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声》》WT无

20、十三

　　吴恒周华在那个寒假之后，开始了他们高中生涯的叛逆期。
　　周华知道吴恒接近他是有目的的，但他没说，他也不问。而吴恒却在真正认识周华的第一天里，了解到面前这个一向“懂事听话”的好学生，其实多数的时候是装出来的。
　　于是他带他做了好多“坏学生”应该都要做的事情。
　　抽烟、喝酒……不过没有打架，因为周华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吴恒觉得他可能实在是不会打架，要是这被打出什么事，可真的不太好。
　　周华的成绩也是那时候下来的。
　　尝过一次甜头之后，他开始憧憬下一次、下下一次……甚至于对下次要干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充满兴奋与期待。
　　他不再继续看历史书了，也不再去游戏厅跟着机器跳舞了，而是一有空就跟吴恒待在一起。
　　周华成绩下降、有些不正常的举止行为很快被他爸发现了。
　　作为教导主任，他手头上有着所有学生的成绩数据。
　　开学初的返校考，他看见周华成绩下降，只当是寒假他放松了学习，被手机或电脑上的什么游戏吸引了，没当回事，只是淡淡地叮嘱了俩句，后来，随着他的排名越来越下降，他感到了不对劲，或者说是一种危机感。
　　周末难得回家一次，周主任却质问他到底怎么了。
　　周华只是神色平淡地说：“这几次发挥不好。”
　　周主任当然不信，他皱眉看着儿子的成绩，一次不如一次，甚至走直线的、快速下降的趋势，尤其是数学，周华这几次的数学成绩，从名列前茅到保持中游，现在连及格都有些难，他现在只感到心烦意乱。
　　最后他只是语气严厉地、跟从前一样，对周华说出了让他最厌恶的话“你自己看着办，成绩不好，上不了好大学，你根本没可能有一个很好的前途，除非你跟你妈一样……”
　　他还没说完，周华就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然后他转身回房间，关门，把自己锁了起来。
　　“又来了。”他麻木地想。坐回自己的书桌前，他本来准备开始看书，没想到这时候恰好收到了吴恒发来的消息。
　　“怎么样，周同学，是不是被教导主任教训了？”语气很自信，仿佛有感应一般。
　　或者……这是在他算计好的范围之内。
　　“滚。”周华给他发了一个字，但却没有放下手机，似是准备等他的回复。
　　可过了好久，他还是没有回复，周华懒得等了，继续看书。
　　晚上睡觉前，他收到吴恒发来的一条消息。
　　“要不要做一件让你爸再也不敢管你的事情？”
　　“……”周华沉默了，他似是在犹豫，但内心却是坚定的，有个声音告诉他：“去做！”
　　于是那个晚上，他们俩“恋爱”了。
　　这也就是后来他们俩在大庭广众之下有那么多亲密互动、这一次被教导主任当面骂的原因。
　　你见过俩个男孩子十指相扣地走在校园的路上吗？我见过。
　　你见过他们俩看着对方说说笑笑，丝毫不在乎旁边人的眼神和议论，仿佛一切与他们无关的场景吗？我见过。
　　我以为这是个甜蜜的校园剧。
　　可是啊……
　　我却还见过他们俩个站在走廊上，手里各拿着一支烟，点火、吸烟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熟练无比。那时候周华依旧是那般清冷，但在烟雾缭绕中，我看见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蕴含着自由与束缚，是一个极端的矛盾体，可是他的气质却又平静无澜。
　　那时候我在想，他确定是仙气飘飘，但是他啊……是谪仙。
　　他跟乔抑声不一样。我想。
　　乔抑声他……不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