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番外》山*猫

5、狐妖落尘（完）

　　狐妖九子各具个性唯有第四子落尘与众不同。永远都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提线木偶般的动作，无论别人对他做什么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蟾月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摆设而不相信那就是他的四哥。
　　四哥年龄应该是很大了，可至今都是一副十三四岁的小孩样。给他穿上极其复杂的花里胡哨的衣服是娘的兴趣。有些带子缠在身上会勒得很紧，以前娘也给蟾月穿过这样的衣服，但蟾月绝不干。衣服就是叫人穿着舒服的，像那种比上吊还叫人难受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叫他往身上裹。
　　早晨进到四哥房里，发现他又给换了一身新衣服今天的工作量看来是又要增加了。
　　自从蟾月闯了祸以后，照顾落尘的工作就交到了他的手上，做久了倒也不觉得是负担了。照例每天的第一件事是先摸摸四哥的手，在摸摸四哥的脚。还好，今天都还挺暖和的他应该不会觉得冷。然后就是今天的额外工作，因为今天又换了衣服，所以要检查一下会不会有地方的绳子带子什么的勒得太紧。还好都还过得去没什么地方需要重新系的。然后蟾月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堆新挂上去的看着就死沉死沉的佩饰全的摘了下来扔到了箱子里的那一大堆里。“我真服了你了，身上挂那么多东西你都不难受的吗？”蟾月只是习惯性地自言自语，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四哥都不会答一句话，不过他还是喜欢对四哥说话。既然是兄弟的话总不能像打扫卫生一样的给他清理一下就完事了吧？要跟他说说话那才能算是兄弟。
　　“今天你想吃什么？”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但蟾月还是喜欢问。这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越是小的小孩就越是喜欢扮大人来照顾别人。“你不说那就还是我来替你决定。”扶四哥在床边做好蟾月就去饭厅里拿饭菜，等一盘端过来后四哥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庭院。
　　“看什么呢？”蟾月随口一问，对方依旧没有回答。顺着他的目光向外望去，今天的庭院却也没什么特别新奇的。
　　蟾月将饭和肉酱汁拌在一起坐在窗台上脚踩着桌子你一勺我一勺地往四哥嘴里喂，和往常一样他也吃得乖巧。喂着喂着就又开始使坏，送到四哥嘴边，四哥都张口嘴了，又收回来自己一口吃掉。不过四哥不会生气，玩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碗里最后剩的那点全塞进四哥的嘴里算是完事。
　　因为要照顾四哥，现在七哥不敢随便用人头杖敲蟾月的脑袋，因为蟾月现在有理由到娘那里去告状了。七哥再怎么嚣张，看到了娘还是怕的。下午把从八姐那里弄来的棋盘摆好，和四哥面对面地坐着下棋。其实也就是蟾月自己在玩而已，两边都是他在下。当然每次都是叫四哥的那一方输的，他还照样厚颜无耻地高兴得很。
　　晚上天突然转凉了，又懒得去别的屋搬被子来，所幸就跟四哥睡一起了，两个人也好暖和些就省得搬被子去了。四哥那一身恐怖的衣服除了二哥外鬼才高兴天天给他脱来穿去的直接盖上被子睡这就得了。
　　抱着四哥睡了一夜，蟾月就一个感想：这家伙，腰好细！再捏捏自己身上，哪里都是肉肉的。还是肉一点的好，摸起来软软的才抱着舒服不是？

　　今天终于把正在往四哥身上挂一堆重得叫人想一头撞死的七哥逮了个正着。其实蟾月这几个月下来发现七哥这种可恶的行为好几次了，就苦于治不了七哥。终于今天运气好，刚好跟二哥一起来的，二哥能治得了这恶霸。
　　“玄崎，你干什么呢？”
　　难得的好机会，蟾月还不趁机落井下石？“我早跟你说过了，七哥欺负四哥，你还不相信，这次可是你亲眼看到的。”
　　家里果然还是二哥最厉害了，二哥叫七哥到院子里罚跪，七哥就只敢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这两天刚好老妈出去风流了，没人救得了他。蟾月还得得瑟瑟地端了饭碗来对着七哥吃饭，七哥那脸是气得比茄子还紫。
　　看够了七哥受罚，给四哥挑了点好菜又瞧见了炉边蒸着一笼窝窝头。犹豫了一下，就拿了两个掰开，把肉藏在了里面。
　　进了四哥的屋，蟾月就故意摆出了一幅凶不拉几不耐烦的样子把乘着窝窝头的盘子往桌上一扔。蟾月经常喜欢换着不同的表情和态度来看四哥，试试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往日向来是好肉好菜的盘子里今天变成了两个可怜巴巴的窝窝头，四哥一定会不乐意，然后等他吃到窝窝头里夹的肉的话又会高兴的。想是这么想好的，可是真的试下来四哥依旧和以往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也不见怒也不见喜。
　　看来还得换个法子来逗他。

　　蟾月的目标就是多喂四哥，好让他长点肉抱起来不膈手。可每天四顿饭喂下来也没胖多少。加上天气一点点的暖和起来了蟾月回自己房里睡了那个目标也就搁置不理。

　　还有一件事情蟾月很难理解，就是七月过后四哥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就多了许多类似于伤口的印记。戳戳，四哥眉头都不皱一下，天知道他疼不疼。不过这事蟾月没敢跟别人说，不然人家还以为是他照顾不周。直到八月的某一天……

　　“九弟，你好可爱。你扇过我一巴掌，我吓你一吓，不为过吧？”
　　“你你你你……四，四哥？”

　　蟾月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那一日所见到的骇人景象。四哥说要带他出去玩，蟾月也满心欢喜地拉着四哥准备向门口走可四哥却把他拽了回来。四哥伸出了手，白嫩嫩的手臂上一道道暗红色的血痕狰狞恐怖。窗外依旧是雷雨交加，白光闪过的一瞬间那些血痕突然犹如一张张嘴一般全都张了开来，轰雷的鸣响盖过了其他所有的声音，蟾月几乎被眼前的东西吓得失魂。
　　“傻呆着做什么？走吧。”
　　蟾月抬头看着四哥，却看不清他的脸。
　　“怕什么，你对我好，我自然就疼你，算是玄崎我也不会害他。走啦。”手臂垂下了，长长的衣袖将那些恐怖的东西掩盖住推着蟾月的背走进了被撕咬开的空间。

　　狐妖落尘，因其恐怖的能力在一出生就被雪玉偷偷封印了起来，在这一刻终于苏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