情况进行尽调是投资的必要前提之一。她之前一直没提起也是想等到正式尽调的时候再聊。
谢晖这时脸上的笑容真心了许多。“她一边埋怨一边在美国那边给我联系硅谷投资人。并且她已经申请回国内工作了,等小朋友的学校联系好之后,她们就一起回来。前天视频的时候,她还说,如果一直没有投资人愿意投资的话,明年就让我做家庭煮夫,负责家庭的一日三餐和接送小朋友上下学。”
余姚也笑了,“见过您在研发室的场景后,我想象不出来您在厨房忙碌的景象。”
谢晖笑容没收起来,“我也想象不出来。我没有具备很多生活技能,现在的一日三餐都靠外卖。感谢互联网平台和外卖小哥们。”
余姚又问,“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谢晖说,“她在一家另类资产管理公司,工作是对接一些主权基金和高校基金给他们做资产配置。”
余姚听着觉得和GT有点像,“和我们公司机构部有点像。”
谢晖说,“是挺像的。不过她们公司不直接投资,而是做FOF。”
余姚更惊奇了,“GT投资机构部的优质大客户。下次GT公司层面的策略会,我们可以给嫂子发邀请函。”
一餐下来,他们聊得很开心。下午会议开始前,余姚带着谢晖给他介绍了张总、黄莺和团队其他几个投资经理。直到全天会议结束,余姚在酒店门口送谢晖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她都没再提过尽调的事情。
晚上余姚回到家后,瘫在沙发上和陈迦南说,“南哥,今儿发现谢晖的太太在A Capital工作耶,并且她年底就会来江城工作,负责大中华区的投资。我是不是能为GT投资找到一条金大腿。”
她继续说,“虽说A Capital的资产配置以地产基金和二级策略基金为主,偶尔还是会投一些PE基金的。GT的美元基金收益率又很好,没道理不合作的。如果能给公司吸引来大笔资金,谢晖的不对赌和无一票否决权利应该比较能让投决会委员接受。耶,想想就很开心。”
陈迦南打击她过于乐观的心态。“这是两码事,A Capital和谢晖项目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他们不应该成为彼此的前提的。更何况,如果谢太太在她岗位上投你们基金,你们基金又投谢晖项目。她说不定会受到公司内部商业贿赂和腐败调查呢。”
余姚说,“噢。我果然无知。”
陈迦南坐到她身旁,安慰道,“不过这个消息可以告诉张总和黄莺,让他们从公司层面综合评估一下价值。谢晖那边的联系也别断。其他潜在的项目,你下周也可以开始看起来。”
余姚点点头,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