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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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落云宗原来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
“锦宣那老贼，如今也该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只有赵老皱了皱眉头，“小心，锦宣不是那种无能之辈，也许有埋伏。”
锦垣灵识一扫，确定这偌大的落云宗中，确实空无一人。
灵气流动正常，不像是有什么特殊布置的模样。
他脚尖一点，登上了凌霄峰。
凌霄峰大殿门口，一袭白衣正静静地等在那里。
青丝垂落，凌风而立。
没有华服加身，没有满头珠钗，众人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朴素清雅的云姬夫人。
“哈哈哈哈，落云宗竟到了这种地步吗？要一个女人出来迎敌。”
锦垣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顾然，她褪去华丽的外壳之后，却更显出出尘绝世的风姿来。
看出锦垣与顾然之间暗暗流淌的那股情愫，泽羽想到那天看到的两人缠绵的场景，出声讥讽道：“云姬，你还不快让开。
若是表现好的话，也许垣哥哥会看在与你往日情分上，饶你一命。”
顾然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直盯着锦垣，开口道：“锦垣，宗主毕竟是你唯一的亲人。他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对你不会造成任何威胁。落云宗、甚至整个灵蕴大陆，如今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能不能放过他，我保证，我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锦垣讥笑一声，“他将我打落苍渊的那一刻就应该预料到，他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一切都是误会。”顾然想到这其中的关节，只觉得心中一叹。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执着地炼制的那枚青苫浮漠丹竟然会造成如今这样的结果。
“快让开吧，我不想对你动手。”锦垣上前一步。
“既然如此，那就拔剑吧。”顾然淡淡一笑。
“就凭你，也敢与教主叫嚣。”泽羽身边的近卫站了出来，请锦垣请命道，“教主，杀鸡焉用牛刀，请让属下给她一点教训。”
说罢，还不待锦垣说话，那人手中的画戟便已出手，那凶猛的来势，可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给顾然一个教训。
顾然气极反笑，汹涌的灵力不再隐藏，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向四周奔腾而去。
她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那画戟便被阻却了攻势，直接调转方向，向着自己的主人射去。。
“你？”泽羽的近卫被当胸贯穿，跪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直涌，震惊地说不话来。
这些变化，都发生在一瞬之间，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泽羽的近卫便已重伤倒地。
众人惊讶地看向顾然，没想到她的修为竟然如此深厚。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顾然身后突然出现的，如同羽翼一般立在半空之中的两柄长剑。
“涤尘剑和无垢剑！”皓月惊呼出声。
“现在我有资格与教主一战了吗？”顾然抬眼看向锦垣，她全然没有将锦垣身后的那群人放在眼里。
“怎么会？难道，赵业平已经死在了你手里？”看到顾然身后的涤尘剑，锦垣无比震惊，难怪他们翻遍了整个灵蕴大陆都没有找到赵业平。当然，更让他惊讶的是，顾然竟然是无垢剑的传人，她隐藏地太深了！
众人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顾然和锦垣。
“原来，他们竟然不是那种关系。”詹出岫心说。但这一切却更让人疑惑了，既然不是情人关系，顾然为何要屡次帮助锦垣，为何要使用伪补气丹坑杀苍蓝阁修士，只是为了得到赵业平手中的涤尘剑吗？
“是啊，我可是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顾然笑了。
锦垣看着她，“你可真会隐藏，无垢剑，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从一开始，遇到你之前。”
“为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假使他们当时知道了她无垢剑传人的身份，一定会以礼相待，奉为上宾，为己所用。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玩弄人心。看着你们一个个，以为自己能够掌控我拥有我，陷入痴妄的幻想，我就觉得很可笑。”顾然姿态随意，虽然一身白衣皎如天上雪，但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妖冶。
随后，她面色一改，无垢剑飞入手中，“闲话休说，拔剑吧。”
“那便如你所愿。”锦垣手腕一转，凤鸣剑已嗡嗡作响，仿佛对这场交锋期待已久。
渡劫期修士之间的战斗，不是一般人能够参与的，灭云教众人都退到了凌霄峰之外，远远地看着。
顾然已经习惯了单手执剑，因此她右手握着无垢剑，而涤尘剑则浮于空中，随着她的意念而动。
无尘双剑一次次地与凤鸣剑对锋，铿锵的金属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凤鸣剑从顾然耳边划过，涤尘剑从锦垣的发间穿过。
这是一场纯粹的神兵之间的对决。
凤鸣剑与合体后的无尘双剑，是当今修真界仅存的堪比仙器的神兵。
锦垣没有使用其他杀器，连最常用的掌中摄魂令也没有使用过一次。
而顾然，也没有使用她从系统空间中兑换的道具。
其实他们都心知，结局已定。
但还是无论如何要打上这一场。
顾然知道，她今天不可能杀了锦垣，杀了锦垣，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不仅是她，还有锦宣，以及他们来世再见的希望。再说，她也没有那个能耐杀了锦垣。
她看向凌霄峰外的众人。
这些人，有多少，是她亲手推给锦垣的？有多少，她明知道怎么才能收服对方，却什么也没有做。
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吧……
剑光打断了顾然的思考。
一道血迹飙飞。
皓月担心的看向战局，双方的对阵太快了，她根本看不清场中的情景，只能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虚影，以及凤鸣剑的金色剑影，和无垢剑涤尘剑的蓝色剑影。
红色的血珠在半空中绽开，她一时竟然分不清那是谁的血。
不过片刻后，她就发现，那道白色的虚影，渐渐染上了红色。
但这一刻，皓月心中竟然没有感受到一丝快意。
最终，还是顾然落败了。
她的身上已经被凤鸣剑砍出了数十道血痕，但是最严重的，确实最后当胸的那一剑。
在战斗之中，顾然突然呆在原地，锦垣本以为她会避开的这一剑，于是直直地插进了她的胸口。
“你……”锦垣看着手中的凤鸣剑，呆住了。
顾然抬头，眼睛看向很远的虚空，一滴眼泪滑落了下来。
她失魂落魄地向后退了两步，凤鸣剑一点一点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无垢剑与涤尘剑，失去了主人的控制，立在凌霄峰前的青玉石上，晃了晃。
血迹将她的衣裳染红，她却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
再也无力支撑了。
她跪伏在地，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就在刚刚，冰冷的系统音——
“叮——当前世界崩溃度0%，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是否立即脱离世界。”
锦垣不知所措地想要上前扶起她。
却被顾然一把甩开，她猛然站起来，向凌霄殿中狂奔而去。
血迹淌了一路。
“也许不是这个原因，也许不是的。”她心中怀着最后一丝侥幸，推开了门。
却见到已经坐化的锦宣。
他盘腿坐在凌霄殿上，那象征着落云宗宗主之位的宝座，曾经的灵蕴大陆第一大宗门的气度犹在。
仿佛只是小憩了一会儿，他双眼微合，神色平静祥和。
顾然一步一步地迈上台阶，走向锦宣。
她抱住了他，将他温柔地抱在怀中。
锦垣追了进来，灭云教众人也紧随其后。
“锦宣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锦宣确实已经没了气息，这里也有着高阶修士坐化后的灵气波动。
“对不起。”顾然心中无比悔恨，她后悔没在最后一刻陪在锦宣身边，后悔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心意。
对于现在的这一刻，她心中已经有所预料，但是，还是好痛啊，心好痛。
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她的身心乃至灵魂，仿佛被切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巨大的割裂感、不可置信和难以忍受的痛苦占据了她。
“啊！”她仰天长啸。
但是上天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复。
“我以为只要不亲近，不留下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就不会那么痛苦，但还是不行。宣，我好像更痛了。”
这一世，锦宣的离开，比起上一世纪承宣的离世，更让她痛苦。
“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还有下一世，”她喃喃着，“如果下一世，你还愿意遇见我，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定会从一开始，就坚定地告诉你，我爱你，我爱的只有你。”
“我们之间再也不要有那么多的隐瞒和猜疑好吗？”
顾然没有再看旁人一眼，她坐在锦宣身边，抱着他，靠在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顾然，别！”詹出岫敏锐地感受到天地之间的灵气波动，惊叫出声。
但为时已晚。
磅礴的灵气从顾然身上涌出，但这一次，没有了铺天盖地的威压。
暖融融的，醉人的，平静而祥和的……
仿佛初雪消融，仿佛春风拂面，仿佛云销雨霁。
属于顾然的灵气，就这样，被她全部无私地返还到了天地之间，融入了修真界这个大循环。
锦垣呆立在原地，看着顾然和锦宣化作光点，化作纯粹而自由的灵气，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他伸出手，灵气在他指尖流淌。
怀中残损的纸鹤飞了出来，转转悠悠落在地上。
锦垣将经他之手送出的每一只纸鹤都进行了追溯，但始终没有找到这只纸鹤的主人——那个将他救下送到泽丰海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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