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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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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为留下是惩罚,还是奖赏呢?”元啸问道。
宋帝王思虑片刻道:“既是惩罚也是奖赏,这世间坏人总要有个惩罚,不然谁还做好人?我们带着前世记忆,在这里一遍遍审判这同样罪责的人,就等于又一次次的对我审判,我必受一次次凌迟,此非常人所能受。”
“看来没有一个人,甚是没有神能逃过命运的审判,惩罚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这也算是对好人的一种交代吧?”乌酒有感而发,也不禁想到自己。
“你们可要牢记,莫要为非作歹,仗着自己是神仙,就为所欲为,哪怕是神也要受到审判和惩罚。”
“这个我知道,那锁魂谷不就是关押犯错的神仙吗?听说上一任五官王也在其中?”元啸真是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乌酒想把他的嘴给封起来,又不好在宋帝王面前动手。
宋帝王哈哈大笑,屡屡胡子,道:“你不如去问问五官王,他会告诉你的。”
两位继续向着大海之底走,不过才走三个殿,黑白心里已经有些沉重,他们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曾经毫无在意的,是那些沉痛代价换来的一次次救赎。
黑白相视一笑,元啸举起手来,“你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乌酒点点头,两人转身就走。
一位鬼差拦住黑白去路,拱手道:“请两位随我过去。”
“你是谁啊?敢拦我们的路?”
鬼差再次鞠躬道:“五官王在等二位。”
五官王皱眉瞪眼很是凶狠的模样,说是他已常年如此无法改变容貌,算是一种惩罚,也算一种被强制的威严。
黑白还未行礼,就突然进入环境之中,任凭两人的法力是出不来的,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元啸昏睡大概很久,刚刚来的时候还是白天,不知被谁打了一下头,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睁开眼睛已经天亮。
“叶家的,你怎么回事,睡我家门口干什么啊?”
元啸回了回头以为不是在与自己说话,可身后没有人,难不成面前这人见鬼了?他准备要走,被一把拽住。
“这么晚了,你一人回家怪危险的,还是在我家住一晚上吧?”王大婶很是关心的说道。
“我?危险?”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你是谁啊,为什么拉着我?”
“我你王大娘,还能有谁?你别不是被谁打傻了吗?这皮青脸肿破衣烂衫的,你这跟谁打架了?”
元啸觉得心口憋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肚子饿的咕咕叫,只好先跟着这位王大娘进屋去。
一顿饱饭一个好觉,真是做人最满足的事,天亮后他问清楚自己的家在哪儿,赶紧就跑到山里的小屋里找乌酒。
站在破旧的屋子前,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是他的家?也太寒酸了吧?比他上次做人可是待遇差太多。
“乌酒、乌酒,你在里面吗?”
里头没有人回应,他只能走进去,里面更加破烂不堪,还躺着一个男人,他的头发大半都白了,而且很虚弱的样子。
“阿三你回来了?”男人看着他开口道。
“爷爷?您就是王大娘口中的我的爷爷吧?”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让你不要去惹是生非,偏不听。”
元啸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看到桌上有一碗粥,还冒着热气,想必这个爷爷还没吃饭。他端起碗就过去,喂了爷爷吃饭,这才觉得好在回来的不晚。
“爷爷,我去捞鱼给你吃,我刚刚回来路过一条河,那里应该有鱼。”
爷爷摆摆手道:“你每次捞鱼上来都会被梁林打一顿,你还没记性啊?”
元啸算是明白一些了,这个家庭是个只有爷爷和孙子的家,他们穷的叮当烂响,还被附近的人欺负。
他守着爷爷到他睡着,拿起院子里的东西,准备去捞鱼,即使挨打也要给爷爷吃顿好的,爷爷都骨瘦如柴了,怎么能还只吃粥维持体力呢?
果然如爷爷所说,他刚刚捞完鱼,就被三个人围住,那个一把抢过自己鱼篓的人就是梁林,旁边拽住他的人正是这样喊他的。
“有你天天给我捞鱼,真是太棒了。”梁林很是高兴。
元啸挣脱开两人,一脚吹飞了梁林,他虽不是白无常,但因上次在人间历练后回去就刻苦练习了一下功夫,总不至于总是挨打的那一个吧?
“好样的,你敢还手了?给我上!”
元啸以一对三很是痛快,不过这背后的偷袭,他没躲过去,重重的被棍子打到头,疼到有些眩晕,突然出现了很多个画面,他到底抽搐,吓得梁林他们够呛,三个人以为杀人了,赶紧就逃跑了。
其实元啸是看到他所成为的这个叶旺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曾经经历过什么,原来他家是经商的家族,很是有钱,父亲是个很有头脑的人,把家族弄得很是兴旺,也不忘提携亲戚。可惜这农夫与蛇的故事,总是会上演。
叶旺的表叔叶文庸骗了他的父亲叶天,将叶天的财产都骗光了,还逼得他自杀而亡,叶旺的母亲惊受不了打击也病逝。一夜间如日中天的叶家败了,只剩下爷爷独自将叶旺带到这唯一剩下的祖宅里,这是爷爷当年的家,他在这里等着打拼回来的叶天,给他一碗热饭,让他继续去努力,他的天赋和机遇真是早就了一个成功的商人,可惜却被自己的亲戚所骗。
叶旺从小耳濡目染对经商很有兴趣,叶天也有意教导他,所以他是个天资聪慧又很好的学习如何经商的人,可惜盐城已经有一个叶家,他们是卖盐的,垄断了所有,想要在他们手底下出头是不可能的。
元啸偷偷来到叶文庸家的后门,翻墙进去一探究竟,看到书房桌上有一张纸,看清内容,元啸心生一计。
他在十里村那个去往盐城的必经之路上苦苦等了三天,才等来他想等的人。
“你这是做什么?杀人是犯法的!”那人不停的叫喊。
元啸本也没想杀他,只是想借他身份一用,可这人实在太过讨厌,只好将他关起来,等着事情结束再放出来。
“您就是李明远老板吧?可算是见面了。”叶文庸很是热情。
元啸知道这是幻境,想着毁个容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可是对自己下了狠手,这任他亲爷爷也认不出来。
“可不是,若不是那丁城离这里太过遥远,真是要经常见面才行。”
“看到老兄的书信,真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若不是您每年都关照我的生意,怕是这叶家盐铺就要关门大吉。”
“都是陛下体恤百姓,不然哪里有这样好的日子过,还能让咱们老百姓也能买卖盐不是?”
叶文庸拍手道:“李兄言之有理啊!亏得有如此贤明的圣君,老百姓的日子才这样好过。”
元啸忍不住在心里大大翻了个白眼。
“对了,这次真是不巧,说来真是要先给你赔个不是才好,这带来的定金被那小贼给偷了,我那马夫还让人给打死了,这如厕的功夫,竟然摊上如此大的变故,亏得我这人有三急救了自己一命,想着赶紧报关,人家却说那一带就是山贼土匪横行之地,让我还是破财免灾,你说这会不会是官匪一家亲,把我给算计了啊?这知道我一行带着这么多钱的,可好像没多少啊?”
“有这样的事?县衙赵大人我很熟的,我帮你去问问?”叶文庸听了这话可是坐不住,这丢了钱还想栽他头上说泄露给贼人消息了不成?
“不必了,一点小钱罢了,就当给那叫花子了。”
“别别,出了这样的事,必须要严查。”叶文庸急道。
“可说这话的正是赵大人啊,难不成叶兄还敢质问一番?那真是太好了,也不枉我叫你一声叶兄。”
叶文庸怔住,有些进退两难,那北郊本就是个荒山野岭的,土匪贼人横行很多年,赵大人每回都是派人象征性的走一圈而已,在那被抢、被偷的,都是要自认倒霉的。这李明远有句话说的很对,说不定人家就是通了气的,不然还有官治不了个匪的?
元啸见叶文庸脸色都变了,想着赶紧给他个台阶,不然自己也要穿帮的。
“听说这盐城富的富、穷的穷,有些家底谁还能愿意当匪贼啊?”
叶文庸点点头附和道:“可不是,这些人也是命好,遇到了李兄这样心胸宽广之人,不然定要他们好看。您这也算积功德了,当做给穷人们赏饭吃了。”
元啸很是满意这个拍马屁。
“不过这没钱给你,就带走你的盐,这实在难开口啊!可是这一批盐要的很急,是宫里的内需,总不能因为这钱的事耽误了,回去可是要被魏大人问罪的啊!”
叶文庸犹豫了一下,虽一直往来,但这次的盐可不是小数目,若是有所差池,怕是要赔的倾家荡产。
“这事容我考虑一下,毕竟您这次货要的急,我也是把好多老主顾都给推了,才准备出来的,您这若是有什么,我这里可是真要喝西北风了啊!”
元啸笑着起身道:“说的也是,是我思虑不周,这样吧,容我回去取了钱再来拉走那些盐,因为路途遥远又量大,必然是要走水路,时间久一些。我看着眼前定是要将魏大人安抚好才行,尧城虽不如盐城盛产盐,但我们也合作良久,十天的水路加陆路这等着的功夫,也能给我一半,我应付过去,再慢慢找几个地方筹集便是,您这里也不必为了我推了那些老主顾,你便去找他们买的你便是,现成的盐还有不买的道理吗?”
叶文庸听这意思若是不卖,就是得罪了李明远,他身后可是有丞相的得意门生魏大人撑腰,这次又是魏大人出面的,这岂不是直接断了跟朝廷打交道的机会?别说巴结,怕是李明远随便几句,就能让魏大人误会一番,来找个由头,也够他吃一壶的。
“别别别,您怎么如此急性子,说走就走呢?我这也是搭上身家性命在跟您做买卖,还有不让人啰嗦几句的吗?定金就是五百两黄金啊!”
“那算是什么?我李明远还差这五百两黄金?我一年打点都不止这些,这盐城就是小城,哪里比得上都城那样寸土寸金?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要富贵的很。”
叶文庸一直向往更加富有的生活,他的贪婪和野心,在这个小地方,不足以发挥到淋漓尽致。
“好!您如此信任,在我这里买盐都有八年了,我还能不信您吗?这回您就把盐都拉走,到时候派人送全部的钱一起过来就好。不然我跟着您去一趟,也当见识一番了?”
“好啊!你也该来一趟都城看看,那里才没有像你这般犹豫拖沓的人,做买卖讲的是诚信,更是感情,若是把金钱看得太重,怕是也要摔得很重。你来看看也学学这些人是怎么做买卖的。”
叶文庸也不是痴傻,听不懂弦外之音吗?这要是跟去了,就算钱要回来,怕是这辈子也就这一回买卖了。人家依靠的是魏大人,甚至是丞相大人,若是得罪了,这都城能来玩玩,却不能留下,只怕人家真是不高兴,盐城换个人提携,叶家也只能靠边站。这年头在商言商,却也不得不想着朝廷这层关系,朝廷不让你卖盐,你就只能乖乖把这张大饼给别人。
“瞧您说的,我都真想去见识一番,好好让我这乡巴佬开开眼界,可是这一批盐拉走,后面等着的主顾们,可是要着急了,我得盯着给人家也都安排上,不能打了多年的招牌。这也只能下一次去了,您一定要带我好好转转。”
“那是自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