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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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业平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然。
“怎么可能？”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涤尘剑紧握在手。
走到睡熟的顾然身边，他手起剑落，但剑光所至之处，却是幻影。
顾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少阁主怎么如何狠心。”
赵业平猛然回头，视线落在她身后。
只见顾然双手背后，身后是一柄悬空而立的长剑——正是赵业平苦寻不得的无垢剑。
“你怎么会？”他很震惊，周旋于锦宣与锦垣之间的云姬夫人，竟然至今仍是完璧之身，这话说出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不过此时，他更好奇的是，她究竟是怎么在那深山秘境中闯过重重险境，得到了无垢剑，“无垢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呵呵，”顾然笑了，“无垢剑一直在我手上，你是怎么得到涤尘剑的，我就是怎么得到无垢剑的。”
“你？！”赵业平瞪大了双眼，他的涤尘剑来自于系统，难道眼前这个人也是任务者？
还未将心中的疑惑说出，赵业平就突然觉得腹部传来一震剧痛，他捂着腹部，只觉得内府正在渐渐瓦解，一开始还能勉力支撑，两息之后，便倒地不起了，他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难道是刚才的药？”
“九品灵丹。你的这条命不亏。”顾然淡淡地说。
刚刚服下的那枚伪化清丹的药力，已经随着赵业平的调息，遍布百骸，毒性深入骨髓，游走于全身的经脉。等到侵入内府丹田，他才察觉到，但为时已晚。
赵业平心中懊恼，恨意更甚。“系统，兑换起死回生一次。”
“叮——消耗全部积分，兑换道具起死回生，是否确认。”
“确认。”在意识消散前，赵业平咬着牙完成了与系统的这次交易。积分积攒不易，赵业平目前已经有7万积分之多了。起死回生这个道具，在赵业平只有几千积分的时候，它在商城里的标价是1万积分一次。这种相当于多了一条命的逆天道具，赵业平觉得价格虽贵但也还算合理。而等到他成功地积攒到1万积分之后，它的标价变了，变成了消耗当前所有积分。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兑换，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清零。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兑换的保命道具。
这时，赵业平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他死死地盯着顾然，仿佛要将她一同拖入地狱一般。渐渐地，那恶鬼一般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变得呆滞阴森起来。
但下一瞬，那眼神又重新焕发出生机来。
“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赵业平抹去嘴角的血迹，轻蔑一笑，提起涤尘剑迎面而上。
顾然也早有准备，她知道杀死赵业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毕竟赵业平拥有的系统商城，她也有，她能看到那系统商城里的各种逆天道具。但她没有那么多的积分，可以兑换再来一次的机会。
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留意赵业平的行动，留意这片大陆上那些离奇的修士死亡事件。以此来推测赵业平所拥有的系统道具，然后寻求克制之法。
系统商城的道具除了极个别十分逆天之外，其余的，都是能够与任务世界自洽的，每变换一个世界，系统商城的开放区域都会不同，它不会提供超出当前世界认知的道具。在现代世界，它就不可能提供洗经伐髓丹这种修仙世界的产物。
顾然一直以来的任务理念就是，尽可能地在任务世界掌握更多的资源，减少使用系统商城道具。因为这样才能尽可能地不暴露自己的任务者身份。她习惯于隐藏在暗处，暗中击杀空间破坏者。
在这个世界中，顾然身处落云宗，当之无愧的灵蕴大陆第一宗门，底蕴较之苍蓝阁不知深厚了多少倍。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旦知道了对手所拥有的系统道具，想找出克制之法，不过是时间问题。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足以改变整个世界进程的战斗，就在这个普通的岩洞之中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轰——”山体炸裂，岩石纷纷滚落。
在一片烟尘中，狼狈的赵业平冲天而起，他已经断了一条手臂，此刻勉强止住了血。
但他此刻也无暇顾及断臂，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
未受伤的另一只手，抽出传送符，以掌心火焚之。
一转眼，他已来到了一处地宫。狡兔三窟，这是他的秘密据点之一。
他没想到，顾然竟然这么强，无论他使出怎样的手段，对方都能见招拆招，将他逼到这种地步。
而他最大的依仗——系统商城，在战斗开始之前，就被顾然废掉了。
如果早知道要使用起死回生，他一定会兑换大量商城道具，只留下保底的一万积分。当时毒发太急，他根本来不及进行任何操作，否则凭着手头上的7万多积分，几乎能够搬空小半个商城。
但此时再如何懊悔也没有用了，对方一开始隐藏地太深，他被蒙蔽因而失去警觉，这才着了她的道。
好在传送符这种一次性道具，他早先便兑换了很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刚松了一口气，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从背后传来。
“你怎么会？” 赵业平震惊地回头，他的秘密据点，不可能有人来过。而传送符的特性就是，你必须曾经到达过这个地点，记录下具体定位，然后才能使用传送符进行传送。
“想甩开我，恐怕没那么简单吧？”顾然笑嘻嘻。
赵业平沉默，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暗中做了这么多。连他的秘密据点，也被对方知道了。
一番缠斗之后，寻了个机会，赵业平又进行了一次传送，这一次是灵蕴大陆外的一处无人小岛。
但仅仅两息，顾然又追了过来。
赵业平心中一沉。
手中的传送符像废纸一样接连不停地被点燃。一次一次的传送，但是始终不行——无法摆脱，那如影随形的恐怖声音。
“还要捉迷藏到什么时候啊！”顾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怎么可能？”赵业平大喊，就算这些地方，顾然都去过，她怎么能准确地判断出，他的下一个目标地点。
“随机传送。”赵业平摸到一张随机传送符，立刻点燃了它。
这一次，他来到了灵州最大的城池——木樨城，他落在城头。
“师傅，救我！”赵业平惊喜地呼喊着，他没想到，竟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的师父，苍蓝阁掌门。他身边还带着十余名弟子，都是赵业平熟悉的师兄弟们。
身后又传来了破空之声。
但赵业平却没有思考，为什么对方连随机传送，都能追踪到。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联合苍蓝阁众人一起杀了顾然。
他飞快地追上了前方街市上的苍蓝阁众人。
对方回头，也是一脸惊讶的模样。
顾然已经追来。
“师父，原来云姬竟然是无垢剑传人，你快帮我杀了她。”赵业平大吼。
苍蓝阁众人立刻上前帮忙，各色剑光落到顾然身上，但她却丝毫不在意，继续攻击赵业平。
赵业平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一面抽出涤尘剑继续抵挡，一面快速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当他察觉出不对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就显出古怪来了。
师父的表情一成不变，师兄弟们的动作十分机械，周围的路人，竟然没有脸！
随即，城墙的瓦片开始掉落，整个世界渐渐崩塌，消散成微尘般的光点。
师兄弟们继续机械地向着顾然冲去，穿过了她的身体，然后也化作了微光。
天幕越压越低，碾碎了眼前，除了顾然的一切。
赵业平的剑几乎握不住了，无垢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大洞，他绝望地看着顾然，然后倒地。
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岩洞。
他靠在山壁上，“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时随便选的一个岩洞，竟然会变成我的埋骨之处。”
原来，他们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山洞，一切战斗都发生在幻境之中。
早在赵业平调息修养之时，顾然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任务是什么？”赵业平知道败局已定，他嘴角不断涌出鲜血，最后问着顾然。
“让这个世界，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下去。”顾然回答道。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是命定的敌人啊！我的任务就是夺走属于气运之子的一切。”赵业平笑了，难怪这个世界的任务等级评定是SS级。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一直很疑惑，这和他以前所经历的A级世界的任务难度很相近，完全不像是一个SS级的世界。他还以为是锦垣身上隐藏着什么大杀器，所以一直小心试探，不敢妄动。却没想到，最大的威胁在于，这个世界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与他的任务完全对立的任务者。
云姬夫人这个人，他是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他几乎探查过他遇到的每一个人的血量，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她。没想到最后就是败在了这一点疏忽上。
赵业平终于咽气了，但那一双眼却仍然睁大着朝着岩壁顶上，似乎想要透过岩壁，看向苍天。
今天他死了两回，两回都是死不瞑目，但与第一次的憎恨怨毒不同，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只有懊悔和不甘。
顾然也终于听到了系统声。
“叮——当前世界崩溃度25%。”
顾然皱眉，“怎么会还有25%这么高？”
一般来说，除掉空间破坏者之后，任务都能直接完成，降到10%以下，然后她再进行一些收尾工作，清扫那些次要障碍，便能高评级完成任务脱离世界。即便高一些，也不可能高到25%这么高。
顾然思索着一切的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这个世界还隐藏着另一个空间破坏者。双空间破坏者顾然不是没有遇到过，但这个世界，顾然观察多年，凡走过比留下痕迹，很难想象，会有一个人，能够隐藏地比顾然还深。
第二种可能性，赵业平之前有所布置，这些布置，在他死后，也会自动生效。
第三种可能性，赵业平的残部，其中有足以威胁到锦垣的高手。
顾然沉下心来，最难对付的人已经解决，剩下的一一解决吧！
看着赵业平的尸体渐渐散发成灵气，重归于天地之间。
顾然捡起地上的涤尘剑和无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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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云教
赵业平死亡之时，锦垣召集了手下黑卫、风卫、灵卫高层，以及几位长□□计十人，正在议事。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锦垣身边添茶的侍女突然像锦垣扑来，这种毫无章法的攻击方式，根本不可能伤到锦垣分毫。
锦垣目光一凛，巨大的威压直接将对方切成了两半。
众人正为这番异变而震惊之时，黑卫、风卫中又有四人，直愣愣地向锦垣袭来。
锦垣这次没有直接将几人灭杀，而是周旋了一番，旁边丰恒等人想要上来帮忙，也被锦垣制止。
他观察到，这几人眼神呆滞，攻击也十分杂乱没有章法，更没有配合。
缚灵绳出手，锦垣暂且将他们绑了起来。
只见这些人，仿佛失了神志一般，仍执着地看着锦垣的方向，不断挣扎。
旁边一位长老急忙上前查看情况，“教主，这些人魂魄已失，只是一具空有躯壳的傀儡罢了。”
“怎么会这样？”众人议论纷纷。
这事实在透着古怪，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像正常人一样在与他们说话，下一瞬就失去了神志，向锦垣攻去。
若说是有人将傀儡安插到了锦垣身边，为何要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发动，这里可是高手如云，精锐云集。
而且这些傀儡的攻击根本没有章法，只是横冲直撞，根本不可能伤到锦垣。
“古长老，教主正在议事，您不能进去。”
就在这时，古长老直接撞开了门，见到他的眼神，众人明白，他也变成了傀儡！
“杀了你，杀了你。”古长老是所有长老之中，修为最为高深的一位，制伏他，着实让锦垣等人费了一番功夫。
而就在他们对付古长老的这个时间中，源源不断失了智的傀儡冲向了锦垣所在的这间屋子。
“教主，怎么办？”丰恒问道。
锦垣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些傀儡，从长老、到各卫首领，到底层修士，到外门弟子，竟然涵盖了灭云教的各个阶层，大概占了灭云教总人数的三成。
在高阶修士之中，这个比例还要更高。
尚有神志的灭云教修士自然也察觉出了不对经，纷纷出手阻止，只是他们也很茫然，不知道为何上一秒还有说有笑的师兄弟突然就变成了一心刺杀教主的行尸走肉。
这些傀儡对于灭云教弟子来说都是往日熟悉亲近的人，对于锦垣来说是左膀右臂，杀了他们，实在让人有些不忍。
“能绑住的先绑了再说，”锦垣的凤鸣剑在屋前划了一道线，“不能绑的，超过这条线，便杀无赦。”
“是！”众人领命而去。
同样的场景，在灵蕴大陆各大宗门均有发生，但规模没有灭云教这么大，很快便被镇压了下去。
直到第二天，灭云教才完成了所有傀儡弟子的镇压工作。
锦垣将没有变成傀儡的灭云教众弟子重新整合，迅速修复了宗门大阵，此外还加强了巡逻，防范三州联盟来袭。
丰恒将整理好的名册交给锦垣，向他汇报了此次傀儡事件所涉及到的弟子。
经过这一场变故，变成傀儡的弟子，加上在镇压过程中受伤牺牲的弟子。
整个灭云教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战力，最让他心痛的是，阵法师左玮也变成了傀儡。
现在左玮同其他傀儡一样，被缚灵绳绑着，扔在地牢中。
“詹谷主，你看这是怎么回事？”锦垣看向詹出岫，还好曲隐谷在这一变故中，伤亡不大。
“教主，我已经仔细检查，这些弟子，体内有中蛊迹象，但这蛊毒我从未见过。且他们三魂七魄均已被夺，如今只是行尸走肉，凭本能行事而已。”詹出岫同样神色凝重。
“本能？杀死教主？”丰恒皱眉。
“恐怕，在他们精神最深处，早已被施蛊者，种下了杀死教主的命令。”詹出岫分析道，“只是，这实在太奇怪了，施蛊者为何会在这样一个时间，让这些傀儡统一行动，全无章法。而且从他布置如此之深这一点来看，必定是个心思深沉之人，这般行事，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那这些弟子，可有办法恢复原状？”锦垣追问。
詹出岫摇摇头，“以詹某之力，回天乏术。”
锦垣长叹一口气，“詹谷主都无能为力，看来天下没有人能救下他们了。”
詹出岫想到了一人，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还有一事。” 锦垣问，“这蛊毒可有办法检验出来？我怕灭云教内还有残余。”
“蛊毒可验，只要一滴精血即可。”
“好，丰恒你安排黑卫，配合詹谷主，务必将整个灭云教所有弟子都核验一番。另外，紫嫣，”锦垣看向一旁的暗卫首领，“你负责查清，这起事件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是何人所为。”
“是！”众人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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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夫人回来了。”
听到手下来报，锦宣微微颔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顾然走了进来，她已经换回了一身白衣，那些狼狈的伤口也已经消失。
“赵业平呢？”
“他将我送到落云宗地界，就匆忙回灵州去了。”
锦宣点点头，不再说话。
顾然走到近前，跪了下来，“宗主，请责罚云姬。”
“为何要罚你？”
“云姬不慎落入了灭云教之手，害得宗主万里奔袭来救。”顾然满脸愧疚，她自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却没想到锦宣会来救她。在毒素和暗荆之力的双重摧残下，他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经此一役，只怕又是元气大伤。
“你为什么要去青罗镇？”锦宣来到顾然身边。
顾然是在锦宣闭关期间，去的青罗镇，以寻找传说中的九品风铃草为借口。
“我那日在古籍中又寻到了一个方子，需要一株九品风铃草作为药引，听闻青罗镇附近曾经出过八品风铃草，我便想着前去找一找，也许能找到。”顾然解释着，“只是我当时没有想到，灵州会败得那么快。”
“你是为了去见锦垣吗？”对于顾然的解释，锦宣不置可否。
“不是。”顾然猛然抬头看向他，极力否认。
锦宣眼神深处是一片沉痛，他半跪下来，凑近了顾然想要亲她。
顾然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对方的灵气十分宽厚温和，温柔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领域之内。她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别过了头。
锦宣自嘲般地一笑，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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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经过查探发现，这些人都与苍蓝阁赵业平有所关联。”
整个暗卫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一直在追查傀儡事件。但是奈何线索太少，当事人都已经失去神志，只能通过侧面查探，试图还原事件真相。
最后，也只得出了这样一条模棱两可的结论。
“赵业平现在何处？”锦垣眼神幽深，他的感觉没有错，这个赵业平确实不是普通角色。
“自从将云姬夫人送回落云宗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听说苍蓝阁现在也在找他。”紫嫣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追杀赵业平。”
“是！”
锦垣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灵气球，里面有一只虫尸。是詹出岫从变成傀儡的弟子体内挖出来的。就是这种蛊虫，控制了灭云教弟子的心智，吞噬了他们的魂魄。
但奇怪的是，这些弟子体内的蛊虫，全部都已经死了。
好在，经过两轮检测，确定了如今的灭云教中，没有任何一人有蛊虫在身。
“教主，晏涯下的东西，快要镇压不住了。”丰恒悄无声息地落在锦垣面前，禀报道，“如今，左大师……”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锦垣收起灵气球，起身看向灵蕴大陆地舆图。
他的视线落在沧州落云宗之上，“看来，必须要闯上一闯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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