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修仙篇（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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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边一时寂静下来。
方画妍此时哭的悲伤，脸上已经满是泪痕。而原辞本就好看，其生母方画妍自然不会差。如今哭起来，与前些日子的故作坚强比更有不同韵味。
原辞眼神一深，敏锐的发现周边的氛围古怪起来。
“这两人想趁机逃跑，呵呵，是不是得给点教训？”
很快就有人懂了。
“没错，这女人长得不错，大家费劲将这俩没用的绑来，什么也没讨到。反正原盛那个老东西也不稀罕，我看……”说话的人话没说完，但剩下的话却很轻易能猜出。
听此，原辞心中一惊，不由警惕的看向说话的人。
几人走向方画妍，眼神逐渐变得露骨，方画妍反应过来，她惊恐的看向几人，不停往后缩。
原辞向前，想挡住几人目光，他努力保持着镇定，放大了声音道：“原盛的脾性你们知道，他的东西就是不要也容不下他人染指。若我们被动，他是绝不可能来救我们了，那时候我们才成了真正的弃子。你们要那项目资料不就是为了获利，我们作为原盛妻子和独子，身家也是有的，放了我们，我们也能给你们足够的利益。”
他不知道组织者是谁，只能尽量让每个人听见，希望能让组织者出面交谈。
一帮人听了相视，却不由都噗嗤笑出了声。其中一人凉凉道：“小子，你很聪明，该说不愧是原盛的儿子。但你想必清楚，原盛在生意场上浮沉这么久，得罪的人不少，钱自然也不是根本目的。”
“羞辱一下他的老婆，也能让他恶心许久了。正好，要是他真没打算拿项目资料来，我们做点什么也不至于让老板不满。”说着，他们继续向前走。
旁边有几个人已经上前拉住了原辞的手，要将他带向一边。
原辞似是想到什么，僵硬了一瞬。
随后目光一冷，又突然对他们动了手，现在的他，体力不足，也不及几名成年男子强壮，即使有技巧也是没一会儿便被扯住手掐着脖子摔了出去。
他被摔的有些狠，这些人似是真的为原盛那番话和两人的逃跑而失去耐心，铁了心要做些什么。也不再手下留情，原辞身体麻木，站不起来。
见几人越来越靠近方画妍。
原辞挣扎着想站起，但却没了余力。
他咬牙，冷着脸。
该死！竟然又是弱小的毫无抵抗的力量。
果然没有权利和实力什么也做不了。
那几人已经将手伸向了方画妍的身体，撕扯她的衣服，还有两人已经在一旁解起了裤子。方画妍拽着自己的衣服，拼命缩着自己的身子。
记忆中的场景，与眼前的场景一瞬重合在一起。
原辞眼中一下盛满火光。
“别碰她！”
方画妍听到原辞的声音，愣住了，停止了挣扎，眼角流出两行清泪，突然喊道：“小辞！闭眼……别看妈妈！快闭眼……”
“……”
原辞听此突然停了动作。
他知道，方画妍不再挣扎还是为了他。
这一次，你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吗？那之后，你是不是会和上次一样，留下自己一个人。
想到这，他垂下头，面部一瞬间扭曲。
然后自虐般的又抬起头睁着眼，亲眼看到自己母亲被几个男人侵犯的场景。
过去的经历与眼前的场景反复交织，重叠上演。
他几乎绷不住脑中名为理智的弦。
他不明白。
该死的，不就是个幻境吗，不就是个幻境吗……凭什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我又凭什么要被幻境影响？
在这个幻境里，他也弱的什么也改变不了。若结局仍是这样，那这个幻境，便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心中有道触及不得的枷锁，碰了便是理智无法规束的心痛。
那是他路上的障碍。
他不能忍受完全不在掌控的情感，也以为幻境是个机会能破除枷锁。
只是现在证明不可能了。
他就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对于幻境，既然无用，他也无需将现在的事放在心上。
没错，就是这样。
他想自己又找回了“理智”。
之后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如果是什么也无法改变。那就这样吧。
枷锁被触及带来的疼痛已经微不足道，反正也习惯了。
没必要改变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场景，目光逐渐冰冷。
……
这场荒唐的折磨人的情，事，或许是吧，持续到天黑。方画妍晕了过去。
几人意犹未尽，还有人将目光放在原辞身上。
呵，原辞心中冷笑，都是男人，自己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个幻境中的人胆子倒真的是大了许多。
“就凭你们的金针菇，还是消停会儿的好，我怕你们玩坏了。使用过度，以后没得玩。”
没参与的人早将他绑了起来，此时的他无疑是在弱势，但冷着脸，或者有些嘲弄的说这番话，几人甚至被他的冷脸唬住，没反应过来。
原辞面无表情。
无所谓了，不过是个幻境罢了，真是糟糕透顶的幻境，还是快点让它结束吧。
不知道惹怒他们，让他们杀了自己能不能行。
当几人反应过来自己被个小孩嘲笑时，都冷下了脸色。
“你们现在对我们可没什么作用，小子，你不怕死？”旁边一人突然起了兴致，走向前，掏出上了膛的枪。
他拿着枪拍了拍原辞的脸。
“别碰我。”
原辞看着他皱了眉，语气有些不耐：“要动手就快吧，别废话。等会你就没机会了。”
那人愣了一秒，他本意是想吓吓这个屡次给他使绊子的小屁孩，但听他这么说，真有些控制不住想下手了。
看他在忍耐，原辞又加了把火：“我说真的，你还是快点动手吧，当帮我一把。”
那人险些被气笑。
原辞现在只想快点脱离这个糟糕的幻境，见那人一直不动手神色也愈发不耐起来。算了，这人不动手，他还有机会让老畜牲来。
“啧。”
“不愧是原盛的儿子，竟然这样都能面不改色。”那人拍了手，似有些赞赏。
“你不怕死，那她呢？你的母亲？”他又举起枪指向一旁身体残败蜷缩昏迷过去的方画妍。
“她已经没用了，况且对原盛而言，儿子应该比老婆重要。”
原辞愣了下，又皱了眉。
这只是个幻境。
“随意。”
……
面前这人突然没了话。
“哈，哈哈哈！好，原盛真的生了个好儿子！小子，你真的很不错，我真是不得不承认，我有些不想你死了。”
这人话真多，原辞想他该是这群人的组织者？
原辞没回话，他眼睛看向方画妍的身影。
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抖了抖。
原辞凝滞一瞬，便没了别的反应。
……
第二日，日头刚升起之时，除守夜的人，其余的人都在朦胧睡梦中。
“砰！”
一声枪响惊醒了他们。
一帮人组织的很快，损失的人并不惨重。
总算有一点绑匪的专业素养了，原辞半阖着眼点评。
虽然比记忆中要早，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原辞也知道，他并不好奇。
“原盛，你果然不会就这么丢下自己的老婆孩子。”
“资料带来了？”绑匪头目喊道。
另一头与之对峙的一行人微微散开，从中走出一个出众的人。周身气势足够给人带来压迫感。
“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来换人的，而是……”
“来抢人的。”说着，便向绑匪开了一枪，击杀一人。
头目没料到有人质的情况原盛还敢这么来。
他抓着原辞，向原盛开了枪，没中。
两帮人火拼起来。
原盛带的人很多，绑匪也没料到他真的能找到这。
不一会儿，绑匪一方便没剩几人在苦苦抵挡。
头目挟着原辞躲在遮蔽物后，时不时探头开上一枪，一旁抱膝坐着的方画妍神情麻木，没人护着也不躲。却也因开打前原盛一句“尽量别打中我的人”而安然无恙。
头目咬牙，将原辞挡在自己身前站了出去。
原盛让他们停了手。
“原盛！让我走，我也是替人卖命，跟你没什么仇怨，放了我，我就将你老婆孩子放了。”
原盛皱眉，极为不爽。
“你这是在威胁我？看清现在的局势，你没资格谈条件。”
“何况，谁说没仇怨，以为之前被保护的很好就没人知道你了？赵小公子，不，前赵小公子。这记性，赵氏半年前就破产了。”
赵霆突然猩红了眼，却也沉住了气。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也知道我对你没什么威胁，放了我对你没什么影响，还能保证你老婆儿子的安全。”
“看来你对我不够了解，我更喜欢斩草除根。”
赵霆见原盛软硬不吃，气极，突然笑出了声。
他将原辞挡在身前，枪口指着原辞太阳穴。
“那就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他笑的有些疯狂。
原盛眉头皱的更深。
“是我的枪快。”
说着，他便扣动了扳机。
……
原辞仍是面无表情，见原盛开枪，终于变了神色。
他扯出一抹笑。
对，就是这样，之前也是这样，老畜牲枪法不错，擦着他的肩击中了后面这人的心脏，这头目甚至因为没料到原盛下手这么果断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自己当时，当时也被吓着愣住没动，受了点擦伤就被救了。
但现在不一样，自己不会被吓傻了，他一开枪，自己稍微动一动，应该能爆头，到时候就能脱离这个糟糕的幻境了吧。
只要不出意外……原辞动了。
……
“不要！”一声尖叫响起。
原辞看见一个纤弱的身影扑来，将自己扑倒在地。
枪子没入了方画妍的身体。
赵霆反应过来正欲向原辞开枪，便被原盛下一个枪子结束了性命。
不一样了……
原辞眼中罕见的露出迷茫的神色。
“小辞，你，想死吗？为什么？不要这样，相信妈妈……会保护你，怎么也会让你……”活下去。
方画妍话终究没说完，但原辞这次知道了。
随之明白了，还有上一世折磨自己许久的问题。
原盛站在一旁，看着方画妍的尸体，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原辞木然的抬手摸了摸方画妍的头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番话你分明听见了，为什么？
……值得吗？
原辞以为，只要不出意外，自己就能成功被打中，说不定可以离开这个自己厌烦的幻境。
但为什么会有方画妍这个变数？
或许是这个幻境要留下自己而耍的手段，但原辞却仍是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在鲜活的跳动着，他心中升起久违的感觉。
——用理智无法控制的，他也不想控制。
之前方画妍被他们侵犯后清醒了没多久便自尽了，却留下了十几岁的自己面对黑暗与恐惧。
他当时对方画妍是怎样的感情？愧疚吧，若不是自己胆小无能，便不用她忍着颤抖与那帮人周旋。恨吧，恨她最后留下自己面对，以及将自己未来交给了原盛那个怪物。
但绝不是现在这样的，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
甚至上一世他介怀许久的，现在好似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这就是个幻境呢？
是的，至始至终他都明白，这只是个幻境。
原盛神情收敛的很快。
他走上前，道：“小辞，你通过了我的考验，真是让我意外，我将会培养你为我最优秀的继承人。”目中竟是极少见的来自父亲的慈爱。
原辞笑了。
他将方画妍小心支撑起平放在地上，站起身看着原盛那张永远让他深恶痛绝，却更加年轻的脸。
老畜牲，真是好久不见。
考验，没错，就是考验。
他上一世掌权不久便查到的真相。
原盛早已发现了赵霆的动机，却放任不管，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考验，却将方画妍卷进来。
他本可以早些将他们救出，却并未行动，甚至在仓库外放了监听器，只是为了更好的知道自己的表现。
原盛才是真正的，没有感情的怪物。
记得那天，年仅十三岁的自己麻木且绝望，跪在地上迷茫的不知归途。
原盛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神情冰冷，他道：“你很让我失望，我已经不知道你的存在有何价值了。”
那时的自己听了，反应激烈，眼中是绚然的有仇恨与野心的光。
“给我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的价值！”他说。
他敏锐的意识到，原盛愿意来救出自己，便是他还存在价值。原盛说不知自己的价值，就是要自己证明价值给他看。所以他把握住了机会。
那时他以为眼中的恨意隐藏的极好，里面的恨大部分是对原盛的，但原盛反而因此有些满意了，放任了自己的恨意与野心滋生壮大。
但是现在终究是不一样。
原盛刚才说什么？
“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他捡起地上掉着的一把枪，走近原盛，原盛仍没什么动作。
原辞笑的意味深长。
“那可真是感激不尽。”他说。
“砰！”将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他扣动了扳机。
……
……
原辞再次醒来。
他看向一旁。
“……小辞别怕，别听他们的，爸爸会来的，妈、妈妈也会保护你。”女人似是察觉到原辞的视线，安慰道。
原辞扯出了个不易察觉的笑。
他知道这是幻境，至始至终。
如果这幻境真的想将自己永远留在里面，那它成功了一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修仙篇（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