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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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千河：？
沈夜声的表情也像吃了苍蝇一样：“我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所以我找不到更多有关邪神的资料，因为理论上我就是那个最了解邪神的人。”
想起了什么，他又赶紧解释：“但是挑祭品这事不是我干的！我来的时候就已经选好了，就住在这间屋子里。之前这间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进不来，今天是它第一次打开，结果就发现你在这里。”
关千河花了好几十秒才消化了这个事实：“……看来幻境主人是故意让你成为这个特殊角色的，目的就是防止我们得到祭祀的信息。”最了解祭祀的人直接没了，从源头上就掐死了信息泄露的可能。
沈夜声点点头，没怪他就好：“对了，还有一件别的事。”
关千河看向他，沈夜声继续往下说：“你也看到传讯蝶的消息了，长风山庄的庄主已经遇难，应该是防止有人通过拨草瞻风的能力得到什么讯息。另外，我还发现一件事。”
他的表情严峻起来，刀刃一般的眉斜飞入鬓：“长风山庄内，有销魂散的痕迹。”
关千河猛地屏住了呼吸。
两双眼睛在静谧的房屋中对视，都在彼此的眼中读出了凝重。
“……灭口。”对视良久，关千河沉声吐出这个词。
沈夜声严肃的点头：“我偶然间发现茶水里有销魂散，但没来得及确认山庄内到底有谁受到了控制、销魂散从何而来，就被拉进了幻境。”
“你没有喝过吧？”关千河突然担心起来，他差点中过一次销魂散，自然知道那是怎样恐怖的东西。沈夜声看上去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但他必须要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放心，从进山庄开始，我什么都没吃也没喝过。”说到这里他耸了一下肩，挑挑眉毛笑道，“倒要感谢修士辟谷，几天不吃饭也没什么，换了普通人估计已经受不了了。”
关千河无可奈何，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换作普通人，不吃不喝能撑住几天呢？
“那你陪我出去调查一下，有些东西我得亲眼看看。”关千河从椅子上站起来，虽说沈夜声把大致的情报都告诉他了，但没有亲眼见到，他还是不放心。
沈夜声砸吧一下嘴：“你知道为什么这间屋子是‘囚禁祭品’而不是‘住着祭品’吗？”
关千河看了他一眼，他身姿挺拔，衣着虽然很是朴素，眉眼间却还是有一股不似常人的仙气，沈夜声这才发现原来仰视他家小教徒也很好看。关千河微微一笑：“话剧也是可以临场发挥的吧，教主？”
那一声“教主”把沈夜声的三魂七魄都叫没了。
吱呀，木门大开，邪教教主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祭品走出来了。有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大惊，却又有些踟蹰不敢往前，因为沈夜声的表情实在太理直气壮。但是眼看他们真的就要走出院子，还是大着胆子上去阻止：“教主，祭品按规定不能……”
沈夜声只浅浅笑着说了一个字：“滚。”
那个人浑身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一抖，立马像个鹌鹑似的退了回去：“是，是。”
沈夜声头也没回，带着关千河就走了。
虽说早有预感不会被强行拦住，但如此顺利关千河也有点意外，想不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你刚才装得还挺像的。”
“承让承让。”沈夜声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能不像吗，他本色出演啊。
有了沈夜声这个“教主”，别说找茬，就连敢来打扰的人都极少。两人转了一圈，幻境非常真实，甚至就连脚下的泥土都是凹凸不平的，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刚长出来的种子，只是与关键相关的东西收获甚少。
远处只有一片白雾苍茫，看来是幻境的边界了，只是幻境并非走出边界就能突破的，贸然走出去，最大的可能是迷失意识。在村庄里搜寻一圈收获甚少，关千河看向中心：“外围看样子是什么都没有，我们得去祭坛。”
沈夜声也看向祭坛的方向，却没马上说话。
关千河想起来，既然沈夜声早来一天，不可能不知道祭坛是最有可能有线索的地方，那他一定去过，为什么却没告诉他任何信息呢？难道是没有发现？
想到这里，他有些疑惑：“那里有什么吗？”
“不……”沈夜声这才缓缓回神，眼神里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我是突然意识到……在你说去祭坛之前，我竟然一点都没想过要往那边走。”他神色沉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嗯？”关千河一怔，没想过，这怎么可能？
“真的，看来这个幻境比我想象中还难对付，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影响了我的意识。”沈夜声心情有些沉重，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潜意识，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看来祭坛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了，”关千河当机立断，“咱们马上过去。”
沈夜声点点头：“我带你过去。”
祭坛在村庄最深处，周围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没有任何房屋或者其他建筑，就像是清场。祭坛不小，可能有两间屋子那么大，是一块砌得极平的方形水泥台，只有正面一面有台阶，供人上去。只不过显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登上祭坛的，村民们都对这一方祭坛避之不及。
附近的黑袍人看到两人之后大吃一惊，提起武器就要上前：“教主，您怎么把祭品放出来了！”
沈夜声一挑眉：“你们管得着？”
这回的黑袍人比刚才在门口巡逻的胆子更大些，关千河猜测他们的地位应该是更高的，不然不会负责看守祭坛。此时被反问，也没有马上退缩：“教主，明日就是祭祀，祭品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沈夜声冷笑：“你们觉得我连一个祭品都看不住？”
几个黑袍人被他的气势一慑，都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但还是犹豫着没有放行：“属下不敢，但是，教主……”
“滚，别让我重复第二次。”沈夜声笑得温和，说出口的话却一点都不温和。
大多数黑袍人在如此明显的命令之下都退了下去，只有一个人像是还想坚持：“但是教主——”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下一刻地上猛地就绽放开了血花。血液喷薄而出，顷刻间染红了地面。他瞠目结舌地盯着刚才动手的沈夜声，后者的表情连一点波动都没有，就好像用一道真气将他的上半身都斩成两半的人不是他。
黑袍人挣扎着转动眼睛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肩膀，一道倾斜的伤口正在往外涌出鲜血，就像他眼里一点点流逝的生机。他颓然地跪在了地上，下一刻就倒进了血泊。
沈夜声满不在乎地掸了掸手，看向呆若木鸡的其他几个黑袍人：“第二次，滚。”
吓破了胆的人们瞬间作鸟兽散。
关千河虽然没被吓到，反正也是幻境，倒是有点意外他会这么果断地就动手：“你这是在立威？”
沈夜声往周围环顾了一圈，像是在确认什么：“不全是，我想测试一下我们最多能‘临场发挥’到什么地步。”
关千河明白了，那种黑色傀儡并没有出现，就说明他们的行动是没有脱轨的。
“走，我们上祭坛看看。”
从唯一的台阶上去，关千河隐约感觉有点压抑。这里肃穆得可怕，看上去不像祭坛，反倒更像是一个刑场。风从远方吹过来，竟然平添了一分肃杀。
祭坛中央有一个大约一人宽的平台，也是水泥砌成的，不过和地面并非一体，而是摆上来的，和地面的连接处有一个缝隙。
“这应该就是祭祀的位置了。”关千河走到平台前面，这长度大小刚好够一个人躺上去，又不够躲闪，看来祭品就是躺在这上面，嗯……献祭的。
“这里看上去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沈夜声四下张望，祭坛平坦得跟刀削过一样，比祭品的屋子还要一览无余，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奇怪，如果什么都没有，幻境主人没必要阻止我过来。”
关千河敲了敲整个祭坛上唯一突起的部分，那个一人宽的平台，传来了空空的声响。他心下一动：“小沈，你快来，这里是空的。”
沈夜声闻声马上过去，他把耳朵凑到水泥台子上，还真是空的。
沈夜声试着推了一下台子，即使是空心的水泥台的重量也非同小可，但对于修士来说也不算什么，他这么一推直接将整个台子都移开了些许，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台子内部却突然传来了声音，凌乱而急促，吓了沈夜声一跳，好像惊醒了什么。
“里面有人！”关千河和他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挥起一道真气，同时架住了石台，然而却抬不起来，石台根本纹丝不动。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别说是二人合力，就是一个人的真气也能把这台子玩成溜溜球，看来这是幻境并不想让他们移开这个台子。
石台里面的声音更大了，像是什么人在疯狂地挣扎，凌乱的敲击声非常惊恐，对于里面的人而言，石台里根本没有光也没有出口，换了任何人发现自己在这种地方都会被逼疯的。关千河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尖叫声，石板阻隔着不甚清晰，但能听出来歇斯底里，是一个人在哭喊。
再晚一点里面的人可能会崩溃，沈夜声喝了一声趴下，一掌将整个石台击碎，关千河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差地从碎石的缝隙中挥出真气保护住了里面的人，与此同时还笼罩了全部的碎石，没有让哪怕一块石屑砸在他和沈夜声身上。
被困在石台里的人是个瘦弱的少年，一看就是被吓坏了的样子，他的手上全是刚才用力敲石板造成的淤青，指节处甚至都开始发紫了。他表情无比恐惧，在重见天日的一瞬间之后本能地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原地，一眼看见了旁边的两个人。
沈夜声一怔：“怎么是你？”
确认了眼前真的是自己见过的人，少年顿时像抓救命稻草似的冲着他扑了过去：“沈教主，沈教主！”
眼前这个被吓到六神无主的少年，就是在长风山庄领他去房间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