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人》不归1

18、合约达成

　　回到家的第二天，制作方就来西安找了我。
　　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知我回来的消息，但出于礼貌，还是答应了见面。
　　我没有和他寒暄的兴趣，直接开门见山。
　　“这件事情我不会再有退让，你们找别人合作吧。”
　　对方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而沮丧，信心满满的开口。
　　“制作方这边已经开始接触演员了，她也非常喜欢你的作品。”
　　“这些和我没关系，还有剧本没定就选角，应该不符合逻辑。”
　　“我们只是和认识的演员探讨了一下，并没有敲定，您也不要急着拒绝。”
　　我有些反感他那幅运筹帷幄的模样。
　　“您知道这位演员是谁吗？”
　　我打定了拒绝合作的主意，也自然对他口中的演员是谁没有兴趣。
　　“你认识刘若霏吗？”
　　“谁？”
　　我有些没听清楚，问了一遍。
　　“刘若霏啊，她可是国宝级演员，我告诉你，一旦她演了你作品里的人物，那你的作品可就真的算是爆了，你知道吗？”
　　要不是认识的人，真的会把他当做传销组织，诈骗犯，他的那副嘴脸让我很不舒服。
　　“所以，许老师，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小说拍成剧，因为表现形式不同，需求不同，受众不同，所以有些地方需要进行改编，当然，你有你们的考量，我也同意并且也尊重，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你们是不是也要考虑尊重一下我呢。总之，之前所有的修改就是我最大的让步，我也不可能再有让步，就这样吧。”
　　我起身想去付钱，被对方拦了下来。
　　“我来付，许老师，我回去再和他们商量一下，我们再联系。”
　　“好。”
　　他在圈子里是个出了名难缠的主，我有些意外，这次竟没有过多的纠缠，而是轻易的放我离开。
　　晚上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是她，他们找来的说客。
　　根据今天和那个制作方见面的情况，我能确认的一点，他不知道我和她认识。
　　那么是她吗？是她主动提出当说客，还是说我听到她的名字时露出了什么破绽。
　　不可能，没有人会相信她和一个名气小的不能再小的网络写手认识。
　　“小许？”
　　“嗯？”
　　“你在听我说话吗？”
　　“他们找你来劝我？”
　　“没有，是我自己。”
　　我不假思索的拒绝她，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不会同意的。”
　　“好，我知道了。”
　　听到我明确的回答，她没有多劝一句话。
　　我很想问问她，怎么会选择这部剧。
　　但转念一想，我的作品也不赖，那么多制作方都想找我谈合作来着。
　　可她的选择那么多，又为什么偏偏选了这部剧。
　　事情已经过去三年，我并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只是想得到肯定，想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不错的文字写作者。
　　我打算挂电话，她又叫了我的名字。
　　“小许？”
　　“怎么了？”
　　“我选这部剧不是因为你，是这个作品本身真的很好，我很喜欢。”
　　我有些感激，又有些高兴。
　　“谢谢。”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还不一定会合作。”
　　我泼了盆冷水过去，她也没有介意，而是斩钉截铁的回答我。
　　“我们会合作的。”
　　挂完电话，我感觉有些不真实。
　　果然，没几天，那个难缠的制作方又约我见面。
　　这次他没有再极力的劝说修改小说人物设定，只而是说让我放心合作，所有的内容按我所说的进行。
　　我不理解但尊重，他笑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显得他那胖嘟嘟的脸都有些可爱起来。
　　他说：“您怎么也没告诉我，您和刘老师是旧相识啊。”
　　我思考了一下他口中的刘老师，应该就是刘若霏。
　　我打趣道：“那也不妨碍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嘿嘿一笑，放在桌上的两只胖手搓了搓。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回去问了下刘老师才确认的。”
　　我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就那天，我和您说起刘老师的时候，见你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你们之间有过节，或者是你不太喜欢她。”
　　他不好意思的继续搓着他那双胖乎乎的手。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你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关系还特别好。”
　　认识很多年是真的，但关系好吗？我和她已经几年没有联系了。
　　“她告诉你的？”
　　“是。”
　　“她说您作品的人物设定很好，不应该为了体现男主的强大而刻意削弱女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需要去依附任何人。”
　　所以，她说的话他们可以听进去，而我说过的话就等于白说。
　　我并没有去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好在结果不错，女主人物设定保住了。
　　也没必要为了争执而争执，更不想去证明自己没有的东西。
　　“所以你们是被她说服的？”
　　“是，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把合同签了？”
　　“带了吗？”
　　我知道他这趟志在必得，也知道他早有准备。
　　果然他立马从包里掏出了合同，我有些好笑。
　　“您仔细看看，要是有哪里不懂的或者觉得不合适的，我拿回去再改。”
　　我点点头，一条一条的认真看过去，制作方在一旁耐心的逐条解释。
　　签订完合约，制作方开始着手改编，选演员。里面并没有我多少事情，只是偶尔线上找我商量改编出现的问题，说是改编至少需要半年，预计明年年初开始选角，拍摄等事项。
　　于是我也开始做自己手里的事情，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作品。
　　关于我的作品被影视化的消息一经放出，我的粉丝便开始了一场狂欢。
　　因为他们讨论，我以及我的作品的热度不断提升。
　　当然凡事必有好坏两面，我也有害怕的事情，我怕日后演员表一旦公开，热度会变得越来越高，制作方肯定会炒作，我和她认识的事情自然瞒不住。
　　我甚至想过被他们喷靠关系才有的这次机会，但也没关系，比起这些，我更怕网友挖出我和她以前的事情。
　　虽然我和她之间具体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网友的能力不得小觑。
　　这件事对我没有多大的影响，大不了做回以前名不见经传的网络写手，但她不一样，她是公众人物，这些事一旦曝光，她的演艺生涯必定遭到重创。
　　那个圈子竞争太过激烈，艺人之间明里暗里使绊子，互泼脏水的事情都太过平常。
　　我想劝她放弃这部剧，因为有太多的好剧本在等着她，没必要冒险。
　　但我知道劝不住，因为我太了解她，平时一副平易近人很好说话的模样，遇事则倔强的几乎不近人情。
　　而我同她却恰恰相反，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天生犟种模样，实则非常心软，经不住别人的软磨硬泡。
　　从云南回来之后的一个月里，我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几乎处于黑白颠倒的状况，因为我只有晚上才能写出东西，这么多年养的习惯，很难改过来。
　　也会偶尔收到苏洛一的信息，一两句问候，或是有趣的视频。
　　她应该很喜欢旅游，因为她给我推荐了许多很好看的风景，值得一游的旅游景点。
　　她说她最想去的地方是新疆，内蒙，东北，还有西安。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个小孩，她此时内心是慌张的，如同几年前的我自己。
　　我并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向她发出邀请。
　　“那就趁现在还有假期，每个地方都去一遍吧，工作之后就没有那么多自由的时间了。”
　　或许她会给我贴上不近人情、扫兴等标签，但又有什么关系。
　　过了很久，久到我快要睡着了，她才回消息过来。
　　“这算是前辈对后辈的忠告吗？”
　　我知道她问的并不是我的上一句话，她很聪明，也还年轻，我想她很快就会忘记那段旅程。
　　“是。”我回她。
　　“我懂了。”
　　从那次聊天之后，苏洛一再也没有找过我。
　　入秋之后，气温逐渐下降，尤其下雨天。收拾衣柜，翻出厚衣服打算洗一洗，我看到了那条扎染的裙子。
　　国庆假期将至，我想她已经为这次假期做好了规划，应该会去新疆或者内蒙。
　　东北适合冬天去，那里冰雪大世界很吸引游客，我和之前的同事约了几次，都没去成，由于工作的原因。
　　我将裙子认真的叠起来，装进自封袋里收好，又一件一件的找出需要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