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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拾捌·惩治 ...

  •   拾捌·惩治
      萧亓煜休养的能下床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丹荷按着记忆描述那些欺凌过他们的人的样子,然后画了厚厚的一摞画像给苏淮佑。
      “啧啧啧,我的天爷呀……”苏淮佑翻看着画像,由衷的感叹道,“这两年后宫里是不是太安逸了,怎么出了这么多脑子不清楚的。”
      “我觉得你应该祈祷一下没有你手下的人。”萧亓煜翻看着商亦泽留下的古籍。
      “那怎么能,如果有的话臣第一个砍了他。”苏淮佑立马卷起画像,义正言辞的说道。
      “回到旧时侍候的地方,有没有觉得很舒服。”萧亓煜摸出放在一边的糕饼果子,因为那安胎药的缘故,他总是很容易饿,还好丹荷够细心,一直在屋子里备着吃的。
      “挺好的,毕竟这个地方……”苏淮佑本来顺了萧亓煜的话就说下去了,结果很快发现不对,“殿下何时想到的。”
      “你说起我阿爹的时候,很熟络的样子。”萧亓煜合上古籍,看着站在一旁的苏淮佑,问道,“我阿爹,是个什么样的人?父王不太喜欢提起阿爹,只说是个学问很好,很有抱负的人,别的也不愿意与我细说。”
      苏淮佑很认真的想了想,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记忆也开始模糊了。
      “君子端方,温良如玉,虽是寒门出身,却让人觉得是这世上一等一的贵公子。”苏淮佑很是怀念,他看着萧亓煜,仿佛是在透过时光看着多年前的商亦泽一般,“那年初夏的时候,我被带来这鸳鸾阁侍候,第一次见到商先生时,他在院里的木芙蓉树下站在,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一个要随风而去的仙人一般……”
      “父王说阿爹生在江南,喜欢木芙蓉。”萧亓煜转头看着窗外光秃秃的院子,用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可是木芙蓉不耐寒,适应不了京城的气候,不是此间花,强行移栽过来,也是活不长的。”
      “是啊,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苏淮佑叹了口气。
      “苏淮佑是怎么死的。”萧亓煜追问。
      “啊?我没死啊?”苏淮佑大概是这两年用惯了这个名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原来是问我义父啊……”
      “不然呢,你怎么死和我有关系吗?”萧亓煜翻了个白眼。
      “义父他应该算是第三任的隐龙卫统领,太宗皇帝驾崩前让他的儿子继续查杀隐龙卫,他父亲是隐龙卫,不幸被同僚告发,然后他小小年纪就没入宫中……他曾随侍两朝帝王,又是先帝的心腹,其实我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的心还是向着太祖一脉。”
      苏淮佑苦笑道:“如果不是义父得了先帝的信任,我之前与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会知道……后来,先帝让义父亲自带毒酒给琰郡王,义父回来后说自己不忠不义,两方难全,便在两面前先帝驾崩时自断心脉,临终前让我把他葬在了荒山里……我为了不被人发现,和更好的掌控已知的隐龙卫,便易容成他的模样,用了他的名字。”
      “你义父是想让隐龙卫在他那一带断绝。”萧亓煜说道。
      “是啊,义父说继续下去太痛苦了,所以一直将我隐藏起来,我想要掌控他留下的人手,就只能成为他。”苏淮佑叹气道,“不孝啊!”
      “最后一个问题。”萧亓煜笑道,“我和我阿爹,长得有多想。”
      苏淮佑一愣,盯着萧亓煜看了好久,然后说道:“还是挺像的,只不过商先生没殿下这般厚颜无耻。”
      萧亓煜懒得计较苏淮佑调笑他,说道:“起码在我十七岁那一年,我和我阿爹,长得很像。”
      苏淮佑认真的想了想七年前的事情,然后说道:“如今回想起来,还是真是像的很,难怪先帝明知道你是谁,还是抓你做禁脔。”
      “救我们的那些人,是你带去的?”
      “是啊,只不过我藏在暗处,这么想想我义父可真是太了解先帝,要不是他察觉出不对,殿下早就成先帝禁脔了。”苏淮佑讽刺道,“你瞧瞧这父子两个。”
      “他在殿试时认出了我,然后逼着我认了罪,不由分说的将我打出京城,那是我还真以为他是在意,我冒名顶替参加科举的欺君之罪,结果出城没多久就遇到了截杀。”萧亓煜冷笑道,“若不是后来知道了阿爹的一些事情,我还真没想到先帝的真正意图。”
      “结果你栽到他儿子手里!”
      “马有失蹄时,你还不让我眼瞎一回了?”萧亓煜摸了摸小腹,招呼着苏淮佑,“走,推我去永安殿,让着孩子见见他母后。”
      “殿下你就不能自己走吗?非要坐轮椅!”苏淮佑嘟嘟囔囔的去取了狐裘。
      “你主子我身体弱不行?”萧亓煜挑眉。
      “行行行!”苏淮佑给萧亓煜披上狐裘,摇了摇头,推着他出了鸳鸾阁,往永安殿走去,“我说下回殿下要是想去蹭吃蹭喝,能别拿孩子当借口吗?没见过去看人赶饭点去的!”
      萧亓煜伸手指了指自己,说道:“这不是近在眼前?”
      已是年底,临近新年,宫里都十分忙碌,苏淮佑推着萧亓煜一路走过,到处都是忙碌的宫侍。
      “啧,热闹啊,真热闹!不过是真没意思。”萧亓煜看了看忙碌的宫侍,感叹道,“从前在家里过年,每次除夕都是父王与我同阿爹的牌位一起,父王次次都要喝个烂醉,然后抱着阿爹的牌位告我这一年的状,我也真是服了他了,把每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臣猜琰郡王过完年就要大病一场,被毒素侵蚀的身体,怎么能纵着这么喝酒。”苏淮佑不由得叹气。
      “是啊,可是谁管得了他啊。”萧亓煜用手撑着头,有些怀念的说道,“他最喜欢在我的红封里包田契了,年年都有,然后一到丰收的时候,就踢我出门让我去收佃租,每次拉着一车车的粮食回来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特别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全天下怕都是找不出,这么爱买田的人了。”
      “琰郡王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苏淮佑看了看远处,说道,“不过,殿下要不要绕道?张娘子冲这边来了。”
      “别啊,推我过去,正好感谢感谢她前些日子的盛情!”萧亓煜拢了拢衣服,慵懒地靠在轮椅上,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苏淮佑见状摇了摇头,这个张氏还真是蠢得可以,非要惹这尊杀神,还真以为她欺负的是泥潭里的虫?
      “呦,这不是辰妃嘛!这是要去哪儿啊?”
      淑妃张氏向来是个没长进的,惯会的也就是堵人。
      “奴见过张娘子,回娘子的话,我家主子是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苏淮佑觉得还是要拦一拦,毕竟这眼瞅着就是除夕,血溅五步不是太好。
      “狗奴才,本宫问你了!还不滚开!”淑妃指着苏淮佑就开始骂。
      苏淮佑无奈的耸肩,好嘛,上赶着找死,就当添彩了,然后就默默的退到后面,这新做的衣服还没怎么穿,可不能沾上血。
      “果然是下三滥的贱货,教出来的狗也和主子没什么区别。”淑妃嫌恶地挥了挥手巾。
      “骂完了吗?”萧亓煜问道。
      “你别以为你肚子里有了种就可以嚣张,我告诉你萧亓煜,自古男妃是不能抚养孩子的,你这孩子生下来也不是你的!”
      萧亓煜抚摸着轮椅上的机关,挑眉看着淑妃,问道:“你还想说什么?要说便一次说了吧,以后也就没机会了。”
      “萧亓煜你真是不要脸,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你以为官家能宠你多久?要不是这孩子早就把你处死了!”
      萧亓煜转动轮椅上的机关,一枚短箭从扶手里射了出来,直直射入淑妃的膝盖。
      “来人啊,杀人了!辰妃这个贱人杀人了!”淑妃捂着自己的膝盖惊恐地大喊。
      萧亓煜起身走近淑妃,然后捏起她的脸,说道:“我对灌别人馊饭没有兴趣,可是你这张嘴啊,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干脆以后也就别说话了。”
      说着,萧亓煜手中翻出一柄巴掌大的小刀,让它插进了淑妃口中,将她的舌头连根削断了。
      啧,凶残!
      苏淮佑装作害怕的样子缩在一旁,心中不住感慨:真不愧是当年面不改色,坑杀了羌国两万将士的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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