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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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胖了20斤？”
“这是真的吗？”
似乎是不太相信，沈意疏又问了一遍，得到本尊的再三肯定后，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说实话，以你们当下这么紧凑的时间安排，我不懂你为什么会长胖。”沈意疏说，并强调了数字，“还是20斤。”
听到这话，一众练习生终于意识到沈意疏刚才的疑问不是因为惊讶，反而是生气的前兆，接下来必定要迎接一场暴风雨了。
当事人范丞丞感觉很不妙，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对上沈意疏的眼神却生生把话逼了回去。这个节点上，他说什么都不对，除非能证明自己是生病服药才膨起来的。
“范丞丞，你告诉我，这个节目叫什么？”沈意疏问。
“偶……偶像练习生。”
“那什么是偶像？”
范丞丞硬着头皮说：“就是，就是……能够给人带来快乐的人。”
沈意疏冷笑一声：“德云社也能给人带来快乐，那你为什么不去德云社？”
听见这话，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但眼下也不是能笑的气氛，只得又艰难憋住。
“我告诉你吧，偶像是贩卖梦想的职业。”沈意疏接着往下说，显然是没准备听范丞丞的回答，“在舞台上的那几分钟，就是你要展现给粉丝的梦。如果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够美丽、不够浪漫、不够精致，她们为什么要喜欢你、送你出道？你知道投票有多辛苦吗？”
“我……”范丞丞张开嘴，却只能说出道歉的话语，“对不起沈老师。”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每一位给你投票的全民制作人。”
沈意疏站起来，走近这群突然迎接暴风雨的练习生，表情依旧称不上好看：“体重管理是艺人和练习生的基本功，只要出镜，就必须时时刻刻维持良好的形象，看起来你们好像还没有这种意识。
“我知道rap组有不少人都是野路子，没接受过系统的练习生训练，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听见谁长胖了，更不想听见有谁把这个当作笑话讲出来。
“你们来的是偶像男团选拔节目，不是《中国有嘻哈》。拜托对自己负点责，也请对全民制作人负责。”
“讲笑话”的Justin在人群中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沈意疏的脸。他确实没把长胖当回事，刚刚大声说出来也是想活跃气氛，增加综艺效果，但沈老师说的没错，来了节目之后大家都松懈了，没人监督就放肆吃，反正以目前的排名来看，他们几个无论如何都会挺进决赛。
“我就说这么多，你们开始表演吧。”沈意疏坐回去，她还没忘记这是验收环节，但有了这一出，练习生心理压力激增，即便rap实力强如如小鬼也有一些失误，更不必说其他人了。
沈意疏差点飙出一句“不想干就别干了”，但还是忍住了。她没必要这么认真，是的，这组本来也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rap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就算出道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长胖就长胖，实力不行就不行，反正流量时代什么人都能有粉丝，她去操这份心干嘛？
……但就是，不想一笑了之。
白天的录制结束后，沈意疏也想过要不要私底下找范丞丞再聊聊，她那些话不管剪不剪进节目里，都说得有点重了。本来大家都说她不笑时很高冷不好接近，那时板着脸语气又严厉，指不定范丞丞下去后会怎么哭呢。
但思来想去，沈意疏还是没把人叫过来，以免显得她朝令夕改，对自己说的话也不够坚定，何况她说得也没错，就是太直接了。
吃完助理送来的晚饭，沈意疏又去看了各组人的彩排情况，《Me too》改善很大，几个vocal全程跟上，娄滋博在台上也很亮眼。张艺兴侧过头来问这一组验收时表现得怎么样，她便实话实说：“上午提过的问题现在都解决了，以这组比较糟糕的人员配置来看，能有这个完成度，我觉得很棒。”
张艺兴笑：“那正式公演时可以期待一下了。”
《Me too》之后是《Sheep》，原唱正在台下看着，这一组练习生从最开始就承受着不小的压力，但到带妆彩排环节已经能够自行消解了，至少不会影响表演的状态。几个以舞见长的上位圈练习生都在这组，也各自设计了一些小巧思，一首歌跳下来，整体效果很不错，每个人也有出彩的记忆点，就连张艺兴都发出了“黎溯是不是又变厉害了”的感叹。
沈意疏点头，黎溯其实在一公就表现得很不错，虽然她和张艺兴在初舞台评级时都表示对他不够满意，但随着节目不断推进，他似乎慢慢解除了封印，没有最初那么框着锁着了。
沈意疏回忆起黎溯的简历表，他曾经在YG待过一年多，去年解了约、签给徐漾、回国参加偶练，硬要说经历过什么的话，也只有在YG了。
但她没有深挖他人隐私的癖好，作为导师，她只要能看见进步就好。
轮流彩排结束后已近午夜，沈意疏出了演播厅，路过练习室大楼，看见还有灯亮着，想了想，又踏了进去。
还是有不少人都在热火朝天地排练着，沈意疏推开《Sheep》组练习室的门，练习生脸上的舞台妆都还没卸，但只穿着简单的训练服，像是灰姑娘突然从宴会回到了灰扑扑的房间，这个反差有点大。
众人从镜子里见到沈意疏，立刻停下来问好。
“彩排都结束了，还不回去睡觉？”
“老师我们还想再练会儿……”朱正廷站出来解释，“彩排之后大家对舞台效果不是很满意，就想继续练习一下。”
“尽管你们要表演张pd的歌，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沈意疏说，“听我的，都回去睡觉，今晚养精蓄锐，明天早点过来练习，效果会更好。”
白天里一向好脾气的沈老师突然发火，批评范丞丞没做好身材管理放任他自己长胖，眼下正是威严急剧上升的时刻，谁也不敢说不，只得乖乖收拾东西回宿舍。
黎溯走在队伍最末，大家一一向沈意疏告别后他又倒了回来，难得表现出急切来：沈老师，能和您稍微聊聊吗？”
沈意疏稍感意外，但仍然答应了：“行。”
让黎溯去把门半掩上，沈意疏干脆席地而坐。两人的身份是师生没错，但终究男女有别，为□□言产生，开着门是最好的，不过万一黎溯要对她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被人听去了也不好，这样半开半合就行。
沈意疏示意黎溯在自己对面坐下来，他个子也不低，要是站着她得仰头看。
“好……好。”
黎溯一连说了两个好，似乎意识到自己表现得有些局促，对着沈意疏不好意思地笑笑：“沈老师也不着急休息吗？”
“如果你要是想和我聊个通宵，”沈意疏微微一笑，“那还是着急的。”
黎溯惶恐脸：“没有没有，不会占用您太长时间的！”
沈意疏没问黎溯有什么事，反而说起了晚上的彩排：“验收和彩排时你都跳得很好，比你初舞台好多了，在大厂的这段时间收获不少吧？”
“认识了很多很厉害的朋友，有向他们学习。”黎溯说，“也在几位老师身上学到了很多。”
“不用恭维我，我在大厂停留的时间比其他四位导师都少，你能学到什么？”沈意疏挑着眉毛反问。
近距离感受到这位导师的气场，要说心里不发怵那是不可能的，但黎溯还是咬牙坚持着把从下午开始修改无数次的腹稿都说了出来：“并不是恭维或者讨好，今天知道了您在rap组练习室发火的事，更加让我觉得沈老师果然对偶像这份职业有着很深的信念感，相比之下，我在参赛前的动摇就显得太可笑了。”
惊讶于黎溯居然会说这个，沈意疏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应，沉思片刻才开口：“能让你有这样的感触，我很开心，我作为Euphy的价值被人肯定了。”
“所以，真正的偶像一定是像沈老师这样的，自律、上进、热情满满、永远只呈现出正向的一面。”没察觉出沈意疏稍显低落的语气，黎溯自顾自地往下说，“您看过我的简历，知道我在YG待过，虽然是有名的大公司，但经历了那一年多的训练，我反倒对自己是不是要走这条路产生了怀疑，因此初舞台表现得不是太好。”
“毕竟是外国人的地盘。”硬要说的话，这些韩国公司其实都差不多，中国人过去肯定不会得到很好的待遇，但比起S.M和JYP，YG成立至今还没有一个中国人出道过，由此也可窥见几分他家的态度了，“尽力屏蔽他人的影响，坚持自我吧。”
“要是能做得到的话，我也不会被您和张pd说没有自信了。”黎溯苦笑，“被那些韩国练习生欺负的时候，我确实想过从公司天台跳下去，但又觉得那样似乎太懦弱了，我不是为了……”
“为什么？”沈意疏粗暴打断，“为什么不可以懦弱？”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