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理发师x长发妖（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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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跟洛云尘同居啦。
闻溪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待会要搬什么行李过来。直到汤圆在门口叫了两声，他才想起被自己遗忘得干干净净的木盒。
洛云尘离门口近，在闻溪站起来前，先一步帮他把盒子抱了过来。
大概有一个大码鞋的鞋盒那么大，有些重。
揭开盖，里面是微缩的卧室模型，全部由木头雕刻而成。床铺、桌椅、书柜……连枕头上的花纹都被细致地还原。
“我能拿起来看看吗？”洛云尘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
太震惊了。
他知道闻溪喜欢雕刻，对方也曾发一些小样的木雕的照片给他看，但那都是些相对简单的东西，比如一支笔、一个柿子，样子还很粗糙，一点都没有这个模型呈现出的细腻光滑。
……等等。
会不会，是因为闻溪的手机像素不好？
想到那个看起来就像充话费的赠品，勉强称得上智能手机的手机，洛云尘觉得自己真相了。
一时间，心情复杂，惊叹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闻溪当然不会拒绝洛云尘的请求：“可以啊，我粘了胶水，就算倒过来也不会掉。”
他看到了洛云尘眼中的赞赏，暗自欢喜，装模作样地拿来一个苹果啃着，以掩饰嘴角不自觉上扬的笑容。
不能太过骄傲，那样就显得不矜持了！
“闻溪，你的手艺完全可以开店了。”洛云尘小心放下手里的模型，笑道：“有考虑过卖木雕吗？”
闻溪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可我只会雕有参照的东西，也只雕过这样小小的东西。”
他对木雕的价值只停留在桌椅门窗的花纹上，但这些他都不会。
“能做到这步就已经很厉害了，更何况，你还是自学成才。”洛云尘知道闻溪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也不知道这个小古董想到哪里去了。
他直视对方的眼睛，很认真：“闻溪，你很有天分，不要看轻了自己。”
真的得到了想象中的夸赞，闻溪反而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大口啃着苹果，手足无措起来。
洛云尘看着他泛红的耳垂轻笑。闻溪不爱跟其他人打交道，但如今的社会已经有很多选择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以开个网店，所有的交易都在网上进行，不用跟客人面对面交谈。就算卖不出去，也可以继续放在家里收藏。”
但这种袖珍版的小东西市场可不小，甚至非常可观。
顿时，闻溪把头拧了回来，好奇：“还能这样吗？”
一听就是没网购过的小古董了。
洛云尘笑弯了眼：“当然可以，凑过来点，我带你看。”
他打开手机，带着闻小古董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
午饭后，两人一狗来到闻溪家搬行李。洛云尘又去赵大爷家借了小三轮。
闻溪家有很多房间，但都是空的，要么就落满了灰。
他那头厚实的长发有两三斤重，导致他不喜欢走动，就爱坐着或者躺着。打扫卫生也变得懈怠起来，反正也没人回来住，就在过年的时候随便擦两下，图个好寓意就行。
如今，距离上一次“大扫除”已经有十个月了。
汤圆一进来就开始打喷嚏，连打了好几个才堪堪停下。洛云尘拉开客厅的窗帘时，都能明显地看见窗帘上扬起的灰尘。
客厅非常空，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只椅子，但状态也差不多，椅面上铺满灰白色的粉尘，都没地方可坐。
他转头看向闻溪，眼神示意对方这一片狼藉，似笑非笑地调侃：“我坐哪？”
话刚说完就被闻溪拉着上了楼。力道有些大，耳朵红红的，还不说话，好像恼羞成怒了。
卧室就很干净了，闻溪把自己的小窝收拾得很整洁。
靠门这边的墙面前放着两个衣柜，都是闻溪从哥哥的房间里顺来的。里面放着他这几年来的手作。
他自己的柜子也有一半装着木雕，另一边是衣服。他的柜子太小，放了一年就放不下了，才搬来了家里其他的柜子。
洛云尘也发现了闻溪上次拍给他看的柿子，果然，木雕很逼真，有很多细节都被像素低的手机给略过了。
两个柜子塞得满满当当，大大小小几乎有上千件。
闻溪自己的东西不多，麻烦的就是这两柜子的木雕。
好在当初洛云尘装行李的纸箱还没扔，一并带了过来。纸箱是特地加厚用来搬家的，应该能撑到搬回家。
除了木雕都要带，其他的东西带不带就要靠闻溪自己收拾了。汤圆在一旁帮他，洛云尘就趁着这个时候，在闻溪家里逛了逛。
整体的感觉就是三个字：空，静，暗。
没有一间门是开着的，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
加上NPC能当鬼屋那种。
不过，很奇怪的是，每间房里都没有床，桌凳也很少，但家里明明应该有闻溪父母的房间才是。闻溪还有个哥哥，那就是两间房才对。
渐渐地，洛云尘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特征：只要是木制的东西，都很少。
他慢慢踱步回到闻溪的卧室。
闻溪收拾累了，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边往身边的大纸箱放东西。洛云尘也没嫌弃，直接坐在他身边的水泥地板上。
回去后再洗洗就是了。
洛云尘开始留意木雕的材质。闻溪没有给它们上漆或者打蜡，大概是还不懂，导致放久了的色泽逐渐变“脏”。木料本身也不算好，没有实心木那份握在手心的厚实感。
雕的也都是一些家具，锅碗瓢盆……只限于这个家的东西。
“闻溪……”
“嗯？”闻溪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等他接下来的话。
洛云尘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他没想到，闻溪竟然是拆家里的家具来雕刻。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随着他走遍闻溪的家，变得越来越沉重，积累成怒其不争的气愤。
毫不过分地说，以前的闻溪真的很像一个住在“鬼宅”里的“妖怪”。
他甚至能想象到，若是没有意外发生，闻溪会一直重复这样枯燥无味的生活。等家里的木头都雕完了，就把以前的木雕翻出来二次利用。
木头越雕越小，直到实在不能雕了，闻溪可能会换件事干。换一件，同样不用出门就能做的兴趣爱好。
或者是身体先熬不住了，一个人倒在空旷的家里。
……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别人说你是妖怪，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成见不得人的异类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
好好一个人，却把自己的生活过成这样。
毫无意义，连取悦自己都做不到。
但他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去批判闻溪。
“没什么……晚上想吃什么？”洛云尘笑了笑，抬手把闻溪耳前的碎发撩至耳后。
都出汗了，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回去后要记得给这个小笨蛋洗头。
闻溪很享受每一个来自洛云尘的亲密动作。当对方的指尖落在他脸上时，总感觉带着电，酥酥麻麻的。
但现在他已经知道原因啦，是因为他喜欢洛云尘！
云尘不怕他的头发，不嫌弃他什么都不会，也不嫌弃他吃的多。
“唔…我想吃肉。”
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回答，但洛云尘总会笑着回他：“好。”
那双眼睛里，带着闻溪最渴望的温柔。
他真的，好喜欢洛云尘。
*
闻溪的木雕启蒙是闻父没带走的一本书，工具是五金店凑的，木料是拆的家里现成的家具。
洛云尘给他全套换了新的，也让闻溪切身感受到网购的魅力。
他开始认真考虑开网店的想法，但看过别人的网店后，觉得自己那一堆“丑丑”的东西拿不出手，想再多练习练习。
但拿着被仔细打磨抛光的规整木料，闻溪反而舍不得用了，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真的……好的不用非要用差的。
洛云尘好笑地摇了摇头，拉着闻溪出了门。
“走，带你去捡漏。”
陈三爷在家中排行老三，是巷里唯一的木匠。如今60多岁了，但身体健朗，依然在接活干。
“要些边角料？”听清洛云尘的来意后，不大在意的摆了摆手：“这玩意要什么钱？搁我家里都是留着烧火的，随便拿就行。”
老人家带他们来到自己干活的地方，木屑堆了一地，都没处落脚。
那些边角料也藏在木屑堆里面，一翻一个准。
“你们捡这些小玩意回去，是作甚？”
洛云尘笑道：“家里来了个小朋友，就喜欢倒腾木头。”
闻溪小朋友藏在帽子里的耳朵红了红。
听他这话，陈三爷深有同感：“我孙子小时候也是，喜欢拿这些木头摆来摆去，说是搭积木。后来我给他做了把木枪，可爱玩了……”
不过现在孩子们都不在他身边了。
洛云尘跟陈三爷唠着家常，但老人家还是注意到了他身后不说话的闻溪：“这后生怎么一直带着帽子？”
闻溪心上一紧，下意识拉住洛云尘的衣服，向自己信任的人寻求庇护。
洛云尘也很快打掩护道：“前两天出了点意外，后脑勺破了道口子，医生说不能见风。”
“那可是要吃些苦头喽……”陈三爷没有多想。
十几年前的事了，就算闻溪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也就对“闻溪”这个名字还有点印象。
捡完木头，洛云尘带着闻溪跟陈三爷告别。
老人家坚持不收钱，闻溪心中总不踏实。
洛云尘隔着帽子揉了揉他的脑袋：“三爷会觉得你在看不起他，觉得他人老了要靠别人施舍。到时候柿饼熟了，我们送一些给三爷就好了。”
“嗯！”闻溪这才安心。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等到十二月底，柿饼就能吃啦。
*
喜欢一个人和与那个人生活完全是两回事。
前者也许是多巴胺的分泌，后者才是携手一生的关键。
他们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
闻溪有很多小缺点，但洛云尘也并不完美。
失眠、厌食、胃病、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抽烟……明明不是总裁命，总裁病却得了个十之八九。
他还有起床气，刚起床那一刻情绪很不稳定。
第一次被洛云尘冷声训斥“滚”时，闻溪也差点吓着了。不过很快他就适应啦，洛云尘再凶也不会打他，就是个装模作样的纸老虎而已。
洛云尘不起床，他就坐在旁边一直叫他。闻溪还发现，相比起大声叫唤，他喊累了声音变得哑一点、尾音拖长一些时，洛云尘总是醒的更快一些。
已经慢慢学会网上冲浪的闻溪明悟了。
云尘原来吃软不吃硬！
渐渐每天起床就冲澡的洛云尘：……这谁顶得住？
*
有坏毛病就得改。
知道洛云尘是因为以前工作太狠才染的一身毛病，闻溪的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
他只准洛云尘玩到晚上零点，时间一到就收缴手机，只给对方留一台仅能打电话和发消息的座机。要是洛云尘实在睡不着，可以打电话给他，他们一起聊会天。
但闻溪自己的作息相比起洛云尘来要早太多了。往往没等到零点，他就已经困得在沙发上睡着了，只能给自己定一个晚上24点的闹钟。
有时候，洛云尘也很不乖。
他会趁闻溪睡着的时候偷偷把闹钟关了，然后又熬夜打游戏。但也不会玩得太狠，一两个小时后就会收手，把手机和闻溪一起抱回隔壁的客房，等第二天时撒谎说自己有好好睡觉。
洛云尘太会管理自己的表情了，闻溪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洛云尘也不是天天这么做，只是偶尔手痒一回。
直到有一次，闻溪突然在午夜一点的时候醒了。他靠着洛云尘的肩膀，身上被盖了一张薄被。
还没来得及害羞，闻溪就发现，被他靠着的人…正在打游戏。
“……云尘？”
洛云尘一顿，反射性退出游戏，速度之快，可谓十分熟练。
但再快也没有，闻溪已经看见了。
简直气成河豚.jpg
闻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洛云尘被收缴了手机，“熄灯时间”也从24点往前推了整整半个小时。
*
洛云尘骨子里残留着一些暴躁的情绪，仿佛根深蒂固。
平日里不会表现出来，但早上起床那会要是心情不好的话，那张仿佛别人欠了他一个亿的臭脸就会摆上一个上午，还变得喜欢抽烟。
但家里多了闻溪，一个会直接抽走他的烟换成棒棒糖的人。
还是草莓味的。
洛云尘叹了口气，叼着棒棒糖蹲在汤圆的跟前。
可爱乖巧的宠物过来用毛茸茸的狗脑袋蹭了蹭他的手，仿佛在安慰失去家庭地位的男人。
但下一秒，一阵魔性的笑容凭空出现，刺耳极了。
“hiehie！”
“hiehiehie~~~”
洛云尘面无表情地抢走了汤圆爪下的按钮。
*
渐渐的，洛云尘还发现闻溪的食量小了下来，从三碗饭变成了两碗，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
虽然知道这会大概是头发带来的副能力，比如缺乏能量时会加快对营养的吸收，但洛云尘还是有些担心，询问过监察者能否去医院后后，打算带闻溪到大医院去做一次全面检查。
那边人很多，闻溪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才答应跟洛云尘出门。
到地方后，因为闻溪一直戴着帽子还低着头，他们收到了一些异样的目光，有好奇也有抵触。
洛云尘知道，有些人可能先入为主地认为闻溪可能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所以才表现得这般畏畏缩缩，不敢见人。
他心里有些烦躁，但也明白这个时候要是瞪回去了，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关注。
除了帮闻溪挡去一些视线，别的……好像都做不了。
今天的人不算多，他们只花了半天就做完了体检，只要明天来取报告就行。
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闻溪很健康，甚至没有那些一般人都有的小毛病，唯一要说的，可能是有点近视，但问题不大，也就一百多度。
*
等闻溪的食量减小到一碗饭时，洛云尘知道，他能给闻溪剪头发了。
时间也到了十二月初。
这次洛云尘打算来点特殊的。他新学了一个技能——烫发。
不过，给闻溪弄之前，他先嚯嚯了十几顶假发。
咳，毕竟是个半路出家的理发师，还不太有经验，连工具都是提前几天才到的家。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发型才堪堪弄好。
略长的卷发，柔顺地落在脸侧。
洛云尘愣了会，才慢半晌地给闻溪解开围布。
有点……太过可爱。
闻溪则是新奇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这是他第一次拥有卷发，当前的感受是，这款头发非常适合绕在指尖转圈！
这宛如小孩子般的举动拉回了洛云尘的注意力。他低头失笑，却也伸手，像皮小子一样勾起一缕卷发放在指尖缠绕。
玩了好一会才想起正事：“闻溪，这次剪的头发，能卖给我吗？”
“可以呀，10块钱卖给你。”
也就是洛云尘给他剪一次头发的钱。
两人相视一笑，却在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闻溪也没问洛云尘要拿他的头发干吗，再次拥有短发的他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连带着对下午还要出门的事都没那么紧张了。
毕竟他现在这么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理发师x长发妖（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