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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拾玖·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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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玖·威胁
“淑妃张氏惊惧而亡,煜哥哥,你做了什么?”虽然那天的事情听下面的人嚼舌,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可是沐颜姝还是想听萧亓煜亲口说说。
“她若是没做亏心事,怎么能被自己活活吓死。”萧亓煜拢着手,等着苏淮佑给他喂吃食,他并不是很想让沐颜姝听这般血腥的事情。
“煜哥哥还是把我当成深闺的小姑娘。”沐颜姝明白萧亓煜的意思,便不打算追问,转而看向萧亓煜的手腕,“你的手怎么了?这几天一直包扎着。”
“在天牢里吊了一夜,手腕脱臼了,回来后一直也没有好好治,这不是梁老终于来了,便让他看了一下。”萧亓煜张嘴接过苏淮佑喂得软糕,吃的不亦乐乎,“我从小练的是双手剑,早些年左手经脉废了,便只能重新练单手剑,不然便会把自己的命门暴露给敌人,废了一只手还有一只,我总不能让两只都废了。”
沐颜姝不知道萧亓煜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他从前最得意便是那手双剑。
“我更好奇官家为什么没有追责,他有意扶持张家,为的就是有一天,张家能和沐家分庭抗礼,为的是他自己不再受沐家为首的世家掣肘。”沐颜姝看着萧亓煜,面露疑惑,“而且就连前朝,都一点风浪都没有。”
“沐家如今的地位,靠的是世代积累的名望,靠的是沐老先生桃李满园;可张家呢?张家靠的是张尚书能娶能生,后院的莺莺燕燕,儿女的姻亲,活活的把一些人绑在了他的船上。”萧亓煜不由得喟叹道,“可他错不该短短十几年里续弦那么多次,元配续弦加起来,前后嫡妻就有四位,满天下估计也就独此一人尔!”
“你威胁了张尚书?”沐颜姝一愣,很是好奇的问道,“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能让他不去追究此事,自吞苦果。”
“他没有把柄在我手上,可是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姓张的恬不知耻吞了他妻子的嫁妆,用他妻子的嫁妆□□赌博,啧,一把年纪了,也真是够风流的!”萧亓煜啧啧称奇。
“有意思,这些妻子的娘家人知道了怎会善罢甘休?可不得好好的闹一场!”沐颜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煜哥哥你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所以他才极力压下此事……不对,煜哥哥,你早就相对张家下手了。”
萧亓煜垂头笑了笑,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说道:“张家立于朝堂之中,就像是一个蛀虫,我原本是想将这个祸害拔了,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萧亓煜冷笑道:“他萧景晟想要飞鸟尽,良弓藏,我便釜底抽薪;他喜欢那至尊宝座,无上权势,我便让他除了那金殿上的龙椅之外,便再无其他!还没学会如何做一个君王,便开始玩弄这些帝王心术,妄想一蹴而就,这样能耐,怎么不随风扶摇而上,腾云九霄?”
“你放下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煜哥哥放下情爱之后,会如此可怕!”沐颜姝觉得有些心惊,同时还松了口气,还好沐家对萧亓煜有恩,还好萧亓煜承诺不让沐家卷进来。
“若只是不爱了,我会远远地躲开,死生不复见。”萧亓煜闭上眼,叹息道,“可是他不该这般折辱我,利用我对他的爱,妄图将我踩在脚下;是他忘了,我姓萧,是个睚眦必报的泼皮无赖!”
“我觉得煜哥哥现在还是少吃些的好,晚点就是年宴了。”沐颜姝岔开话题,说道,“这次年宴,我特地请了江南那边的厨子来,是少时我们总喜欢光顾的那家酒楼的大厨,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请来的!”
“不早说……”萧亓煜抬手打开苏淮佑喂食的手,有些兴奋。
啧,太难伺候了!苏淮佑无端开始同情宁棹,摊上这么个喜怒无常,说变就变的主子,还真是辛苦。
“只可惜煜哥哥现在的身子,喝不了酒,新进贡的好酒,不知道滋味如何。”沐颜姝看着萧亓煜的小腹,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人却瘦的厉害,沐颜姝都不知道继续让萧亓煜服用那种安胎药,到底是对是错。
“啊,你们惯会馋我!”萧亓煜苦着脸控诉。
“姑娘。”这时,宋姑姑进来了,“年宴要开了,该过去了。”
沐颜姝微微颌首,说道:“煜哥哥,我们走吧。”
“嗯?”萧亓煜一愣,疑惑道,“你给我安排了位置?”
“对啊,煜哥哥在想什么?”沐颜姝笑了。
“我以为你会在年宴开始后,把东西送去鸳鸾阁。”萧亓煜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后宫之中有位分的男子只有我一个,这种年宴向来是前朝一处,后宫一处,你是要我和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待一晚上吗?我怕我忍不住杀人。”
沐颜姝摇了摇头,说道:“这次年宴还请了那些有诰命的夫人,煜哥哥你要避嫌,不能和她们待在一处,你的位置安排在我座位的下首,反正全天下都知道我会抚养你腹中的孩子,所以你坐我旁边也无可厚非。”
“啧。”萧亓煜摸了摸小腹,嘟囔道,“不想去。”
“我知道让煜哥哥这样面对朝臣很尴尬,可是让你出席是官家的意思,我实在拦不住。”沐颜姝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按他的意思,煜哥哥就要坐在他旁边,我这边好歹有竹帘能遮挡一二。”
“诶,罢了,走吧。”萧亓煜招呼苏淮佑推轮椅。
朝臣们都来的很早,那些诰命夫人也都去了后妃那里,萧亓煜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被苏淮佑推进大殿,然后坐在了沐颜姝的下首。
“煜哥哥这么快又饿了?”沐颜姝看着萧亓煜在默默地揉肚子,有些无奈的问道。
“是啊,毕竟我这两个人吃,就是饿的快。”萧亓煜扫了眼只摆着干果的桌面,叹了口气,说道,“我就不爱吃这些东西,还不顶饿,这萧景晟去哪里了?怎么还不来?他不来这没法上吃食啊!”
“谁知道呢,按理说也该来了。”沐颜姝皱了皱眉,吩咐身后侍候的女史,“春鹃,你去御膳房吩咐一下,让他们马上把辰妃的那一份吃食送过来。”
“真好……”萧亓煜看着那女史领命下去了,高兴的搓了搓手。
“出来前安胎药服了吗?”沐颜姝突然想起这事。
“喝了。”萧亓煜砸了咂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梁老弄得这个药,格外的苦。”
沐颜姝刚想安慰一句“良药苦口”,就听到内侍扯着嗓子喊“官家到!”,急忙站起来迎接,萧亓煜则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动都没动。
“泽之,你怎么坐在这里?”萧景晟一上来就看着萧亓煜。
“不然坐哪里?要不你把你那龙椅让给我做?”萧亓煜开口讽刺道。
萧景晟有些不悦,但是碍于这个场合,也不好发作,只能转身坐下。
菜肴一上来,萧亓煜就开始埋头解决,全程头都不抬,谁都不理,吃饱了就靠着假寐,听着下面朝臣互相恭维,和丝竹管弦的声音,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盹儿。
“来人,抓刺客!”
一声大喊,把萧亓煜的意识拉了回来。
萧亓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那混乱处看去,却看到了宁棹,顿时惊的要起身过去相助,结果却被人按着坐了下来。
萧亓煜看了一眼身后突然出现的暗卫,又看见沐颜姝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他,而萧景晟还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坐着,萧亓煜脑海中突然闪出两个字:
圈套!
眼见宁棹处处落下风,就要不敌,萧亓煜目露杀意,运转内力将身后的暗卫震开,然后抽出藏在轮子中的软剑,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萧景晟,让他们住手!”萧亓煜咬牙用力把剑刺进小腹些许,他今日穿着素色的衣袍,很快便看到有鲜血流了出来。
“萧亓煜,你在干什么!”萧景晟见状大惊失色。
“萧景晟!你要是敢伤子渊分毫,我就把你的种从肚子里剖出来!”萧亓煜不敢再刺,怕真的刺进去伤到了孩子,只要见血就行。
“你疯了!是他要杀我!萧亓煜,你看清楚,他要杀我!”萧景晟气的大喊。
“我说到做到!”萧亓煜脸都白了,他害怕萧景晟不能被他威胁。
“放人!放人!”萧景晟怒吼,“萧亓煜,为什么你能为旁人,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下得了手!”
“子渊为我出生入死,你能吗!你只会无端的猜忌!”萧亓煜看着宁棹在向他这边奔来,那些人也没有再攻击他,微微松了口气。
等到宁棹奔到萧亓煜身边,萧亓煜才将软剑拔出丢下,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抓住宁棹。
整个人一松弛下来,萧亓煜便晕了过去,却还是牢牢地抓着宁棹的手,潜意识里怕萧景晟再对宁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