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理发师x长发妖（11） ...
-
午饭过后，洛云尘带闻溪出门配了眼镜。
初次戴眼镜的体验很奇特。感觉眼前的事物都变小了，但也变得异常清晰，跟以往的记忆产生了很大的割裂感。
闻溪每踏出一步，都有种仿佛自己没落在实处的错觉。
这是正常的反应，要适应一周左右。
但看着闻溪快要不会走路的模样，洛云尘还是担忧地牵住了他的手，把人拉回自己身边：“没事吧？”
一百多度的近视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想到闻溪一天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雕刻，洛云尘才带他来配眼镜。
闻溪动了动自己被握住的手，被头发半遮住的耳朵微红：“没事。”
手上却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牵了一路才松开。
*
这次剪头发后，闻溪只用五天就恢复了正常饭量，但洛云尘还是遵循着一周一次的频率给他理发。
令闻溪失望的是，洛云尘不打算陪他去邮局寄头发。不仅不陪，还给他布置了任务。
他要一个人去菜市场把清单上的菜都买回来。
菜市场，很多商贩聚集在一起的地方。还有好多好多人穿梭在其中挑选商品，到处都是砍价和八卦的声音。
闻溪以前都是在来县里卖菜的走贩那买菜的。大多是乡下的老爷爷老奶奶，种的菜家里吃不完就来城里换几个菜钱。
每月赶集的时候，只要出了巷子就能看见他们。闻溪会挑在中午吃饭那会出门，那时候人最少。他不问价格，也不嫌弃这是别人挑剩下的，卖菜的人赶着回家吃饭，也不会跟他多聊。
只要说一句“全要了”，闻溪就能买到足够吃上十天半个月的食材。
这跟去菜市场买菜的难度相差太大了。
清单上的菜有荤有素，洛云尘还标了每种菜的分量，着意味着他要逛好几个摊子，还得跟别人进行交流。
……他不想去。
就算有汤圆陪着也不想去。
“我也跟在你身后，你一回头就能看见我，好不好？”洛云尘放低了要求，但依然打定主意要锻炼闻溪。
闻溪只能牵着汤圆出了门。
走出小巷后，马路两边全是商铺。
这附近有一所小学，学区房附近也渐渐形成菜市场，带动了很多商业链。
洛云尘也像约定的那样，不远不近地跟在闻溪身后，始终保持着对方回头就能看见他的距离。
闻溪从邮局出来，再次望向身后的洛云尘。几米外的男人摇了摇头，他只能回收自己眼巴巴的视线，牵着汤圆走向菜市场。
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喧哗。
闻溪站在最外面的一处摊面前，没等他停下老板娘就开始招呼了，语速也很快，闻溪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先迎来了十几个问题。
“小帅哥要买点啥？来来来随便看。”
“买两颗圆白菜尝尝吗？都是早上刚摘的，看这露水还挂着呢！”
“蘑菇呢？蘑菇来点呗！这种蘑菇炒起来可香了……”
闻溪不太会拒绝。
等好不容易进到菜市场里面，他手里已经提了一堆清单上没有的东西。
洛云尘在外面看得既担心又好笑，但到底没上前去帮忙。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闻溪才提着大包小包从菜市场出来。
他把东西都买齐了，不仅买齐了，还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堆在身上很重，但更沉重的，是独自一人面对人群的慌张与恐惧。
几乎是出来看到洛云尘的一瞬间，闻溪就红了眼眶，怀里还抱着一堆东西就跑了过来。
这次洛云尘没躲。
他任由闻溪跑过来抱住他，脚边散落了一地的袋子也没管，只回抱住受了委屈的人，轻抚对方的后背。
“别怕，已经做的很好了。”
闻溪吸了吸鼻子，埋首在洛云尘颈间：“可是、我买多了。”
“所以我们闻溪超额完成任务了啊，回去后要好好奖励才行。”洛云尘轻笑，捏了捏他的耳朵。“不过现在还是先松开我比较好。”
闻溪这才发现，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停下来好奇地打量他们了。
还有小朋友天真的童音：“妈妈你看有狗狗！”
“呜呜我也走不动了，要跟哥哥一样被抱~！”
闻溪连忙松开洛云尘，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重新提好大包小包，一起回家。
*
闻溪知道洛云尘是为了他好。所以，在下一次剪头发时，他主动提出要出去帮洛云尘买东西。
自己一个人去，连汤圆都不带那种。
但这次洛云尘没让他去菜市场，而是换了一个更远的地方。
闻溪要去中央广场那边的肯德基店买他们今天的午餐。
距离有些远了，走过去起码要半个多小时。洛云尘先教了闻溪该搭哪辆公交车，才让人出门。
他自己也开车悄悄跟在了闻溪身后，但没告诉对方。
中央广场四周全是商店，位于整个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广场上的人很多，但相比起菜市场来说又不算什么了。
就是周围的商场……里面的装修风格亮丽奢华，是闻溪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模样。
站在这些店门口时，总是心生胆怯，怕自己进去什么都不会。
但他不想让洛云尘失望。
等提着全家桶坐上回去的公交时，闻溪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做到了。
巷子里，洛云尘正在理发店门口等他。
“云尘！”明明还隔着很远的距离，闻溪却忍不住喊了人。
洛云尘神奇地听到了他的声音，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
不知不觉间，闻溪已经彻底告别了以往的生活。
*
又是一个七天，他们家的柿饼终于能吃啦。
剪完头发的闻溪跟在洛云尘身后，两个人一家一家地给邻里送去柿饼。
赵大爷、张奶奶、陈三爷……
长了肉不再瘦不拉几的闻溪变化很大，加上那头清爽的短发，连赵大爷都没认出他是谁，只以为是借住在洛云尘家的朋友。
洛云尘本想解释，但察觉到闻溪在偷偷拉他的衣袖后收回了话，默认了这个误会。
等柿饼送完天已经黑了，天气也越来越冷。
他们一起回到自己的家，晚饭过后，闻溪缩在沙发上雕木头，洛云尘在旁边戴着耳机打游戏，电视则是汤圆的“所有物”。
两人一宠凑在同一个烤火箱暖脚器上取暖，身上盖着薄毯，防止热气跑走。这是南方冬天的常态。
“云尘……”
闻溪突然出现在洛云尘耳边，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低低的，听上去有些难过。
洛云尘停下了手里的操作：“怎么了？”
“喜欢同性……是病吗？”
洛云尘顿了一下。该来的总会来，他笑了笑，轻声道：“不是病。但在一些人眼里，这就是病，因为自古以来男女结合才是正道，他们不接受，也不认可这种感情。”
闻溪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一点都不意外。
这些天来，他断断续续地给闻溪转发了好几个有关同性的话题。依照网络大数据的推荐能力，闻溪不难顺着这个方向去了解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闻溪很好懂，洛云尘早就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心意。
但闻溪并不像他一样，从小就知道自己只喜欢同性……闻溪也许是能喜欢异性的，只是因为他才走向了这条不归路。又因为接触的少，所以才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有义务告诉闻溪，同性.恋只是少数，是别人眼中的……异类。
就跟对方被指认为妖怪一样。
这条路上，会受到的恶意远不止如此。
要是闻溪退却了，他不会怨，也不会追着对方死缠烂打。左右闻溪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人生存的能力，学会了网购，学会了点外卖，即使没有他也能好好地生活……
这一刻，洛云尘心里想了很多。
直到闻溪猛地拉开跟他的距离，怯生生地问他：“那…你讨厌同性.恋吗？”
“不讨厌，因为我就是。”
一时间，四周好像按下了暂停键，谁都没有说话。
连洛云尘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地承认。
闻溪又靠回在了他的肩膀上，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说悄悄话，却充满了窃喜 ：“我、我也是。”
通过前置照相机，洛云尘能清楚地看到闻溪已经烧红了整张脸，连搭在他肩头的手指都泛着红。
洛云尘勾起了嘴角。
闻溪并没有发现有人再用手机“偷拍”他。刚发现自己性向不正常的时候就得知自己喜欢的人跟他一样，世上应该没什么比这更幸运了吧。
直到洛云尘突然发力把他按在沙发上，又把原本只搭在腰部的薄毯拉至头顶，把两人都笼罩在其中。
从烤火箱发出的热气顺畅地进入，把这片小空间烘得暖洋洋的。
不甚明亮的视线里，闻溪感觉到有人罩在他上方，耳边传来熟悉的低笑声：“那，闻溪，你是1还是0？”
过近的距离加上暧昧的语气，几乎像是在问对方喜欢什么姿势。
简直就是流氓。
闻溪的脑子已经瓦特了，他依照本能翻了个身，背对着洛云尘，脸埋进沙发里，不好意思回答。
这个姿势却让洛云尘更加放肆了。他轻轻压在闻溪身上，平日里压制得很好的恶趣味跑了出来，明明一眼就能看出的事，非要闻溪回他。
“怎么不说话了，嗯？”
又去挠对方的胳肢窝，闻溪一被他碰就敏感，在他身下缩成一团，连声求饶。
：
“就，那个，圆一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他对这方面的经验，仅限于做过的几个春梦，对象还都是洛云尘。
好在，接下来洛云尘没再问什么其他的问题了。他只是躺下来，伸手把闻溪抱进了怀里。
胸膛贴着脊背，仿佛密不可分。
两人在薄毯下相拥，什么都没说，却又默认了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理发师x长发妖（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