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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降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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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将至,西安的暑气将散未散,八月份的桂花,直至九月末也迟迟未开,或许等假期结束了,这桂花也就开了。
我买了节前的机票,决定回趟老家,看看父母,和朋友聚一聚。
最要好的几个好朋友都陆续回了老家,该结婚的结了婚,该生娃的也都生了娃。
很怀念以前想聚就聚的日子,如今一年见一面都算奢侈。
每个人的生活都在向前,唯独我还困在原地。
我在沉默了许久的群里发了自己的行程,群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小李子—李青遥:“呦,还活着呢?”
周周—周敏:“回来多穿点衣服,D城冷得很。”
慧慧—惠洁:“回来别直接回家,咱一起吃个饭。”
小陈—陈悦薇:“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何洛洛:“多住几天,等我回去。”
……
群里还有两位男士没有吱声,自从他们各自有了婚姻后,就很自觉的退出了我们这个圈子,只是偶尔会带着自家媳妇和我们一起聚餐。
我逐条翻看消息,自动屏蔽一些废话,然后挑重点回复:“还活着,先不回家,回来和你们一起吃饭。”
D城是个不知道几线的小县城,近两年才修了机场,一天只有一趟飞机,落地已经接近傍晚,我拒绝了朋友们接机。
我是个不太听劝的人,D城的气温替她们狠狠的惩罚了我。
我只穿了件白色的长袖体恤,外面套了件蓝色条纹衬衫外套,下车后一手环住单薄的自己,一手拖着行李箱艰难的往前走。
好不容易打到车去了约会地点,一家以前经常约饭的店。
她们已经点了菜,见到我进来便上前拥抱了我,唯独小陈不似从前那般放肆,矜持的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看着我笑。
从什么时候起我和她有了这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呢,是那次刘若霏旁敲侧击的提醒,我开始保持与她之间的距离让她有所察觉,还是去年结婚前喝醉酒抱着我哭的不撒手,她事后回忆起来后知后觉的尴尬。
这些我都无从考证,但同时又有些难过。
我顾不上自己的行李以及周围人投来探究的目光,颤抖着冰冷的身子往最里面的位置挤,她们一声声的责备我,要风度不要温度。
我几乎咬碎了牙齿,依旧嘴硬的回她们:“能有多冷。”
她们送给我五个字,“死鸭子嘴硬。”
周周开口:“早知道你这么不听劝,我们就该坚持去机场接你过来。”
我没有理会那个事后诸葛亮,握紧手里冒着热气的水杯,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
小李子扯着嗓子:“那是我的水。”
为时已晚,我餍足的舔了口粘在唇瓣上的水,忍不住呛回去。
“D城的热水很贵吗?”
她无奈的白我一眼,起身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小口喝着热水,身子逐渐回暖,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等着菜全部上齐,我想让时间就停在此时此刻。
吃完饭我们又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聊了会儿天,便有人提出离开,说是要回去带娃,我心有不悦的看着周周,却也不得不放她回家。
她歉疚的摸了把我的脑袋,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李青遥的车。
李青遥开车将周周送回家,又回来接我们几人去她家里。
她老公的公司离家将近一百公里,工作日住公司宿舍,只有周末或者节假日才回家。
我们也就顺理成章,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毕竟好久没有待在一块儿过了。
“又回来相亲?”
李青遥嘴欠圈内出了名,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头也不抬的翻了个白眼,低头回消息。
她继续嘴欠。
“我实在想不出你回来的其他理由。”
“想家不行啊。”
“可是你……”
她没有把话说完,我也知道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我拒绝相亲拒绝结婚,和家里闹的不大愉快的那点子事。
我扔下手机,抬头对上其他几位八卦的眼神有些好笑。
“真的不是相亲,主要是回来看看你们。”
“切。”
“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孝顺过。”
几位不屑的回我。
“人不能太清醒,也不能看的太通透,不然就很难结婚了。”
我向慧慧投去了赞成的目光,她一向话少,但每次开口都很中听。
“你不会是不喜欢男人吧?”李青遥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心一紧,手心里悄悄的沁出了些细汗。
我忽略陈悦薇那若有似无的笑意,瞪了一眼李青遥。
“对,所以你小心一点儿。”
李青遥没心没肺的笑开:“没事儿,我可以委屈一下家里那位,收了你。”
“俺也可以。”慧洁起哄。
我无奈的拿起亮起屏幕的手机,不经意间对上陈悦薇讳莫如深的眼神。
“怎么,你也可以?”此时的我已经可以镇定自若的开口玩笑。
“已经迟了。”
她无视了我的调侃,扔下一句半真半假似是而非的话。
我撇了撇嘴没有回她,低头继续回微信消息。
“你那个小说怎么样了?”
慧洁看眼我的手机屏幕,又看向我。
“前几天签了合同,现在在做改编。”
“多少?”
李青遥投来鸡贼的目光。
“五。”我比了个手势。
“哇,富婆,求包养,我不要那个臭男人了,你要是不嫌弃,我以后给你端茶递水,揉肩捏背。”
我无语的上手去推身上的李青遥,慧洁也来,“俺也是,俺也是。”
我无力的看向陈悦薇,“救我。”
陈悦薇无视我的求救,似笑非笑的看着闹腾的两人。
“你可以收买我。”
我妥协:“好,好,好,原来这就是现实。”
闹腾的差不多,我才记起行李箱里有上次去云南买给她们的礼物。
银饰,扎染的裙子,刺绣包包,刺绣围巾,刺绣手帕,几个木雕小玩意,预计各自分别能拿到四件不一样的东西。
李青遥和陈悦薇同时略带不满的开口:“就这啊。”
“要不要?”我试图合上行李箱。
她二人一左一右连忙压住行李箱。
“要要要。”
“没说不要。”
她们爱不释手的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精心为自己挑选几件。
“真好看。”
“别都拿了,给胡志阳和郭涛媳妇儿留几件,还有周周的。”
“知道了,知道了。”
她们一边挑选,一边漫不经心的回我。
分完“脏”她们才有空理我,“云南好玩吗?要不要再去一次,我好想去。”李青遥眨着星星眼问我。
“嗯,不错,是个很值得再去一次的地方。”
“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约着一起去一次吧。”
其他两位点头答应:“同意。”。
“明年吧,五一假期怎么样?”
我故意打击她们。
“秋冬季节的云南最美。”
“啊?”
“不过春夏季节的景色也不错,我倒想去体验一番。”看她们有些泄气,我有些于心不忍。
李青遥信誓旦旦的开口:“那就五一假期去云南,先说好了,到时就算有天大的事也都给我推了,别到时又放鸽子。”
这个“又”字是有根据的,那年毕业旅行,说好的一起去成都,却只凑齐了三个人,打脸的是放鸽子的人就包括李青遥。
我不屑的瞥一眼当事人,“你还好意思说。”
她急忙举起四根手指,发誓表态。
“这次我肯定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不能阻止我。”
我和慧洁对视一眼,“最好是。”
李青遥果断将矛头指向另一个当事人,“你呢?”
陈悦薇重复一样的动作,“去去去,当时我也不是故意鸽你们的,我工作太忙了。”
“别给我说那有的没的,这次看你表现。”
李青遥说的理直气壮,把自己置身事外。
“小李子,你跟我在这儿装啥呢,说的跟你没放鸽子一样。”
李青遥立马败下阵来,“这不当年恋爱脑,陪男人呢么,这次你们同样看我表现。”
“这次回来待多久?” 慧洁突然发问。
“国庆假期结束。”
我本打算提前离开,但为了等何洛洛回来见一面,便推迟了时间。
“不能等我婚礼结束再走吗?”
“太久了,我过去还有工作要做,等下个月你婚礼,我再回来一趟。”
“好吧。”慧洁无奈答应。
“是要去见刘若霏吗?”
“什么?”我一时被问的有些懵,不明所以的看向李青遥。
“我看到刘若霏八号有西安那边的行程。”
李青遥将手机的微博界面递到我面前,其他人围过来看,是个知名的商演活动,参加的艺人不止刘若霏。
我摇头否认,并解释,“不是,我八号要去参加一个网络文学交流会,在成都。”
李青遥继续刷她的微博,周周随口问了一句。
“你和刘若霏还有联系吗?”
“没有。”
“好可惜,有个明星朋友多牛的一件事,再也不能到处吹牛了。”
陈悦薇手指摸索着手机的壳上的纹路,看着我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别憋死了。”
我的话正中她的下怀,她立马嘿嘿一笑,“我就是好奇哈,你们怎么突然就不联系了,关键是她还给李青遥和周周分别发了红包,那可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啊,现在真有些后悔,去年结婚朋友圈屏蔽了她。”
我白了她一眼,“反正联系方式还在,你要不去问她要回来。”
“我也想,可又不想给你丢脸。”
我双手合十,拜了拜她,“感激,但丢的是你自己的脸,拒绝捆绑。”
周周最早结婚,结婚当天收到了刘若霏的红包祝福。
那时的周周,有些忐忑的把手机举给我看,“怎么办小许,我要不要给她退回去,这也太多了。”
那会儿和刘若霏刚把话说开没多久,我也并没有告诉她们我们不联系的事情。
不想多作解释,犹豫了一下说:“你决定吧,红包是给你的结婚祝福。”
“可这是她看在你的面子上给的啊,我要是退了或者收了会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情谊。”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很想告诉她,我和她的关系不用任何事情影响,也已经结束了。
“那就收了吧。”
拒绝了,她会多想,接受了那就是周周和她之间的事。
“可以吗?她不会觉得我那啥吧,我可是你的朋友,一条绳上的蚂蚱。”
“收了吧,她既然给了也就不会想太多,只是个单纯的祝福而已。”
接下来轮到了李青遥结婚,前后也就一年的时间,她同样也收到了刘若霏的红包。
彼时她们已经知道我和刘若霏断联一年,但不知道具体原因,我只是告诉她们圈子不同,很少见面,时间久了,就不联系了。
李青遥婉拒了红包,并且感谢了她的祝福。
刘若霏有些受伤,她说:“我的朋友不多,圈外的更少,我只是把你们当做了很好的朋友,你们结婚我很抱歉不能出席现场,但好歹给我一个表示祝福的机会。”
李青遥又一次把难题抛了过来,我有些无语。
“自己决定,又不是我要结婚。”
周周心里有愧,想拉一个人下水,便劝李青遥收下。
“人家一个大明星,这么低声下气的和你说话,别不知好歹,哪有这样拒绝别人好意的。”
李青遥又一次投来求救的目光,我没有任何表示,内心却是赞成周周的观点的。
她又看向慧慧和陈悦薇。
“那我收了?”李青遥战战兢兢的收了红包,发了一大段感谢的话过去。
去年轮到陈悦薇结婚,她发了条仅刘若霏不可见的朋友圈,她说她最害怕纠结,说到底我知道,她是怕我为难。
她们在一起聊天,刘若霏若是给她们送了什么或者买了什么,总觉得是在消费我在刘若霏那里的人情。
她们总觉得我和她只是联系少了,那便还是不算亲近的朋友。
可我想告诉她们,如今我和她连朋友都不算,又何谈情份可言。
自分开那一日,我就给自己画了个长长的属于我自己的轨道。
已经过了随意起誓的年纪,人的一生太长,我不敢保证此生不复相见,但只求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