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个小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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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原辞缩在仓库的角落，他紧手抱着身边的人，在自己身形单薄的母亲身上汲取安全感。
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原来真的有做坏事的人。
母亲将他保护的很好，她会送她上学，接他放学，回到家给他准备爱吃的点心，和父亲闹了矛盾也会带着微红的眼眶，先温声的哄他睡觉。
父亲没有母亲那般待他好，时常面无表情看着他，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看不懂，却觉得有些难过，但是父亲会给他买很多东西，即使不够温情，但也不曾委屈过他。
身边的朋友见他便笑，和他关系极好，经常把“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挂在嘴边，他也觉得，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
就像老师说的，这个世界温暖美好，阳光从来不会偏心的给任何一个地方多一点灿烂。
在周围所有人的善意中，他深信不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帮人不像其他人一样喜欢他。
最初自己说这里太乱，希望他们给自己和母亲坐的地方垫个毯子时。他们都恶意的笑了。
然后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疼，是过去从没体会过的痛感。
他们说：“原小公子真是身娇体贵，现在这情况还妄想提要求。”
然后他便不敢说话了，只是靠的母亲更近，母亲也紧紧的抱着他。
只是他貌似窥见了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小原辞将自己离开这个地方的希望寄托在父亲的身上，母亲总是和他说父亲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强大，无所不能。
他同样深信不疑。
心中有希望，还有母亲在身边会温声安慰他，就算环境不好睡不着，其实也没那么难熬。
……
今天，那几个很凶的叔叔打了电话，听内容应该是和父亲的通话。
他不由抬起了头，心想父亲马上就要来接他和母亲了。
但是随后那人就破口大骂，听起来好像是父亲不愿意答应他们的条件。
这时母亲说：“……小辞别怕，别听他们的，爸爸会来的，妈、妈妈也会保护你。”
在联系起那个人最后说的话，原辞终于反应过来了。
父亲好像不想救我和母亲。
他的心如坠冰窖。却是怎么也想不出这是为何。
然后他红了眼眶，眼泪也开始打转。
小原辞扯着方画妍的衣角，带着哭腔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方画妍脸煞白，坚定的否认：“不会，爸爸最喜欢小辞了，怎么会不要你。”
他又信了几分。
一旁抓他们来的人讨论起来。
“原盛竟然真连老婆孩子都能不要，我他，妈真长见识了。”
“够畜牲。难怪能走到今天这步。”
听着原辞和方画妍的对话，他们皱了眉，用力扔了个板凳过来。
原辞吓的闭了眼，却没感到疼痛，睁眼发现是自己母亲护着他替他挡了一下。
看着方画妍露出的手臂上青了一大块。
担心和害怕的情绪交织，他哭了出来。
绑匪神色不耐烦。吼了句“闭嘴！”
原辞被吓住，但眼泪还是没收回来。
其中一人道：“小p孩这么爱哭，还不如让他哭的有意思点。”
一帮人看向他，似乎是认识的，对那人的癖好都心知肚明。
“怎么？反正原盛都不要他老婆儿子了，浪费这一番功夫，不得讨点什么好处？”
“再说，折辱他儿子，不跟折辱原盛本人一样？”
一番话让几人动摇了。
说完他不管不顾的上前了，后面有几人也是犹豫一番也跟着上前。
原辞真的被这番架势吓住了。隐隐之中能猜到他们想干嘛，他缩着身子，紧靠着方画妍。
方画妍将他护在身后，颤抖着唇问他们：“你，你们要干嘛？”
“自然是有意思的事。”
“不行！原盛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忍着恐惧，厉声道。
“这情况，我们不信你还看不懂，或者要提醒一下——你们已经被原盛放弃了。”
“轰”听到这番话，原辞只觉得脑子一下炸开，觉得无法骗自己了。
几人不再言语，将方画妍拉向一边。
几人靠近原辞，有人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原辞觉得反胃。
好恶心。
同时有些无措。
“住手！”方画妍还在喊着，有些无力。
“让我来！”她突然放大了声音。
“……让我来。”方画妍一下失了力，跌在地上，身体颤抖，重复着这三个字。
一帮人看向他。
“他是原盛的独子，在原盛心中，他比我重要。对他下手，你们更不可能得到任何东西，但我不一样，原盛根本……不在乎我。”她说的字字艰难，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几人交换了眼神。讽刺的看向她。
“真是母子情深，既然你这么想，那……”话未说完，就走向了方画妍。
方画妍没有抵抗，有些顺从，只是目中空洞。
……
原辞被人押在一旁，他们还恶劣的抬起自己的头，他亲眼见着几个男人期身压向自己的母亲。
他眼中赤红，想冲上去，但没有力气。
只能徒劳的喊着。
“住手！”“别碰我妈妈！”
他们当然不会理。
等一切结束，方画妍被扔在地上，衣不遮体。
原辞被放开，冲上前将她扶起。
方画妍被扶起，安抚的对原辞虚弱一笑。
“小辞别怕，妈妈护着你，他们之后不会再伤害你了。”
原辞又是红了眼眶，哭喊道：“对不起……妈妈，呜呜呜，对不起是我太弱小，以后我听爸爸的话，他让我学的我都学，他叫我打架，再疼我也不会放弃了。我会保护你！对不起！”
方画妍没有安慰他，她晕了过去。
一旁得到疏解的人不耐烦，吼道：“闭嘴，你真以为我们不会对你下手？”
原辞抬头，看着说话的人目光凶狠。
一字一顿道：“等我出去不会放过你们的！”
没人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放着狠话。的确，原辞过去不曾经历痛苦。他不知这番话最终有什么意义，只是觉得必须说出来，才能发泄心中的痛苦。
事实上，他并没因这事痛苦太久，因为痛苦过后，便是绝望了。
第二日方画妍清醒过来，便自尽了。
原辞亲眼看着方画妍疯了般冲向那帮人，然后被他们用枪打死。
他很迷茫，甚至没做出任何反应。
为什么？难道母亲觉得我已经安全，便不再留恋的离开了？然后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凶狠的人？她也觉得我是累赘，忍受不了了吗？
原辞表情一瞬间扭曲。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与绝望。
错了，老师教的，母亲说的都是错的，这个世界不全是温暖美好。阳光公平的给你光亮，然后又公平的适时收回。最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原辞毫无芥蒂的躺在了先前嫌弃的地上好几天，没什么反应。
然后他听到了“砰”的一声。
是枪声，之前母亲的丈夫让他学过，但自己当时不愿意。
紧接着便是那群绑匪快速的组织，他们挟住了原辞，与门口出现的一群人对峙。
原辞没什么表情，直到那群人让开现出中间的表情才有了波澜。
是原盛，他的父亲？是来救他的吗。
原盛没看他一眼，直接挥手便让他们开枪。
他们毫无顾忌的开枪了，好几次差点打到了他。
但挟住自己的人又将他拉开。
他没有受伤，只是想不到最后自己竟是被绑走自己的人护着才能暂时安全。
最后绑走自己的人输了，没剩下几个，挟着自己的人把枪对着他，让原盛放他们走。
原盛自然不同意，然后就举起枪叩动了扳机。
原辞的眼中又一次有了波动，看着那枪对着自己，就想起前几天母亲被连续击中几枪后倒在血泊的样子。
他吓住了，没有动弹，然后那枪子擦着自己的肩膀，没入了身后的人的身体里。
他只受了擦伤，却腿软的失了力倒在地上。
还是没用极了。
原盛的下属带回了母亲的尸体，他才知道那群人杀了母亲后竟将她随意的丢在不远处，眼中回神燃起了怒火。
他看着原盛，想知道之前放弃自己和母亲的他会不会难过。
然后原辞看见他面露嫌恶，冰冷的看着母亲，他的妻子。说道：“把这个女人带到我面前干嘛？给我丢出去。”
原辞一下便瞪大了眼，失声喊道：“不要！”
那个下属没了动作，有些为难。
原盛转过头，睨视自己，然后开口：“你现在还是我的下属。”
那下属明白了，又将方画妍的尸体拖了出去。
原辞看着自己母亲的尸体渐远，眼里失了光。
他跪坐在地，迷茫不知归途。不知为何不过几天时间，自己的世界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这时候，原盛上前，一步一步，高高在上，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他说“我已经不知道你的存在有何价值了。”
我的价值？
他明白了，这个世界其实没有温暖美好，只有权利，金钱，以及足够强大，才能挣得阳光多照在自己身上。
否则，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甚至死了都不能有一个体面的下场，就像母亲一样。
于是他的眼中又燃起了光，璨然的。恨意，对原盛的，他才是原罪，害死了母亲，他会为母亲报仇，哪怕母亲最后也抛下了自己。
以及更强烈的对权利的渴望。
他说：“给我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的价值。”
他看见，原盛有些满意的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一个小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