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生碴子

19、十七

　　年轻道士系好包袱背在身上，转身往山林里走去。
　　“你等一下，你把包袱拿走干什么，还怕我偷你东西不成？”小泠见他要走，急忙说道：“你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
　　“不会。”年轻道士见她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走过去把包袱放到她手上，说：“我这包袱里可是有很重要的东西，你要好好给我保管啊。”
　　小泠看他这么坦诚，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羞怯怯地把包袱抱到了怀里：“那你要快点回来啊。”年轻道士点了点头，进入了山林，一会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祁青原见他走远，便凑过去与小泠搭话。可他不论说什么，小泠都是没有反应。他心里一寒，便伸出手去触碰小泠，不出意料地，他看到自己的手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他想到小令拽着他跳进了卷轴，也不知小令现在在什么地方。难道这就是小令想让他看的东西吗？这里的人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寂寞的透明人，每天像一缕孤魂在楼宇间游荡，不分昼夜。
　　正在他感到茫然和困顿的时候，忽然间天旋地转，待安稳下来之后，他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无法动弹。
　　“我见过你，那次我还吸了一只鬼。”
　　“谁？”祁青原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声音似乎从远处传来，听起来十分飘渺。
　　“我是那个卷轴啊，我跟你很有缘分呢。”
　　“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要做什么。”
　　祁青原听得云里雾里，只听那卷轴又接着道：
　　“谢婉泠与我签订了契约，我助她完成复仇，她把她的灵魂给我。对了，忘了告诉你，谢婉泠就是你那个小令。”
　　祁青原一惊，“可她为什么想杀我？\"
　　“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受累提醒你一下，你和那个道士，是同一个人。”
　　祁青原这时才明白，为何在梦中那个年轻道士会忽然不见，又为何自己会做那些梦。
　　“我把眼睛和耳朵还给你，你只要乖乖看着便好，就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你了。”卷轴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祁青原眼前透出了些混沌的光，他想张望一下，却怎么也转不动脖子。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人提了起来，一块饼子砸到了他的面前。他这时才看出来，自己大概是附到了卷轴上，所以他现在是在那道士的包袱里。
　　祁青原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放下了，他听见了小泠的声音，“你回来了，好大一只兔子呀。”
　　“那边有溪水，我去把兔子洗一下，你们在这边等我。”
　　“好。彩儿，你去捡些枯枝。”
　　祁青原听到了几个不同的脚步声，猜想他们大概是各做各的事情去了。他这时才感觉到，原来还有比透明人更加寂寞孤独的事情，就是像现在这样，无知无觉，一动不动。
　　祁青原觉得自已又被抬了起来，许是外面三个人酒足饭饱后，已经重新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