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瑞之缚》琳琅现世宝

26、第二十六章 意外

　　“喂你们那桌，刚才说红令哥哥的坏话了？”一声娇斥。
　　纪明轩微笑着低头喝茶不语。夏轻尘回头看去，就说谁那么张扬，原来是殷池墨那丫头，此时向三人走来。
　　“啊哟我的妈呀，回家烧高香啊，今儿个什么日子，尽遇到些个美人。”云八爷侧头吐掉瓜子壳儿，随手在衣服上抹了抹。
　　殷池墨挑眉，拔剑指向云八爷道：“小胡子，刚才就你嚷嚷着说红令哥哥坏话？整个茶楼的人都听到了，坏红令哥哥名声，你带种！有本是在我殷池墨剑下活着出了这茶楼！”
　　夏轻尘看纪明轩一眼，却见他继续喝茶，便好忍着没动作。不过他知道，若真要动手，纪明轩不会让云八爷伤了殷池墨。
　　云八爷身子往后仰，惬意的靠着栏杆，盯着殷池墨大笑：“乖乖，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要找我打架这是？别说八爷我欺负小辈，回家给你爹问问，云锦城是你殷家的野丫头撒泼的地方？”
　　“云锦城了不起？我只知道我们洛阳出了个善人，给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建了这么个城。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此话一出，在座的不少客人都站起来围了过来。
　　殷池墨眼睛一眯，随时准备动手。
　　云八爷悠闲的嗑着瓜子，冲殷池墨道：“小丫头，年纪这么小，嘴巴却这么毒？信八爷今儿个给你撕个豁口来？
　　“我怕你？”说罢殷池墨便要飞身扑上去。
　　纪明轩不紧不慢合上扇子，反手打偏殷池墨的剑，向云八爷笑道：“这位是我干妹妹，别说这性子还特像我家老爷子。”
　　云八爷眯眼看了殷池墨一眼：“这股泼辣劲儿合我胃口，给我认做干女儿倒不错！”
　　“你个小胡子少在那占姑奶奶的便宜！”殷池墨气得小脸鼓鼓囊囊的。
　　“那不成，我干妹妹若是你干女儿，那我算你什么了？少打这主意。”纪明轩回头冲殷池墨微微笑，“墨儿，快坐下。”
　　殷池墨看纪明轩一眼，有点委屈，低头坐下不说话。
　　“八爷就这德行，别理他。刚才还差点和尘儿打起来。”纪明轩安慰道。
　　“散了散了，没瞅爷正收干女儿么？”云八爷弹了几颗瓜子出去，遣散围观的人。
　　“尘儿？”殷池墨看向夏轻尘，“我见过你，上官允儿诞辰宴的时候，你和纪明轩一起的。”
　　“还直呼我名字？”纪明轩在旁补充道，“那是我护卫。”遭到夏轻尘一记白眼。
　　殷池墨扭头不理。
　　“这丫头还不领情，轩小子，对女人不能这么宠的。要让她们尝点苦头，才知道你的好。”
　　纪明轩喝茶笑着不回答。转向殷池墨：“你跑来荆门做什么？”
　　“我哥要纳弦落为妾，我爹不准，我哥就带着弦落来云锦城了。”
　　纪明轩握紧刚凑到嘴边的茶杯，慢慢又放下。
　　夏轻尘道：“不可能，弦落是穹苍楼的人。”
　　殷池墨摇头道：“她不可能一辈子在穹苍楼抚琴不是？对于女子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有一份赚钱的好工工作，而是找到一个好归宿。”
　　“这不是重点，弦落不是这样不懂分寸的人。”夏轻尘还在辩解。
　　“你不是弦落，你又知道？”
　　夏轻尘不再说话，纪明轩笑笑，催大家喝茶吃瓜子。
　　原本殷池墨是要在云锦大客栈入住的，可是江陵镖局这次不知道押着什么宝贝，硬是包下了整个客栈。而殷边沉和弦落私奔，应该也不可能住云锦客栈那么显眼的地方。纪明轩说等吃过饭带她去几个小客栈找找，殷池墨这才耐心的等着。
　　云八爷本要带他们去罗素满园吃饭，夏轻尘听了以为要回山庄。纪明轩这才解释，因为云锦和罗素满园的关系，城里有间窑子便取用了罗素满园的名字招揽客人。夏轻尘恍然，说江南罗素满园要知道了肯定会过来铲平了云锦城。云八爷说考虑到殷家丫头，便带他们随便去吃个便饭。
　　谁知道这便饭吃到了云锦的家里。
　　夏轻尘一直相信云锦是个特别精神的老婆婆，一把年纪还操持着云锦城。门口的两只精神的石狮子，描金的匾额上‘云上居’三个大字，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这是个富贵人家的别院。走进去，种着一簇簇竹子，苍翠的绿色在晚霞里显得格外刺眼。云八爷解释说近年来云锦过的比较简单，很少出门，一直是由云沉和月暗在外打理。
　　晚饭早已经准备好，满满的布了一桌。纪明轩正和殷池墨说找殷边沉的事，此时门外走进来一帮人，为首的正是云锦，跟在她身边的中年男人便是云景鹤。
　　云锦没有夏轻尘想象的那么苍老，相反梳理的干干净净，面色红润有光，比起她那位弟弟，云锦反倒显得年轻许多。而云景鹤抬头纹很深，一半的头发已经花白，这是个为洛阳镖局操劳大半辈子的老镖师。
　　“大师姐。”纪明轩拱手向云锦道，又转向云景鹤，“云镖师。”
　　“我就得到你入城的消息时，我就知道八儿今天会带你们来，大家都坐。”云锦慈祥的像个大妈，自己入了朝门的主位，左边是云景鹤，右边的位子空着，再下去是云八爷，纪明轩和夏轻尘。原本殷池墨是要坐纪明轩身边的，可是被云景鹤使了个眼色，只得乖乖叫了句“师父”便乖乖做在云景鹤身边。
　　“你就知道闯祸，自己大老远的跑荆门来，不怕遇到坏人么？”云景鹤指责道。
　　殷池墨委屈道：“师父，不是我闯祸，是我哥闯祸了。他丢下爹，丢下我还有妻儿，带着弦落私奔来云锦城了。”
　　“什么？”云景鹤几乎要拍桌子了。
　　云锦笑道：“景鹤，都是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要多插嘴了。八儿，回头你给留个心，找着殷家公子的下落就给你舅舅说。”
　　“诶，知道了，干娘。”
　　夏轻尘笑，在外横得像个流氓，在家乖的就像亲儿子。
　　门外匆匆进来一个身影，身法极快，还没看清脸就唤了句“师父”，坐在云锦右边的位子上。这是个比纪明轩年长点的男子，面容刚毅，没有表情。夏轻尘偷偷冲纪明轩口语“凤清浅”，纪明轩笑着摇摇头。
　　“云儿，见了童年的玩伴也不打个招呼？”云锦笑。
　　“玩伴？他？”云沉瞥了纪明轩一眼。
　　夏轻尘吃瘪，果然离凤清浅还远，清浅的话，绝对不反驳。
　　云锦解释道：“不记得了？小时候一直和上官公子来找你打架的那个小子，住在山上的。”
　　“哦，那个野孩子。”云沉点头。
　　这次轮到殷池墨扑哧一声笑出来：“野孩子？纪明轩？”
　　纪明轩催促：“咳，吃饭吃饭。”
　　“那你是云沉，还有个月暗呢？”夏轻尘好奇道。
　　“月儿出门办事了，晚些时候才回来，我们不等他了，先吃吧。”云锦解释完向夏轻尘点头，意思是认识你了，不过因为身份关系，不好和你多说。
　　夏轻尘也无奈的点点头。
　　云景鹤向殷池墨打听洛阳的事，得知镖局由云红令暂为打理，便放下心来。几人正边吃边聊，冲进来一个人，几乎没站稳跌倒，云八爷上前一把扶住他，喝道：“做什么这么急急忙忙！没见有客人在？”
　　“八……八爷，月少爷回来了……”
　　“这么快？这小子不饿啊，叫来吃饭。”
　　“不是不是，月少爷是被城南那帮崽子抬回来的！”
　　“啪”的一声云沉起身翻了椅子，直接冲出了门去。
　　云锦蹙眉：“怎么回事？”
　　小厮吓的颤抖道：“听一个崽子说，月少爷在城南云家庙找到一个黑衣女子，两人说了几句就打了起来。那女子使的是双刀，好生毒辣。”
　　云锦眯眼道：“莫染？不可能，她伤不了月儿。”
　　纪明轩看了眼夏轻尘，便起身道：“我去看看。”
　　“我也去。”殷池墨起身。
　　“女孩子家看什么？坐下吃饭。”云景鹤道。
　　殷池墨只好眼看着纪明轩和夏轻尘由小厮带着下去了。

　　来到一个四合院，小厮解释说两位少爷从小就住这院子，对门而居，感情很好。纪明轩点头。夏轻尘说像他和凤清浅。纪明轩摇头，说像云红令和贺兰歌。
　　走进一间屋子，看不清楚躺在床上的人，云沉坐在床边擦伤口上药。地上的水盆已经染红，带血的纱巾丢了满地。屋里还有个矮个子，身上沾着血，此时正向云沉解释道：“谁都知道那女子伤不了月少爷，大伙儿也就没管，在一边瞅着。谁知道之前和那黑衣女子说话的年轻女子突然冲上前，徒手劈了月少爷一掌，月少爷避闪不及，被那黑衣女子连刺两刀。大伙都吓坏了，正要动手，那年轻女子制止了黑衣女子，两人跑了。”
　　“出去。”云沉转身，接过小厮递来的纱巾胡乱的擦了擦手。
　　矮个子匆忙的离去。还不待纪明轩开口，云沉道：“你们也出去。”
　　夏轻尘气结，纪明轩微笑着向云沉道别，拉着夏轻尘出了屋子。
　　“别气了，好尘儿，我们不和他计较。”
　　“要是在穹苍楼，清浅绝对给他两巴掌，再拖出去鞭笞。”
　　纪明轩望天：“你还真习惯暴力。”
　　“……”
　　“那一掌，是弦落打的。”
　　“什么？”夏轻尘不可置信的看着纪明轩，“我一直以为她是个文弱的女子。”
　　纪明轩苦笑：“穹苍楼里，除了萧玉致和苏瑾离两位大小姐，估计连厨房的大妈都会点功夫。”
　　夏轻尘没话，要真是这样，弦落哄着殷边沉私奔，那还是和穹苍楼有关了。
　　纪明轩望月叹道：“莫染这不是逼云锦清理门户么？”
　　“不是月暗先去找莫染的么？”
　　“莫染来云锦城多日，没去找云锦，云锦让月暗去查查也是很正常的。”
　　夏轻尘点头道：“我怎么觉得云锦城有什么事发生。”
　　“恐怕已经发生了。”纪明轩无奈的笑了笑，“走，回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