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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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廊坊大厂。
大屏幕上出现一步工作室的logo时，录制现场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来到这里的练习生，就算没有经纪约在身，但总归都怀着逐梦演艺圈的心思，并且在正式进厂之前也多多少少对竞手公司有过了解。
比起华谊、乐华之流，一步的规模并不大，但是名气却丝毫不亚于这些资历颇深的公司。工作室老板徐漾，华谊出身，业界知名经纪人，一手带出某演技挂大花和某流量85花，国内中坚的顶级男演员们见了面也得乖乖叫漾姐，前年离开老东家后自立门户，现在手里主要带着两个男演员，人气正旺的青年流量，以及靠着小说改编网剧而翻红的中年演技派。人脉资金资源都不愁，进了一步就相当于半只脚迈进了核心的演员圈子，至于后续发展如何，那还得看自身资质，不过即便如此也够惹人眼红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步这回送来的人，是个帅哥！
别说什么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原始时期人类就开始了对美的追求。古有看杀卫玠、掷果盈车、东邻女窥墙三年，今有凤凰河音容笑貌永驻人间、小李子大船魅力二十载不灭，长得好看的人在任何时候都容易受到优待，即便是在这个男性选秀节目里。
清隽挺拔的男孩走上舞台后，先是朝着导师团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始做自我介绍。蔡徐坤从他的言语中了解到这个名叫黎溯的男生比他小一岁，腐都人，练习时长两年半，定位是舞担和领唱。而从周围人的小声讨论中他得知了更多信息，黎溯此前是YG的练习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解约回了国，“不过也是，如果是徐漾要签我我肯定也回来”，前边的男生如是说。
确实，蔡徐坤在心里点头附和道，如果不是板上钉钉即将出道的话，绝大多数人都会回来的，而且中国人在韩团里也难成为主捧。
视线移到正前方，蔡徐坤瞄了眼导师团里唯一的女导师的背影，心中升起些微的惋惜：就算是这么优秀的沈老师，在队里也依旧逃不掉镶边的命运呢。
这时黎溯开始了表演。
一段低音贝斯拉响前奏，背景音里的鼓点并不激烈，反而称得上柔缓，主歌也是徐徐的行板，但和着吉他奏响的旋律却有种森然的诡异感，好像冷血动物一点一点爬过赤裸的肌肤。
“I lose control。”
“漏拍的心脏悄悄被风吹跑。”
“I lose control。”
“飘飞的蝴蝶遭捕装饰在墙上。”
“I lose control。”
“一身伤痕的身躯就要被夺篡。”
“封闭的你即将崩溃毫无征兆。”
“Good morning Mr.fear.”
fear的尾音拖长了两拍，黎溯原本是握着立麦在唱歌，这一句结束后拍子急剧加快，鼓点比一场炎炎夏日间的暴雨更密集。身形颀长的男生放开麦克风，对着摄像机微微一笑，后退几步到了舞台中央，随着旋律过渡结束转化成另一段节奏激烈的音乐，开始跳起了排练过无数次的舞。
来了！
导师团们也感觉到眼前一亮，纷纷坐直上身，聚精会神地观看黎溯的舞蹈，唯恐漏下了任何一个细节。
黎溯的舞蹈伴奏是纯音乐，听起来应该是韩国时下流行的EDM。也不奇怪，他本身就是接受的Kpop爱豆训练，选择这样的音乐来展示自己的舞蹈实力合情合理。以蔡徐坤的眼光来看，黎溯跳得还算不错，看得出来基本功扎实，核心力量很强，wave行云流水，翻转落地也稳稳当当，是在男团里可以做主舞的水平，配合上他养眼的外形，要是真能在YG待到最后，保准一出道就能喜提百万直拍。
只是，越往后看越觉得差了点什么。具体的蔡徐坤也说不上来，只是总感觉有些东西不到位。
男生的表演以一个转身回头的pose结束，导师和在场练习生都给予了掌声，不少人都兴奋了，“这个是A的水准了吧”“我觉得导师们会给A”“唱得不错跳得也好李荣浩老师还在微笑呢”“这都不给A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等等等等。
“好的，感谢黎溯练习生带来的表演。”坐在正中的张艺兴拿起话筒准备做点评，他看了看左右的导师团，问道，“导师们还有想要看的吗？”
沈意疏摘下耳机，看到黎溯的资料表上擅长的曲风除了pop、hiphop等还有rock，正好前面展示唱歌的部分也是唱的摇滚，见其他人没有要拿话筒说话的打算，便询问道：“黎溯练习生喜欢摇滚吗？是喜欢听还是自己也有创作？”
黎溯：“喜欢听，也有尝试着去写，开头这一段就是我自己的原创。”
李荣浩：“你这个音色倒是蛮适合唱摇滚的，带点金属的质感，很入耳。”
黎溯立刻鞠躬道谢。
确实很合适，不单薄也不过分低沉，而且很理智，没有盲目追求高音炫技，沈意疏听出来黎溯就是个很本质的男中音，自作曲也没超出自身的音域。这首歌要是继续唱下去，按照旋律和氛围的推进，副歌得拔高好一截，唱live会有些吃力，而黎溯在这里从唱换到了跳，聪明的做法，两项技能都展示了。
至于跳舞，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训练时间尚短的练习生会觉得黎溯这一段跳得很好，如果换成入行好几年的艺人——
“黎溯，你能在两年半的时间里练到这个地步，我可以很负责地说你非常非常用功，但是，”张艺兴显得很遗憾，“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把自己锁在了一个框架里出不来，你的舞蹈局限在这里面，伸展不开，你知道吗？”
“真的，你练习时对着镜子好好看看，有几个动作你甚至连肩膀都没有完全打开。我们现场看着或许你只是没做到位，但是节目播出后观众就会觉得不够利落和大气。”
“啊，不愧是张PD，一针见血。”
“我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是这样。”
“是不是紧张了？帅哥你光凭这张脸都能待到最后啊。”
周遭的练习生小声议论起来，蔡徐坤听了张艺兴的点评这才意识到黎溯的问题所在，不够自信，难免显得束手束脚。如果自己的内心都不够坚定的话，怎么能用舞台去征服他人呢？
“张PD说得很清楚了。”作为舞蹈导师沈意疏理应出来做一些补充，“我其实很难对你的表演说一句满意或者不满意。前面的唱歌和创作都是亮点，让我觉得对得起因你的过往经历而产生的期待，后半段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将实力完全发挥出来，低于我的期待值，很遗憾。”
沈意疏的声音表情并不严厉，只是很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却更加叫人紧张和堂皇，就好像如果自己也让她感到失望的话，会是一件很耻辱的事。原以为唯一的女导师会负责唱白脸，可实际上严格程度一点都不输张PD。
黎溯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口水，把话筒攥得更紧了，只恨不能让十根手指都嵌进去：“谢谢PD，谢谢意疏老师，我下去后会再做针对练习的。”
“一步工作室，黎溯练习生，最后的等级评价结果是……”张艺兴在万众期待中给出了最后的字母，“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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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过去，十几二十组练习生都上台完成了自己的初评级表演，这期间也不乏出彩之人，但即便如此，临近午夜，大家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疲惫。而此前制作组和导师团经过商量后提供了宵夜，饱腹感有了，同时也导致血糖上升，血液循环减慢，大脑供氧不足，简单来说就是，困了。
在场练习生都累得连打哈欠，但还顾忌着镜头的存在，不敢让自己的困顿表现得太明显。蔡徐坤没吃东西，只喝了小半杯黑咖，这是导师团里唯一的女性导师特意要求的。蔡徐坤几乎盯着沈意疏的背影看了一晚上——别误会，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正好视线正前方就是她，并且感到很佩服，能维持一晚上笔挺的坐姿，这等功力与定力实在罕有。
又喝了两口黑咖提神，清苦从舌尖溢散至整个口腔，周围有的人喝不惯，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发出小声的哀嚎。蔡徐坤收回飘飞的思绪，有工作人员来叫他去后台做准备了。
看到现在，表演策略相似的练习生有几个，印象最深的还是早早上场的黎溯。同样的原创，同样的唱跳分离，但幸好黎溯的路线与定位应该是爱好摇滚与跳舞的校草男孩，而自己则是风格强烈的性感爱豆，他背靠一步，绝对可以进决赛，不撞型就意味着至少节目组不会拿自己给黎溯当垫脚石，初评级好好表现，后面的事再从长计议吧。
蔡徐坤补好妆，确保上镜没问题，准备进入前往主舞台的通道时，导演组突然有人过来了。
“诶，等一下等一下，蔡徐坤你里面这个衣服出镜不行！不符合积极向上的价值观，得换，赶紧让服装师给你找件别的什么T恤。”
这突如其来的换衣服要求确实让蔡徐坤懵了一下，但很快又定住神，对着这位陈总导演据理力争：“不行，陈导，我这件衣服是特地为我的歌搭配的，你要是叫我换了，那就相当于砍掉腿再叫我上台跳舞，不合适！”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谁也不愿意退让。眼见着马上就到登台时间了，蔡徐坤心说实在不行我就溜上台，表演了再说。
“陈导怎么在这里？不用盯着导播台吗？”
一个女声打破了两人的僵持，蔡徐坤侧过头去，那位人气颇高的舞蹈导师抱着一张厚实的毛毯走了过来，视线在沈意疏光裸细长的腿上停留了一秒后飞快移开。女艺人确实辛苦，十二月的天还得穿着短裙出镜，不多盖点儿会很伤膝盖的吧？
陈导迅速地说明原委，蔡徐坤也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服装造型都是统一为歌曲服务的，性感风的歌穿渔网有什么问题吗，这么浓烈的妆，里面配一件白T才奇怪好伐？
“我知道了，你就这样上台吧，不用担心衣服。如果有什么问题，”沈意疏把脸移向表情不甚明朗的总导演，“陈导尽管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第3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