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番外》山*猫

4、蟾月的报复（完）

　　蟾月是狐妖家最小的孩子，据说天生长得就像素未谋面的长子，家里人都喜欢叫他小雪玉。蟾月已经一百岁了，可是依旧无法摆脱小雪玉这个名号。小的时候蟾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有名字的，但妈妈和哥哥姐姐们却依旧喜欢叫自己小雪玉。渐渐的，雪玉这个名字在蟾月的心中成了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小雪玉还是肥嘟嘟的可爱！ ”
　　七哥有一把人头杖，一挥又把蟾月变回了小时候的样子。然后热情满满地将变小了的蟾月抱了起来使劲地捏他的粉嘟嘟的小脸蛋。
　　“给我滚远点，不准再捏我的脸！ ”蟾月像是一条小泥鳅似的从七哥手里滑出来。
　　“哥哥只是喜欢你嘛，不要这样啦。”
　　“你只是喜欢欺负我而已！ ”蟾月气得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这个七哥老是这么个样子，一回家来就这幅德行，明明在外面泡小美眉的时候耍得那么酷。
　　“小雪球儿好冷淡，哥哥明明是真心喜欢你的嘛。”
　　七哥伸出双臂迎接着蟾月，可身体变小了的蟾月像是躲着洪蛇猛兽一样缩在角落里用非常警觉的大眼睛瞪着他。
　　“玄崎，你又吓着九弟了。”幸好三姐来了，蟾月总算有个依靠。蟾月是三姐带大的，也和三姐最亲。不过……小雪玉这个天煞的名字也是三姐最先叫出来的。所以蟾月对三姐是又爱又狠。
　　“不过难得又能看到我们家小弟弟又变成这个可爱的样子还真不错呢！ ”三姐将蟾月抱上了肩头，蟾月小的时候三姐就是这么抱他的。
　　“三姐，我不是小孩子了。虽然现在的样子还是，”蟾月一害羞，小脸蛋变得更粉嫩了，“都怪七哥，每次一回家就把我变成这个样子。”
　　七哥的人头杖非常的厉害，不仅仅是将外貌给变小了，连同法术气力也跟着变回了小时候的状态。如果是正面交锋的话蟾月有绝对的自信能打赢七哥，可七哥偏偏老是搞这种突然袭击，叫人猝不及防。一旦中招，就只剩下被七哥蹂躏的份了。
　　而且这个法术相当难解开，只有等它自然化解。每天恢复一年的修行，以蟾月来讲，他要是想复原差不多就要一百天。经常地重新长大一次，其中的酸涩只有蟾月自己心里才清楚。而且可恶的七哥每隔个三四十天就会再来袭击一次，蟾月都快忘记
　　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了。外貌就一直这么持续不断地在三四岁到十三四岁的样子间徘徊，运气好的时候可以长到十六七岁，然后被七哥一杖子敲下来又被打回三岁的样子。

　　终于这一天蟾月觉悟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离家出走！只要别被七哥找到，好好恢复到原本的功力就可以向他反击了！

　　说干就干，蟾月立马跑回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不过看来看去似乎也没什么可带的。然后蟾月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长这么大，都是一百多岁的妖了，居然还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果然小儿子在家里就是容易太得宠。
　　想到这里，蟾月将收拾到一半的东西一扔。一百岁了应该也能算是一个来不起的妖怪了吧，出门怎么还能够像小孩子郊游一样的带零食？
　　“小雪球儿，吃晚饭了，有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哦！ ”七哥奸诈的声音在外面喊着。空气中也确实是飘来了阵阵排骨香。
　　额……还是吃了晚饭再走吧。

　　酒足饭饱之后，蟾月回到了房里往床上一躺，那是叫个阿斗，日子真是过得太滋润了。虽说七哥老是欺负人，但那个糖醋排骨可真不是盖的。蟾月依旧意犹未尽地填着嘴角，伸手去扯被子。
　　“哗啦——”
　　随手扔被子上的一包糖果被这么一扯撒了一地，蟾月蹬一下跳了起来。

　　睡什么觉？我还要离家出走呢！

　　慢慢推开一条门缝，圆溜溜的大眼睛在门缝间挤得只剩一缕丝线。
　　很好，外面没有人监视……
　　………………
　　…………
　　……
　　搞什么啊！我自己家我担心什么人监视我干什么？重新来过！

　　慢慢推开一条门缝，圆溜溜的大眼睛在门缝间挤得只剩一缕丝线。
　　很好，走廊上没有人。
　　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钻了出来，靠在拐角处的廊柱下偷偷向外瞟。
　　八姐在那里抱着酒壶还没喝够。没事，若无其事走过去就成。八姐不会多心的，何况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九成九是醉得连人都看不清了。晚上老妈灌八姐喝酒，八姐一喝就停不下来，酒量差，酒品更差。结果被大家赶出来一个人跑到了这里慢慢喝个够。
　　“嗯！ ”
　　八姐挡着道只能从她身边跨过去，谁知刚走近八姐就被拽住了裤脚。蟾月觉得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离家出走这种事情绝对是连想都没有想过，想不到第一次就要这样结束了……
　　“玄崎，帮我再去拿一壶过来。”八姐含含糊糊带着浓重的醉意，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手一滑，又倒了下去。
　　呼——
　　蟾月暗暗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敢情叫的不是我就行。过会儿没有酒喝八姐发起酒疯来一准冲着七哥。抱歉了七哥，谁叫你老是欺负我。

　　过了八姐这关，后面的路顺的很，一下就走出了门口。
　　我蟾月终于“自由啦！ ”
　　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蟾月还是很冒险地说出了口。一出口就后悔了，幸好声音还不是很响，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哦，你平时怎么不自由了？”

　　这个声音！

　　蟾月机器人似地回过头，看到了阴影中的那人后立刻变成了一个囧字脸。
　　“呵呵，老妈。”
　　“老你个头，臭小子！ ”后者万分女王地在蟾月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瞬间就鼓起了一个包。
　　“妈——我保证我再也不敢了。”马上抽泣了起来。
　　“我信你真哭才有鬼！ ”
　　“妈。”蟾月立刻就变了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孔使劲地甩后者的衣袖，“妈最美了，妈最漂亮了，妈最疼我了，妈，吗，妈，嘛，码，骂骂骂骂骂骂骂骂……”
　　“得了得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女子不耐烦。
　　“怎么能说是狗嘴呢，我遗传妈的优良血统，应该是狐狸嘴才对。”
　　“少跟我贫嘴。”
　　蟾月立刻就不说话了，虽说是不说话了，但那个缠着女子手的样子，那副可怜又可爱最重要的是还很欠扁的讨好的眼神。虽然看不到尾巴，但那玩意儿此刻一定在一刻不停地猛甩。
　　看着这么一副小狗样，终于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下来，戳了戳蟾月的太阳穴，“就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别给我闯祸回来就成。”
　　“谢谢妈。”蟾月跳起来在女子脸上啄了一口，就欢天喜地走上了出走之路。
　　“小东西。”女子叹到，摇摇头回了屋里。

　　自由的空气真好，自由的世界真美妙，自由的……
　　“老妈，你怎么又来了！”
　　“再敢加这个老字信不信我灭了你。”
　　大囧“妈，都把我养那么大了才灭我也太浪费粮食了吧。”
　　“又贫嘴，你个小鬼灵精。”女子狠狠地捏了把蟾月白面馒头似的小脸蛋，硬是掐出了个红印来。
　　“妈，你这么个捏法我以后一定长成大饼脸。”
　　“嘭——”又是当头一拳。脑袋上的包上又叠了一个包。
　　“变笨了我要你负责！”
　　“放心好了，我养你一辈子。”
　　蟾月两腮帮子鼓得圆溜溜的，活像在嘴里塞了两个鸡蛋。
　　“娘就要你帮娘做一件事。”
　　“老妈。”
　　“嘭——”包上又叠了一个包。
　　“你去给我收集世间孕有道骨仙风的奇石珍宝回来，你七哥拿着那人头杖实在是太嚣张，我准备另打造件宝贝来搓搓他的气焰。”
　　“好耶，妈，我开明的老妈，我太爱你了。”

　　奇石珍宝，一时间去找谈何容易？即使千辛万苦找到了也会有人来抢。
　　“你个死小鬼，是那家不要命的孩子？我飞龙帮的七彩云璧也敢偷。别跑！你叫什么？”
　　“雪月！”呸，什么玩意儿，平时被他们叫小雪玉习惯了，居然自己名字都说错，“玉蟾！”靠，舌头打结，绝对是舌头打结了。
　　“你给我站住，雪月玉蟾！”
　　“你当我白痴，站住给你抓吗！”
　　老妈，你可别骗我啊！为了对付七哥，我可是在拼命！

　　数月后，当蟾月终于回到了家中……
　　“我不是叫你别闯祸的吗！你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老妈，不是你叫我……”
　　六姐在旁边偷笑到了岔气，看看六姐，再看看老妈板得比门把手还难看的脸。
　　“六姐你害我！”
　　“自己做错事还怪别人！给我禁足十年，没哥哥姐姐愿意带你出去就休想再离开家门半步。”
　　“真的是六姐害我！”
　　“二十年！”
　　“不关我的事！”
　　“死不悔改，三十年。”
　　“老妈！”
　　“就这么定了，一百年！”
　　“我！”
　　“噹——”当头一棒，好不容易趁着外逃时候长高了的个子又严重缩水。
　　“七——哥！！”蟾月咬牙切齿，脸比他老妈更可怕。
　　“跟我斗？你还嫩着点。”
　　“呜呜，老妈，这次你都看到了，是七哥欺负我。”
　　“噹——”
　　“再敢加这个老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