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宫宴（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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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招展霎时间脸色惨白。
他不认识路瑾闲，只觉得你难以置信。
这个无父无母无背景的青年，为何能站在二皇子的身边。
“殿、殿下。”
姬扶虞冷眼看他，“文大少爷，刚才说什么，要让我父皇上门道歉吗？”
“不、不是的，我，我开玩笑的。对，我刚和这位公子开玩笑的。”文大少爷冷汗都快滴下来。
路闲眨了眨眼，开心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殿下，他说同我开玩笑的，那同你便是认真的了。”
文大少爷：“…………”
“噢？”姬扶虞笑眯眯地望着他，“我会将文大少爷的意思转告父皇的。”
“不。不是的。”文大少爷想要解释，姬扶虞却不给他机会，砰地一声合上门。
“混账东西。”
文大少爷一巴掌扇在小厮的脸上，重重的巴掌声落下，小厮的脸肿得像馒头。
“少爷，奴、奴才也不知道里面会、会是……”
小二不敢触霉头，他可没什么能依仗，到时候连他一起打，他可没处说理去。
他也没想到这位横行霸道的大少爷，竟碰上了更硬的铁板，谨小慎微地提醒：
“少爷，我们还是先移步。也、也许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头就把这事忘了。可要是杵在这，再叨唠了殿下……”
“你说得对。”
文大少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宽慰自己。“这就换厢房，离这远远的……”
可他忘了姬长朔生气也就发一通火气。
姬扶虞可是很会记仇，尤其是没法当场报的仇，那他下次找到机会，便是加倍要回来。
……
路闲大概猜到了这位嚣张的文大少爷是谁了。
京都城中姓文的，还这般嚣张的——
那就只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丞相。
怪不得能在京都横着走。
若是其他人，确实会被亲爹提溜上门道歉。
今天幸好有几位皇子跟着，如果是他一人……
在文大少爷说“今晚花销由他全包了”时，路闲只会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然后窝窝囊囊的同意了，最后小发雷霆……
专挑贵的的点。
第一次在金钱上硬气起来的路闲，更决定日后定要攒够千万黄金——
他也要这么大摇大摆，气势十足地过富足日子。
……
姬扶虞：“老师以前不是惯会威胁我们吗？怎么今日这般……窝囊。”
路闲：“？”
谁窝囊了？
他端起太傅的架子，“不同他计较罢了。”
姬扶虞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不依不饶道。
“那老师计较一个我看看。”
路闲：“……”
谁理你啊。
他要是有个不输丞相地位的爹，他往死里计较。
姬扶虞：“老师不会不敢吧？”
路闲言辞凿凿。
“为人师表应海纳百川。你们既想同跟着我学，那第一课就先教你们出门在外要……宽宏大量，豁达大度。”
姬长朔：“……”
姬扶虞：“……”
姬星澜：“……”
姬闻珏：“……”
你心里明明就不是这么想的！！！！
要不是他们能听到路闲的心声，还差点被他的伪装出的“豁达”，给糊弄过去了。
姬扶虞嘴上从不饶人，他扬唇一笑。“可能是习俗不同吧，我们京都不把‘窝囊’称之为‘豁达’。”
路闲：“…………”
路闲生硬地转移话题。
“这道芋泥香酥鸭还挺好吃的，三殿下喜欢应当很合味口。”
姬星澜：“……给我留个腿！我想吃鸭腿！！”
路闲微微颔首，还真就装起来了。
“第二课，君子不夺人所好。”
他将香酥鸭推到姬星澜面前，姬长朔轻哼一声：
“我可没说我是君子。”
然后眼疾手快抢走了其中一个鸭腿。
姬扶虞：“我也不是。”
于是他抢走了另一个鸭腿。
姬星澜气死了！！！
“老师，你看他们！”
路闲：“……我只负责教，听不听是你们的事。”
姬星澜：“…………”
“确实很好吃，外皮酥脆，鸭腿嫩而不柴。”姬长朔咬了一大口，还故意在姬星澜眼前炫。
“真香啊！”
姬扶虞嫌姬星澜不够气，一副不是很爱吃的模样。
“也就一般，拿都拿了，勉强入口。”
姬星澜立刻活学活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姬扶虞手里的鸭腿，张嘴就是好大一口。
“窝不勉强，窝代二皇兄次！！”
姬扶虞：“…………”
弃之情溢于言表，姬扶虞不可能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也接受不了别人吃他吃过的东西。
他蹙着眉看着姬星澜，察觉到危险的视线，姬星澜仓惶起身退后几步，三两口吃掉了一个鸭腿。
姬扶虞：“……”
姬闻珏看着被整的乱七八糟的香酥鸭，不是很有胃口。
路闲见姬闻珏未动筷子，帮他盛了一晚海鲜砂锅粥。
“小殿下尝尝这个，也是招牌菜。”
姬闻珏乖巧：“多谢老师。”
其他三人：“…………”
又是这样。
这都多少次了？
这两人总有一种排外的“惺惺相惜”感。
***
当晚，路闲还真不打算回宫。
许久没有睡自己的床，路闲兴奋得睡不着。
皇宫再大再气派，在妥帖都不如自己的府邸住的自在。
四位皇子也坚决不肯回宫，宿在路闲院子的空房。
……
夜半星稀，正值梦魇。
路闲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睡梦中他抱着装满银票的包裹，吭哧吭哧地跑路。
大梁被灭，他侥幸逃脱，一刻也不敢停歇。
他跑着跑着，杀出几个强盗，其中一个刀疤男扛着把大刀，恶狠狠地对他说：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
路闲不等他把话说完，扭头往回跑，结果后面有刀疤男的同伙，同样扛着大刀。
“把值钱的东西全交出来。”
“我没有。”
路闲故作镇静，为了逃亡他故意穿上破旧的粗布麻衣，就是不敢漏财。
可还是逃不过凶悍的强盗。
“管你有没有。”刀疤男上前一步，“拿来吧你。”
怀里忽然一空，路闲心凉了大半截——
他的银票！！！！！
嗯？
心里凉凉的，怎么身上也凉凉的？
路闲忽然惊坐起身，他缓缓地松了口气：
“吓死了，还好是个梦。”
今后逃亡一定不走山路！！
他正准备躺下继续睡，发现身上的被子不知所踪，怪不得觉得凉凉的。
而床边多了一道影子，吓得他又差点摔下床。
路闲定睛一看。
竟然是姬扶虞抱着他的被子，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路闲：“…………”
尚未完全清醒，路闲还是出于半懵状态，他眨了眨眼，心想——
【我靠！二殿下还当真大半夜伫立在他的床头痛哭流涕……】
姬扶虞：“……？”
什么玩意儿？
路闲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姬扶虞不客气地将被子往路闲身上一砸，“老师，要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你想在祭祀大典上踩点吗？”
路闲猛地清醒，就差从床上弹起。
屋外是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了阿四的声音。
“大人，奴才打了水，您快起床洗……二、二殿下。”
阿四被房间里突然多出的人给吓了一跳，好险才没将手里的盆砸出去。
姬扶虞：“快些。”
阿四紧张：“是！”
约莫一炷香，路闲换上灰褐色的衣袍，戴上了绘着云纹的发冠，头发规规矩矩挽起。
大梁皇室祭祀统一穿素色衣袍，且不许有过多花式。
无论男女，发饰、颈饰、耳饰……配饰等等，通通不准戴，一切从简。
路闲一出来，便见到同样素衣的四位皇子。
“老师可算好了，我们就等你一人了。”
姬星澜咬了一口糖包，催促着快点进宫，他可不想被母妃知道他偷溜出宫。
“殿下哪来的衣服和发冠？”路闲诧异地看着宛若变身的四人。
姬扶虞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自然是叫人送出宫的。”
路闲：“……”
他还以为几人会早些回宫准备，没想到直接叫人送到了太傅府。
“老师吃糖饼吗？”
姬闻珏换上灰蓝色的衣袍，和平日里穿着较为明亮的模样区别太大，竟多了几分成熟。
路闲习惯的接受姬闻珏时不时的贴心照顾，另外三人也一脸麻木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交流”。
……
马车朝着宫里而去，路闲不饿，一个糖饼没吃完，反倒是靠在马车上睡过去了。
“这也能睡？”姬星澜叹为观止。
姬扶虞没对路闲的好眠做出评价，而是看向姬闻珏，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老师睡着了，四弟就没什么表示？”
姬闻珏：“二皇兄说什么，我不懂。”
姬扶虞扬唇：“我以为四弟这般体贴，应当会让老师靠在你肩上，这样会睡得更舒服一些。”
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引来姬长朔和姬星澜的视线。
姬闻珏淡淡一笑，“我不如皇兄们身形高大，老师靠在我肩上，应当不太舒服。”
“噢，是吗？”姬扶虞眯了眯眼，“是我狭隘了。还以为老师不知道，你便不装了。”
哪知，马车忽然压到石子，剧烈的颠簸让路闲身子一歪，没骨头似的靠在姬闻珏的身上。
姬闻珏：“……”
姬扶虞就这么看着他，似乎在看姬闻珏会推开，还是就这么放任路闲靠着。
姬闻珏下意识伸手，不知道是要扶路闲，还是要推开他。
手臂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瞬，最终又放下。
姬扶虞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
祭祀的时间不是很长，由京都香火最旺的法光寺一手操办。
这是老皇帝忽然病重以来，第一次露面，身边还站着皇后和一众宫妃。
每个人都身着素衣，未戴任何配饰。
路闲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哪里，搜寻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路闲：“顾大人。”
顾指挥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提醒：“路大人应当和太师一起站前面。”
路闲：“！”
原来如此。
他朝着顾指挥使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往前去了。
“太师。”
太师大人扫了他一下，没能挑出他的错处，平日打扮招摇的路太傅，今日倒是规矩了。
他“嗯”了一声，算作招呼。路闲也不在意，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
祭典没有持续太久，就是诵经做法事。仪式结束，百官们便可回去了，只需晚上来赴宫宴。
路闲还是很珍惜这个假期，哪怕晚上有宫宴，也不耽误他现在出宫。
明日开始他便可以宿在太傅府，等假期结束再进宫。
“路大人。”
路闲在宫门口撞见了顾指挥使，他热情地回应顾指挥使招呼。
“好巧，顾大人怎么一个人？”
“父亲被陛下召见，我在这等他。”
路闲思绪一转，便猜到他是同顾大将军同乘一辆马车进宫。
“既如此，不如我送顾大人？”
路闲心想，反正也顺路，到时他在邻街逛逛，午膳可以在外面吃。
不过，他觉得以顾大人独来独往的性子，或许不想麻烦别人。
但意料之外，顾指挥使笑了笑，“那麻烦了。”
路闲摆摆手，“不麻烦。”
要不是几位皇子需同陛下接见法光寺主持，他也捎不了顾指挥使。
五个人还不算拥挤，六个人可就是挤作一团。
“走吧。马车停在那边。”
顾指挥使走在路闲的左侧，他身形高大，正好挡住直晒的太阳。
路闲在心里小小地“哇”了一声。
好贴心的顾指挥使。
“路大人的马车……”顾指挥使大概是没料到路闲的马车会这般大。
路闲解释：“不是我的，是殿下的马车。”
顾指挥使听完更诧异。
最开始被调到宫里教导皇子骑射，他是不怎么愿意。可圣命难为，然而不过两月有余，陛下又让他回到军营。
身为臣子，陛下说什么他们只能是听命行事。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多教路闲一些骑射技巧。
也许是路闲小他几岁，生得好看又有几分好学。所以他对路闲，反而比几位皇子要上心。
他被调回军营后就没怎么进宫，没曾想路闲和皇子们的关系倒是日益亲近。
细想一下又觉得挺合理，路闲又不是真如传闻那般傲慢、难以相处。
皇子们待他尊重些才合礼数。
先前他见的几位皇子不待见路闲，也不觉得是路闲的问题。毕竟真和路闲长时间相处下来，哪还会把传言当真。
他还有几分替路闲开心，皇子们愿意听他的话，路闲也会轻松些。
“殿下的马车，我未经允许怕是不该私乘……”
路闲不以为意，弯了弯眼角玩笑道：
“只要顾指挥使不说，我不说，便没人知道。当然，若是顾指挥使觉得不妥，那我……”
顾指挥使：“好。”
“顾大人不愧是年纪轻轻便担任指挥使，够爽快！”
顾指挥使轻笑一声。
路闲不知道的是，没人敢在顾指挥使面前提这个，因为他原本不该只困于京中的军营里操练将士。
他的理想和抱负从来都是在战场上。
……
马车穿过街巷，顾指挥使忽然开口。
“劳烦前面五色斋停一下。”
路闲：“怎么？”
“五色斋的糕点很好吃，需提前预定才能买着，家人爱吃，我早晨预定了些，现在正好带回去。”
路闲便吩咐阿四停车。
没一会，顾指挥使提着两盒糕点上车。
顾指挥使递了一盒给路闲。
路闲：“不是要提前预定？”
顾指挥使：“我叫人分成两份，也给路大人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
路闲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已经接了过来。
要不是听见顾指挥使说得提前预定才能买，他刚就跟着下车了。
路闲打开盖子，里面糕点摆盘精致，造型小巧可爱，颜色各不相同。
“粉白色的是桃花酥，白色的梨花酥，绿色是龙井茶酥，开口的是茉莉茶酥，中间一层枣红色点缀的是山药枣泥酥。”
路闲：“哇！”
光听名字就很好吃。
路闲随手拿了块桃花酥，入口软糯，甜而不腻，咽下去还唇齿留香，令人回味。
他漂亮的眼眸顿时亮了亮，像有微光坠入，眉眼微弯，心情都写在脸上。
顾指挥使便知道他是喜欢的，笑着说：
“我弟弟从小就喜欢吃五色斋的点心，不过那时我们常驻边关，三两年才回京一次，弟弟回回离京都要买上好几盒，吃完了也舍不得丢盒子。”
不知道想起什么趣事，路闲偏见顾指挥使淡漠英挺的面容浮现了几分笑意。
路闲恍然。
怪不得顾颂安会在他面前那般炫耀，顾指挥使待他这个弟弟倒是真伤心，他要是有个这般细致贴心的兄长，大概也会忍不住炫耀。
不过看起来……顾指挥使并不知道春猎宴上，路闲见过他弟弟的事。
他还以为顾颂安那个性子会去告状。
有父母兄长宠着，骄矜傲慢些……也正常。
路闲同顾颂安也没什么仇怨，不过是顾颂安借着邀请路闲，炫耀一下兄长。
看在顾指挥使的面上，路闲勉强不和他计较。
不过顾颂安的行为，对其他人来说还是有几分讨嫌，这个其他人也包括路闲。
但换位一下，若是路闲有个弟弟，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哥哥对自己多好，身为哥哥应当不会觉得弟弟讨嫌，只会觉得没有白对弟弟好。
路闲感慨：“顾指挥使和弟弟感情真好。”
“也不是。我小时候也会欺负他，觉得他怪烦人的。”
路闲又想了下，顾颂安那个性子确实……
不过顾指挥使觉得讨嫌，和路闲觉得的讨嫌还是不一样的。
就像姬扶虞总是一副很烦姬星澜的模样，他和姬长朔偶尔会捉弄姬星澜。
可他们要真的烦，又怎么会让姬星澜在他们面前晃悠？
路闲又觉得也没什么好对比，姬星澜也是笨了点，比顾颂安可爱多了，他下意识地回答了句。
“那确实。”
顾指挥使：“？”
“顾大人见过愚弟？”
路闲也没瞒着，“有过一面之缘，在春猎宴上。”
顾指挥使：“他爱看热闹。”
路闲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也挺喜欢看热闹。
“话说回来，顾指挥使幼年怎会一家都远赴边关？”
路闲以为顾大将军在外驻守，其家人应当会受陛下照拂，就算没有特别照顾，也应当住在将军府。
“那时边关战事少，陛下念我们一家聚少离多，准许我母亲携我和弟弟离京陪同，只有祖父母年事已高留在京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闲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嘲意。
可再观顾指挥使的神色，平静得教路闲自觉多想。
路闲：“顾老将军年轻时也是战功赫赫，受人敬仰。”
那时还是先帝治国理政。
顾指挥使点点头，没有故作谦虚，而是大大方方认下，“我父亲就是受到祖父的影响，不顾反对执意从军。”
“为何反对？”
“我叔父十三岁从军，祖父不愿两个儿子都远赴战场。”
后来，顾老将军的长子战死沙场，顾老将军还是忍痛让次子也随自己征战沙场。
直到当今陛下继位，顾老将军班师回朝，他年事已高退位留京，由其次子也就是现在的顾大将军继位……
继续驻守边关。
据说顾大将军一家也是近些年才被召回，说是陛下.体恤他们一家两代都这般辛苦，也该回京享享福。
代替顾将军驻守的，应当是许将军。
现顾大将军一家常住京都，其长子任顾指挥使，次子似乎还未安排职务。
不过有个能力强的大哥，弟弟当个闲散公子哥倒也挺惬意。
不知日后顾大将军退位，顾指挥是继续留京带兵，还是会远赴沙场。
路闲意思到自己想远了，又将思绪拉回。他借花献佛，将糕点往顾指挥使那推了推。
“顾大人也尝一块。”
“不用，我……”
路闲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怕吃多了，吃不下午饭。顾大人帮我尝尝梅花酥。”
顾大人已经分了他一半，他也不好意思在车上吃独食。
“……好。”
顾指挥使拿了一块送入口中，路闲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梅花酥好吃吗？”
顾指挥使，“……也好吃。”
顾指挥使不太爱吃糕点。
他小时候，五色斋还未这般供不应求，只需排队就能买到，他也常在回家路上给弟弟带一盒。
幼时，弟弟不理解每个人喜好不同，只是一味的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分给他。
……哪怕他一点也不喜欢。
但他还是每回都会将弟弟分给他东西全都吃掉。
长大后弟弟倒是不像小时候那般粘人，也不会强求他一起吃。
顾指挥使也不会去主动去吃，他虽经常来买，却很久没吃过。
也都快不记得五色斋的糕点——好像变了味道。
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甜腻。
还有点好吃。
阿四的声音传来，“顾大人，将军府到了。”
顾指挥使看向他，“路大人要不要来我府里喝杯茶？”
路闲只当他在客套，“多谢好意，改日。”
顾指挥使点头，“好。”
把人送到门口，阿四又问：“大人，我们去哪？”
“送我到东街。”
路闲打算随便逛逛，他一个人不会上酒楼吃，多铺张浪费，外面吃碗面好了。
他现在有钱了。
要加大块的牛肉！
路闲吃完牛肉面，见风和日丽，有人泛舟游湖，忍不住心痒痒。
他上前问了价钱。
船夫见他虽穿着素衣，可质地看着也不便宜，掂量着报了个价。
路闲大惊：“这也太贵了吧？”
船夫道：“哪里贵了？一直都是这个价，公子穿着不凡，应当不差这点钱。”
路闲点头：“是不差钱，只是忽然想起今日不宜临水，我改日再来。”
路闲觉得，他不能趁着几位皇子不在偷偷享乐，师生之间还是需要多沟通，下次再带皇子们一起来。
租最大的那只船！！！
——阿嚏！！
姬星澜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
“有人在想我。”
姬长朔：“怎么不是有人在骂你？”
姬星澜：“我母妃说，打喷嚏是有人想我的。”
姬扶虞笑了下，“你母妃说得没错。”
姬星澜眼睛放光，“二皇兄，你也觉得有人想我啊！？”
姬扶虞微微一笑，“应当是你那些狐朋狗友没钱了，想你去结账。”
姬长朔顿时无情大笑。
姬星澜：“……”
姬星澜气急，“四弟，你说。”
姬闻珏：“什么？”
“你也觉得二皇兄说得是对的？”
姬闻珏：“许是贤妃娘娘惦记着三皇兄。”
姬星澜这才被哄好了些，“那我等会去看看母妃。”
……
“四位殿下关系甚好。”
主持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笑呵呵地说。
“陛下，此乃国之幸事。”
老皇帝微微叹气，看着下方坐没坐相的姬星澜，又看了看令他头疼的姬长朔，长吁短叹。
“主持觉得，他们四人可有谁适合继位？”
主持微微颔首，笑倒：“陛下心中早已有了判断。”
老皇帝笑了下，声音沙哑，苍老了不少。
“朕怕这重担他们抗不下。”
“陛下宽心，昨日同钦天监长观星象，卜了三卦。兰月五星会聚，此乃大吉。”
“《史记·天官书》提到五星合，是为易行。五星聚合，象征人间政通人和，行事顺遂。德政者得福。大梁的将来必定兴盛富强。”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当真？”
……
宫宴。
同白日素衣不同，拜祖是缅怀先人，谨记忠义、孝道。宫宴是为了庆贺祭祀顺利，也为欢庆盛世。
路闲头戴金玉银珠冠，额上画了梅花钿，是姬扶虞亲自帮他画的。
“真的要这么出去吗？”路闲挣扎。
他一个男子画什么花钿。
“还挺好看。”
姬星澜羡慕，他也想要，可是姬扶虞不给他画。
他伸手想摸一摸绯红色的花钿，被姬扶虞狠狠打了手。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二皇兄，你干嘛？”
姬扶虞：“毛手毛脚，碰花了怎么办？”
姬星澜轻哼一声，“不碰就不碰。”
路闲眉目如画，桃花眼微弯，如盈盈秋水，姬扶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好了，出去吧。”
风轻轻拂过，卷起路闲绯红的衣袖，露出皓白的手腕，修长的指节握着骨扇，腰间坠着姬星澜送的羊脂玉。
见姬闻珏也好了，他眉眼染上笑意。
“小殿下倒是越发俊俏。”
姬扶虞的视线扫过几人，颇为满意自己，仿佛这般他们才配站在他身边。
“二皇兄，我可以摘几个配饰吗？”姬星澜眨巴眨巴眼。
姬扶虞：“不行。”
姬星澜：“噢，我就随口替大皇兄问问。”
姬长朔：“……我用你问了？”
路闲还是有点不自在，姬扶虞的审美确实很好，只不过太隆重了。以至于——
他们出现在大殿上，路闲总能察觉到好多视线落在他身上。
“我还是觉得花钿太过……”
路闲话音没落，姬扶虞挑眉看他。
“你在质疑我？”
路闲：“……没有。”
姬闻珏宽慰，“二皇兄画得很好，很衬老师的。”
路闲忍住了摸额间的冲动，刚才姬星澜被打的巴掌声还环绕在他耳侧。
姬扶虞语气凉凉，“老师，蹭掉我会生气的。”
路闲默默放下手。
周围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五个人靠得极近，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
文武百官们大为震惊！
这不对啊！
说好的四位皇子极其厌恶太傅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宫宴（二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