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生碴子

11、九

　　我还没听到祁青泽的回答，从庭院的铁门外突然冲进来一辆车，车身直直地撞到祁青泽的身上，我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祁青泽就已经被撞得飞了出去。
　　我挥手掀翻那辆车，连忙跑到他的身边，本以为我会摸到一身的血，但是却没有。这时我才发现，那个卷轴紧紧地贴在祁青泽的背上，刚刚暗淡下去的光此时却在不停地闪烁。我费力地掰开卷轴，看到他的背部被撞出一个伤口，但是伤口却泛白，看起来毫无血色。
　　祁青泽的体温在快速下降，这卷轴竟是在吸他的血。我攥着他的手腕，微弱的脉搏逐渐归零。四周一片寂静，我只觉得满目荒芜，就像他停止的心跳，就像我二十二年空虚的人生。
　　我将他在地上放好，拿起卷轴后，走向那辆车。
　　走近后，我才看出这辆车是白天我用过的那辆。车灯没开，刚刚也不见有人从车里出来。我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心里憋了滔天的怒火，不管里面的是人是鬼，我都要将他碾碎。
　　打开车门后，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借着月光仔细查看后，才发现底下有个黑色的影子，我拽出那个影子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这人居然是祁烟枪，但已经是死的了。
　　众多的谜团在我心中展开，祁烟枪为什么会开着我的车来这里？卷轴为什么发生了变化？为什么是祁青泽拿着卷轴？祁烟枪为什么要撞死祁青泽？其实他的目标会不会是我？祁烟枪又是怎么死的？
　　而几乎在我发现是祁烟枪的同时，小令穿着睡衣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看见我受伤的手臂，赶忙要拉着我进到屋子里去包扎上药，似乎对院子里的两具尸体并不惊讶。我第一次有些烦躁地甩开她的手，走过去抱起祁青泽在她前面进了屋子。
　　我将他放在我的床上，被子也帮他盖好。我知道不能将他一直放在这里，因为母亲就是这样变腐烂的。
　　小令也跟着我进了屋，拿着一个医药箱，还是坚持要给我包扎伤口，我只能由着她。她的手快速却有条不紊地在我的胳膊上忙活着，神情严肃，眉头微微蹙起。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她：“你刚刚在哪儿？”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身边，我起来之后不见她，这很不寻常。
　　她没有说话，包扎好后就要起身离开。
　　“我没有质问的意思，你不要生气。”
　　她放下医药箱，转过身来捧着我的脸，说道：“我没有生气啊。刚刚我在书房里，想帮你找到有关那个符咒的线索。”
　　我松了口气，真害怕她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者弃我而去。我曾将想过，如果可以，我想变成她身体的一部分，跟她永生永世在一起。
　　她注视着我的眼睛，接着道：“你累了，我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把你弟弟送到祁家墓园。”
　　其实并没有什么祁家墓园，那里只埋葬着我母亲一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祁青泽。我到书房写好两道往生符，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希望他们来世能投个好胎，也不要再遇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