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伊人来》Honey cat

8、四、旧事随风去，从此不相思（下）

　　“喂，我已经帮你遭人怨地赶走了那个突厥的小子，为什么你还要赖在我这里！”凤翼瞪向那个窝在他的安乐椅里的女人，她抱着膝缩成一团，意外地脆弱，那么楚楚可怜的样子。
　　“喂……”凤翼的底气忽然弱了些，“你不会是后悔了吧，现在去追他回来还来得及。”
　　伊瑟瑟抬头瞪他，“胡说些什么！他追着我跑了一年，早就烦透了！”
　　“对我总是这种口吻！”凤翼愤愤然，“还烦透了呢，对那小子那么温柔地说，‘回你的草原去吧’，你对谁那么温柔过啊！还烦，骗谁。”
　　瑟瑟忽然笑了，轻盈地起身，忽然环上凤翼的脖子，凑近说道，“小凤翼，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就说嘛，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凤翼愕然，“吃醋？”他嫌恶地撇了一下嘴，“对于了解大小姐你本性的本少爷我来说，你阴险狡诈的个性有什么能让我喜欢的！”
　　瑟瑟定定地看着他，暗色的眼睛，琉璃一般通透，“凤翼，你也认为我是这样的女人，是吧？”不知是悲伤还是忧郁的眼神，淡淡的流光溢彩在她的眼中闪烁，她问得很认真。
　　凤翼沉默了，“那又有什么不好么。”他低下头，眼睑下一片暗影，“不是人人都有单纯的权利的。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伊瑟瑟，难道你真的在乎这种事情？”
　　伊瑟瑟一声轻笑，“是啊，早过了在乎的年纪了吧。”她放开凤翼，重新窝到安乐椅中去，“可是，在看到干净的东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渴望啊。”她忽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早已经失去天真的权利了吧？若不是主上将她带走，现在的她或许就在地狱里挣扎，她是一个很现实的女人，个性如此，早已注定。
　　凤翼坐在一旁的摇椅里，将手放在阖起的眼上，“不过你跟那个突利说不定并不是那么无缘啊，他再怎么说，也是突厥的可汗，也不是什么特别简单的人吧。单纯对于他来说太奢侈了吧。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
　　“或许是吧，他父亲是突厥的主宰者，而且，他父亲就他一个儿子，自然是被保护的很好。不过，他很聪明，就算单纯太过奢侈，他身边太多人保护他，在实在保护不了的时候，他也能很快学会吧。但是至少我，不会是守护他的那个人。”伊瑟瑟低低地说。
　　凤翼微微扯起唇角，“说得也是，不过伊瑟瑟，你喜欢的是这个直爽明快的突利吧，要是有一天他亦变得心思复杂，或许就吸引不了你了。”
　　“哼，我才不是那么肤浅呢！”伊瑟瑟瞪他，却忽然沉默，“至少，我喜欢他的时候，是真的很喜欢的。”
　　凤翼笑了，“那就行了，既然没什么遗憾的，你伊大小姐究竟在我这里纠结些什么？”
　　伊瑟瑟轻哼一声，“对了，你要送娉雅公主回东都吧，据说，选定的路线里要路过荥阳？”
　　“放心吧，这次有张须陀张大人陪同，不会有事，皇上派张大人去荥阳通守，正好与我们一同上路。外加李氏内臣亦有高手一道，不过是送娉雅回去，如此保护肯定无事。”凤翼说道。
　　伊瑟瑟叹气，“主上说，若能避开荥阳却好，虽是保险但是主上如此说，依然感觉不详。对了，皇上是否把无珑当成你喜欢的女人了？特地安排无珑与你一车，倒是与李公子分开了，如此甚是不妥。”
　　“不妥又如何，哼，娉雅跟皇上说的事儿，真当我不晓得呢！她自己想跟李世民亲近，自是容不得长孙姑娘。长孙姑娘与你师出同门吧，自不是普通女子，她亦默许如此做法，那我有什么法子。”凤翼也感到无奈，那厢李公子只是一句“有劳王公子好好照顾无珑”就走了，虽然那眼神是够深寒的，而这厢长孙姑娘亦是一句“有劳”，让他亦无计可施。
　　“无珑算是我师伯的弟子，却未曾习武，只因主上一句‘无珑生来尊贵’，授其琴棋书画，另其博览群书知雅知情，无珑极慧，虽不会武却不会文弱可欺，她本是除小九之外主上最喜欢的了，我与她却不太熟悉，她自小在日冕师伯身边长大，极少到如意阁里去，无忧岛也不过去过两三回，不过非岚却是与她相熟如知己，一路上，倒还真需要你多照顾。”伊瑟瑟说道，却又忽然瞪他，“不过可别喜欢上她！”
　　慧极必伤。我已为情而伤，无珑，这天下已少有女人比你聪明，伤，只怕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