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赤诚》宫离砂

2、第 2 章

　　夜色很好，尤其是入了夏，此处交接云南，可以说，风光极好，四季常青。不管是路边的小草还是野花，都是开得十分的旺盛。
　　晚风吹来。
　　月下的少女，正看着天边的弯月。
　　风轻轻吹拂，带起她耳边的发丝，柔柔软软的，平添了几分风情，她年纪正好，青春活力，眉眼带笑，显然极为的热爱生活。
　　不知何时，院子里的上方天空，飘来了点点星光。
　　夏天的夜晚，令一切都显得朦胧、幽暗，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馥馥的。
　　而这不知何时到来的流萤，三三两两，忽前忽后，时高时低，就那么轻悄的、飘忽的，好像一些看不见的小精灵提着绿幽幽的灯笼，飞来飞去，成为了这夜里的调皮来客。
　　那美妙的形象和色彩，确实是迷人的。它们在忽高忽低、忽断忽续，此唱彼和，仿佛是一大队清幽的乐队，在那里奏着清幽的曲子，它一扬一顿，甚至声音的长短，都像含着节拍似的。
　　此刻，那些流萤，围绕在她是身侧，越发衬得少女的姿容绝美，如同含苞待放的花儿般，令停驻看到的人，有些不忍打断这样的画卷。
　　“意儿，”苍老的声音，却是打破了这份热闹的景象。
　　少女微微一愣，侧身看去，却见老者从他的房中走出。
　　“先生？您还没休息？”少女有些不解的看着老者，见他眉头微蹙，似有话说，“可是有事？”
　　老者看着已经长大的少女，微微叹息，“转眼间，十年的光景，当初你来到此处，也不过到我的膝盖，意儿，你长大了。”
　　“先生…”少女微微一愣，不太明白，老者为何突然感叹了起来。
　　老者似乎回忆了起来。
　　“那一年，你阿爷带着你，来到此处，他曾说过，家乡水患，把你们的家园都摧毁了，他本想带着你上京，去找你叔父，却不料，一路奔波，走错了方向，方来到了此处，”老者目光看着远方。
　　流离失所的老汉，带着牙牙学语的女童，想要去找自己的儿子，却不料错了方向，也因为饥饿和疾病，终究只能倒下停留。
　　临终前，他对着救了他爷俩的老者，只能无奈嘱托，“我这娃儿，从出生，便没见过她的爹，她爹在成亲的第二天，便投军了西北，一去便没有了音讯，而她娘生之时她难产而去，唯有一叔父，去京中做了捕快。我原本，是想带她投奔他叔父，却不料，我这老儿，撑不到那日。”
　　“先生，您若怜她，便照顾她到花季，若到那时，在这村中，已寻得良缘，便不要告知她这些事情，只做平凡村妇，可她身世这般孤苦，估计也难寻姻缘，若她过了花季还未嫁，便让她上京，去找亲人，顺便，给我那小儿子报个丧，也让他知道，他老父，撑不到团圆之日。”
　　“意儿，如今，你已十三，这件事，本过些年也是要告诉你的。你从懂事起，便开始帮着干活做事，”老者看着少女，很是欣慰，“某也曾想过，或许，令你平淡一生，才是最好，可这世道，终究不是太平。而你自小，甚至比男孩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打架上树，下水摸鱼。”
　　似乎想到了什么，老者有些好笑的看着少女，哪怕，少女此刻亭亭玉立，可她的性格，却是过于活泼，更别说那几年的捣蛋生活。
　　她初来时，身体太过羸弱，甚至三不五时的生病吃药。
　　无奈之下，老者只能压着她习武强身，而随着身体的强健，她身上的特质便展现了出来，这孩子的根骨，却是百年难遇的，甚至，还有着非常人能及的气力，可以说，天生神力，更是天生的武者。
　　老者有些舍不得让她真的做个平常人，从她五岁那年，老者便开始教她识文断字，甚至是许许多多的本领。
　　也因此，她比之其他孩童，成长更快。
　　她虽爱闹，却也爱笑，甚至十分懂事，年岁小，嘴又甜，又长得冰雪可爱，村中那些告了家长的孩童，便是领着家人来讨，看到她时，也是觉得是家里调皮娃子先欺了她。
　　而每每到了农耕春种的时候，她经常带着院子里的孩童去帮村里人干活，自然被维护。
　　好在，随着长大，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便收敛了那份玩心，转而跟着村中的厨娘，学起了做饭做菜，她天资聪明，哪怕不过是帮工下手，却也能学得十分本领，无论是什么，只要一学便会，甚至能够举一反三。
　　甚至将练就的武艺代入厨艺中用来切菜做饭，之后，便开始掌管整个善堂的伙食，乐不思比。
　　她安于现状，加之性格洒脱，与整个村子的人都是其乐融融。
　　因为善堂的孩子，都是自我成长，老者只引导他们不成为恶人，教导他们谋生的手段，待到他们十五六岁之时，便令他们离开，自谋生路，便是此刻不提，再过两年，他也是要她离去的。
　　“若你泯然于众人，某也无话可说，甚至不会希望你去冒险，但偏偏你天资过人，”老者叹息道，“无论如何，你阿爷的遗愿，你也该做到，而如今提前告知与你，也并非心血来潮。”
　　少女微微一愣，她本就一张笑脸，可此刻，却是如同被打击了一般，脸色煞白，“老师…”
　　老者却是打断她的话，“某知你不舍这方地方，可雏鸟总有飞翔的一天，意儿，你不该，因为这些，而只留在一个地方，泯然一生。汴京风云变幻，在你不知道的外头，有着无数的纷争，你若能够保持本心，便能立足与天地之间，也无可惧怕的东西。”
　　“老师，非走不可？”少女似在犹豫，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往日的欢颜。
　　“不错，”老者肯定的说道，便也不在理会，转身回了房间，“给你，七日的时间准备。”
　　唉…怎么会舍得，可是，总有一天，他也会不在，他庇护的这些孩子们，也该快快长大才行。
　　少女愣愣的看着老者消失的方向，或许，她从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
　　对于老者所言的阿爷，她一直是知道的，因为，他的牌位，一直都在，从她懂事起，师傅便会让她早晚一炷香，告诉她，那是她的亲人，是她，撑着身子，流离中，将她，带到了此处，才能活。
　　她心中，一直是感激的，那位，已经，没有了印象的祖父，她的亲人。
　　记忆已经十分的模糊，可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一个十分苍老的背影，背着她行走，十分的可靠。
　　“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