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 3 章 ...

  •   自16岁,蒋弋发现自己对胸大腰细,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毫无兴趣后,便在基佬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上大学时,蒋弋是理工大计算机系的男神,英俊潇洒,专业能力强,还没毕业就接大厂offer到手软。梁岸生是蒋弋的大学同学,跟他同级,两人研究生快毕业时正式在一起。

      梁岸生学金融,安静又聪明,毕业后去了一家私募做分析师。从24岁到30岁,蒋弋和梁岸生在一起6年,什么浓情蜜意、柴米油盐都体会过一遍,最终爱情死在了岁月无情。

      蒋弋虽然是个程序员,骨子里却充斥着浪漫和粉红泡泡。偷偷写个程序表白,藏一后备箱玫瑰,抱着爱人在郊外等流星……最初梁岸生是喜欢的,热烈地回应,用心地珍惜。时间久了,梁岸生对这些也冷淡了,淡淡得回应。金融行业太辛苦了,加班到半夜回到家倒头就睡。蒋弋想抱着他掏心窝子说两句情话都找不到机会,到底是心疼他辛苦,睡就睡吧。

      久而久之,梁岸生连工作上遇到的困难,都是先告诉铁哥们,蒋弋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梁岸生话不多,那是安静,可面对爱人的问候不搭理,那是薄凉。一颗心,捂了6年,还是没有捂热。

      某天,梁岸生回到家里,蒋弋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捂脸,艰涩开口:“岸生,我们分手吧。”

      “好。”梁岸生回答依然淡淡的。

      梁岸生优秀又傲气。在工作学习上,能做第一绝不拿第二,感情上也是如此,不低头不服软。嘴硬到打碎牙齿和血吞,同意分手也答应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拖起箱子就往外走,毫不犹豫。

      就这样,蒋弋结束了这段长达6年的爱情。左手刚失恋,右手就遇到职业瓶颈。憋着一股刚失恋的愤懑,蒋弋当夜就提交了离职申请。

      告别6年的爱情,又作别服务6年的企业。在老东家的最后一天恰逢蒋弋30岁生日,喝得醉醺醺的蒋弋和人生的前30个春秋彻底了断,回到家,把关于梁岸生的一切全部扔掉,抹去最后一丝前任痕迹。

      人生最吊诡的地方在于,已经认认真真走完“告别前任”的仪式,却依然在午夜梦回时疼得心抽痛。感官总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承认吧,你还爱他,化脓的伤口需要时间愈合。

      意识到这一点后,蒋弋好过很多。他开始创业办公司。

      创业让他再次进入忙碌,找合伙人、写商业计划书、找投资人、启动第一个项目……

      赵晏飞是蒋弋的合伙人,公司二把手。蒋弋懂产品和技术,适合找钱挖人,负责主外;赵晏飞懂管理和运营,负责主内。蒋弋的情伤在繁忙的创业期渐渐愈合,醒着的时间基本跟赵晏飞一起度过。赵晏飞是聪明人,不说,也不问,每次见面就是挖空心思脑暴项目,每天结束蒋弋已经累到走不动。

      蒋弋的研发公司,在创业赛道中并不算新物种,有成熟的商业模式和产品原型,还没吃空老本就接二连三拿到单子。

      创业艰难冲淡了失恋的心伤。这期间蒋弋不是没想过回头,毕竟感情还在那里,只是脑子清醒了转念一想,复合了又能怎么样呢?处不来还是处不来。都不是小孩,合不合适,6年的时间已经验证过了。蒋弋苦笑。

      也就在创业1年后,蒋弋拿下SG的大单子,遇到难搞的客户任染。

      不过经历了昨晚的一番“互诉心肠”,蒋弋自信地认为,自己已经搞定这个毛都没长齐的25岁小孩。

      《深渊》制作进行地还算顺利,转眼间距离测试服上线只剩一个月。肉眼可见任染瘦了,黑眼圈要耷拉到地上,脾气也日渐火爆。最近,他一直带着美术团队攻坚,为上线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一点儿不能掉链子。

      如果说策划创造的是游戏的灵魂,那么美术就是缝皮相的那个。美术的风格和技术能力,直接关系到游戏用户的视觉体验、第一感受。做得好,直接把一波用户圈成死忠粉;做得不好,再好玩的游戏也少了几分体验。任染深谙这一点,所以天天拉着策划和测试,一点点感受、修改、再感受、再修改,说话说得口干舌燥。经常改完了图,抬眼天空已经鱼肚白。

      张明月心疼得不得了,吩咐秘书拿项目预算给团队多买些好吃好喝伺候着。这帮做游戏的年轻人,都是玩着游戏长大的,对这一行爱得深沉,熬成僵尸状还能在办公室嘻嘻哈哈。

      勇子叼着薯条调笑:“你们看,上天就是不公平。一样熬夜,任染还是这么帅,我等已然糙汉。”

      任染不耐烦得翻起上眼皮,嫌弃地看了勇子一眼。

      “你脾气这么差,又不爱理人,哪个女孩要跟你谈恋爱啊?!”

      “勇子你别瞎说啊!要不是本姑娘英年早婚,娃已3岁,我可不介意跟小染染在一起。”张明月是任染的粉头,对着勇子做了个鬼脸。

      任染继续画画。

      调笑间,蒋弋领着大大小小的餐盒进来。项目攻坚期,蒋弋来得频繁,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照顾着。

      蒋弋把鸡肉青菜粥递到任染面前,看他打开盒盖,舀一勺,吹一吹,再慢条斯理地吃进去。仿佛看他吃饭是一种享受。任染也不怎么搭理蒋弋炙热的目光。

      任染大学时和同学合伙开工作室接项目,那时候客户一声令下就得不分昼夜画稿,经常72个小时不眠不休,再好的身体底子都被熬坏。任染那时候留下了病根子,容易胃疼,抵抗力差。可他不笨,他爱画画,想画一辈子,那就得好好爱惜自己。他不吃垃圾食品,不喝酒,少烟少咖啡,一逮到空隙,就蒙上皮卡丘小毛毯去沙发上眯一会儿。

      第一个发现任染不吃垃圾食品的是蒋弋。那时团队庆祝阶段性进展,点了好几个全家桶在办公室庆祝,任染披个毛毯抓个土豆泥在旁边安静得吮,吃完后又舔了舔盒底,又长又密的睫毛遮住眼睛,看得蒋弋一阵心神荡漾。任染没吃饱,又在桌上东找找、西摸摸,只剩薯条和炸鸡,又缩回了爪子。

      蒋弋见状,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吃炸鸡,任染说不吃垃圾食品。蒋弋马上下单点了几个清淡的小炒和粥,外卖到了任染的哈喇子都留下来了。蒋弋一阵好笑。

      任染吃得很开心。平日零下一度冰山美术大神,在吃面前瞬间融化。

      几个清淡的小炒吃的有滋有味,在远离办公室大军的地方,一个吃,一个看,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你不吃?”几个月下来,任染已没有初见的,眼睛习惯性只往上看。

      “吃过了。”蒋弋笑着。

      看着任染低头喝粥那毛绒绒的脑袋,蒋弋想伸出爪子撸一把,心里一阵热流划过,空窗1年多,难得的感觉。

      清晨的阳光透过大楼的落地窗,铺满地面,一切正好。

      眨眼间就是测试服上线的日子,在此之前几万个测试账号在开放那一秒,一抢而空。SG的游戏一向不让人失望,再加上故事ip和制作团队都是顶级的,自然少不了追随者。

      临近上线,美术组基本不再抗重活儿,1-2个美术随时待命准备debug就行。游戏进展顺利,任染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一场重感冒说来就来。上线隔天的庆功宴上,任染揪着粉红的鼻头默默坐着,也没什么胃口,看着同事们推杯换盏。

      张明月说,庆功宴又不是政治任务,身体不舒服不用勉强。任染主动要来,不像平日里谁都不鸟的作风,而且桌子上喝酒喝得主动,爱慕他的小女孩跑来敬酒,他来者不拒。

      蒋弋和任染的直属大老板严至冬坐在另一桌,远远看到任染在喝酒,皱了皱眉。这段日子的相处,二人在很多事情上变得心照不宣,蒋弋每次来得时候都拎上几盒水果鲜切,美其名曰犒赏大家,翻开一看全是任染爱吃的种类;任染托朋友从国外带了咖啡豆,蒋弋来,他才默默掏出来跑去茶水间亲手做一杯意式浓缩。有次被张明月看见了,嫌他小气,有高级咖啡豆也不拿出来跟同事分享。

      这种心照不宣,像偷情一样刺激,仿佛在会议桌下勾脚、缠绵,只有你知、我知,在人群中你我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天雷勾地火。

      蒋弋端着酒杯来到任染这桌,一反过往的温柔,豪爽地跟任染敬酒:“小任不错,我干研发这么多年,也合作过不少美术,你是真正让我重新理解美术这一行的人。小任,这杯我干了,你随意。”蒋弋干掉一满杯红酒,勾唇一笑,一点酒渍还粘在殷红的唇角,性感十足,明晃晃地招人。

      众人开始起哄让任染喝,他看着蒋弋,“蒋总,合作愉快!希望后会有期。”任染闷下一杯酒,恨恨地甩给蒋弋一个眼刀,小狼崽终于露出獠牙。蒋弋无奈笑笑。

      蒋弋今晚话说得多,酒喝得多,但也没醉。贴心如他,确保每个人坐上车,他才转身准备打车。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任染,“怎么还没走?”

      “咳,我回公司拿点东西。”

      “正好,公司近,我陪你走过去吧,我家也那方向。”蒋弋继续说“感冒好点没?”

      “还行。”

      接下来,一路沉默。快到公司门口时,俩人同时开口:

      “蒋总……”

      “小任……”

      都笑了,蒋弋说:“你先。”

      任染开口:“我以前挺不喜欢你这种人的,太圆滑。”

      蒋弋笑了,“现在呢?”

      “还行。”

      “谢谢客户爸爸!”蒋弋酒喝得有点上头,“我之前也觉得你挺烦的,脾气臭又龟毛。”

      “那现在呢?”

      “还是脾气臭,还是龟毛,还矫情。”蒋弋一点也不怕,肆意在老虎头上拔毛。

      寒风中,蒋弋不太清醒的脑袋,突然间,被一只大手掌住,唇瓣一阵冰凉触觉,被另一幅唇瓣掌控着,撕磨着。

      半晌,“还矫情么?”

      蒋弋仰了仰头,撤出一个邪魅的微笑,迷人十足。沉沦吧,管他受伤不受伤。

      他勾了勾男孩的下巴,“嗯,吻技不错。”

      俩人刷了卡进公司大楼,蒋弋说酒喝太多要去一楼的洗手间,任染说陪他。

      刚闪身进入男厕,任染就被蒋弋一把拉进格子间里,关门、落锁。

      蒋弋一把揪着任染的衣领,力道大到要把任染的脖子勒出一道痕,长腿一曲直抵任染裆下,“任染,你刚才在酒桌上说什么?后会有期?没想到这么快!”酒精的作用下,蒋弋的眼眶有点红,在任染看来,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情人在抱怨。

      任染再也没忍住,用力一推把蒋弋推隔间的门板上,固定在角落,目光灼灼,低头吻住了蒋弋。青年人仿佛没什么亲吻的技巧,心中又憋着有一股没由来的不甘,愤懑和压抑,全数咬在蒋弋嘴上。

      蒋弋一掌拍在了任染的屁股上,:“嘶~你是不是狗子!”,骂归骂,没由来得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宠溺。蒋弋将任染稍稍推开一点,看见男孩眼中泛起一层水光,仿佛是害怕蒋弋觉察到情绪起伏一般,任染将脸死死埋进对方颈窝。

      感受到任染的情绪,蒋弋大掌抚上毛绒绒的脑袋,一下一下地顺毛。

      “蒋弋……蒋哥……”任染感冒还没好,一声声蒋哥唤得低哑又粘腻。

      蒋弋感觉颈窝一热,任染的眼泪好像再也收不住。混合着酒精、重感冒、和10个月以来的压力和疲惫,泪水汹涌而出。

      蒋弋仿佛感受到这种情绪一般,把男孩紧紧拥着怀中。

      “蒋哥……你真好……”任染低声喃喃。

      蒋弋胸口中了一枪,终于,溃不成军。

      对爱情失望又怎么,失去爱的勇气又怎样,当你注视很久的人,小心翼翼地说他也在乎你,那些脆弱、敏感和不安,仿佛一扫而空,被爱才是最坚实的防火墙。

      蒋弋双手捧起任染的的脸,轻轻拨开耷拉在额头上的刘海,目光描绘着他深邃精致的眉眼、高挺笔直的鼻梁,直到微翘红润的唇峰。然后,认认真真贴上了任染的嘴唇,舌尖一点点濡弄着,温柔、缱绻,再舔开对方的齿关,纠缠着加深这个吻。任染鼻子不通,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一丝津液顺着殷红的唇角流下,十分诱人。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