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金马正和

2、第一天

　　醒来，龙在海岸上，周围零零散散站了一圈人。
　　肚子上一双大手，按来按去，按得祂想吐。
　　吼了一嗓子，龙焰没出来，倒是声音娇嫩得要把自己给伤到。
　　救护车来了，救护车走了；警车来了，警车走了，载着龙。

　　\'化成人形了，还是未成年的人形。\'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龙已经在民警的值班室里了，套着一件过大得露肩的t恤，面前还摆了几袋零食，对座的人一直在叭叭。
　　祂在回忆当年是怎么切换形态的。
　　啊，是一段话，一段不简单的话，一段背不下来导致被天劈了好几次的话。
　　默念这段话，内力会自动运行。
　　对，就是这样，那么，是什么话呢
　　光从祂的光溜溜的脚上照到如玉般的脸上，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去，祂一动不动，而对座的人已经换到第五个。
　　那是一个女性，很吵的女性，吵到祂掌握了人类语，被天劈成雷龙也不想掌握的人类语。
　　更烦了。
　　——于是龙忘记了仅有的回想起来了的几个字，第五次切换形态尝试宣告失败。

　　没法化龙的龙开始尝试和面前的人交流：“不知道。”
　　哪怕努力压着，稚嫩的声音还是让祂作呕。
　　“诶诶，说话了说话了！”
　　值班室没开空调，只有老风扇在吱呀呀转。女子的叫嚷打破了什么似的，气氛一下闷热起来。
　　被众人围着的龙无师自通，学会了白眼。
　　“小朋友多少岁了啊？”
　　“4——不，700、800岁吧。”
　　“……”
　　“哦~这样啊。那，平时喜欢在哪里玩呢？“
　　“天上。”
　　“呃，嗯嗯，那喜欢在天上玩什么呀？“
　　“飞。”
　　“啊，飞啊，真棒，那平时一般在哪里飞呢？”
　　“……”，龙沉默了。良久，绕过女子，抬头望向其他人，“天上。”
　　“……”

　　经过一番友好的交谈，龙确认了这些人类都是傻#，阿sir们确认了这是个叛逆又中二的倒霉孩子；他们也友好地达成了共识——晚上到很吵的李sir家里住，平时待值班室——阿sir们觉得可以先带着，等检验报告出来或父母找过来，而龙打算先找家人养着，再看看人类有关于龙的记录和上天的办法。

　　‘龙，一定要记住，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一定要独立，要活的有尊严，做自己的龙王。’
　　龙在李sir家中的浴室门口，经由错误的路径，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还不如自己去海里找鱼吃。果然还是应该换个人的，不，现在就换吧。”
　　“嗯怎么了龙龙？在念什么呀~ ”
　　“没。什。么。“想到换人时将有的翻来覆去的叨叨，再想想自己娇弱的声音，在被迫接受“龙龙”这个称呼后，龙又果断地放弃了换人这个诱龙的想法。
　　“那龙龙自己可以洗得干净吗，需要姐姐帮你洗澡吗？”
　　“谢谢阿姨，不用了。”
　　“叫姐姐哦~”
　　“不用了，阿姨。“龙在发现面前的女性对阿姨一词会产生负面情绪后，作出了反击。
　　“那不如还是帮你洗吧，龙——龙——”
　　“……”
　　“不用了，谢谢姐姐“

　　就这样，龙度过了在人类世界里平淡无奇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