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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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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看见了什么,以致她如此慌张?
是因那圣君英伟裸裎的胸膛上伏着发髻散乱的金光,他就那样将自己的头颅和肩膀整个的靠在七夜的胸前,手还抚着七夜微侧的脸庞,红绫被遮住了中间一段,春色却禁闭不住,金光那赤裸的腿修长也似的架在圣君被盖住的腰身之上。
这样令观者羞惭难当的姿势,可以想见,那红被之下赤裎的身体的纠缠。
小雪只觉得头晕目眩,一股暖流自体内冲上来,让她无法自持,霎时圣君宽阔的胸膛上绽开一朵朵梅花。小雪这才意识到自己流出鼻血,掩面跌跌歪歪地跑了出去。
此时,宗主睁开他明亮如洗的眸子,唇边勾起一丝笑意,长长地、舒心地呵了一口气。
终于通关了。
他身边俊俦无双的青年哼了一声,也快醒来了。
当早晨第一束阳光从窗外射到圣君的脸上,他醒了。
空气中已没有一丝香味,窗户大开,天气大好,艳阳高照。
他忽然心惊,因为感到自己身体赤裸,忙掀开被子,阿弥陀佛,里面还穿着亵衣。坐起身来,看见那人正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已是穿的整整齐齐。
听到声音,那人回过头来,一笑:“圣君昨夜安歇的可好?”
晨光照在那人脸上,耀眼而眩目。那金色的阴影和红色的火焰是那么那么的明亮夺魄。
但见那人拿着梳子的手向下滑,梳子便像山涧泉水汇入瀑布一般溜了下去。乌溜溜的黑发涨满了圣君的眼帘,这是七夜从未见过的景象。没了那份威严冷傲和霸气,这个清晨的金光显得格外的柔美。
柔美?!天哪,圣君在心中暗吃了一惊,自己怎么会用“柔美”来形容金光?这必定是昨夜的迷魂软筋散产生的错觉!他用力摇摇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再抬眼,阳光还是那么美,金光,也还是那么完美,脸上还带着千年难得一现的浅浅笑意。他赶紧闭上眼,揉着太阳穴,希望这古怪的感觉赶快从心里面出去。
“圣君头痛吗?”金光问道。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今天听来也特别委婉。
自己肯定是中毒了。
“你给我下的什么迷魂药?”七夜痛苦地问道。
“迷魂药?呵,不过是区区软筋散罢了,不过本座可是挑了最好的上品给圣君用的,”金光笑道,放下梳子,来到床前,对七夜道,“不如我给你按摩一下太阳穴就会好多了。”说着,便伸出玉指抚上他的太阳穴,那冰凉的手指甫一接触到圣君的肌肤,圣君便叫道:“啊呀!”
金光停下手,道:“怎么了?”
圣君赶忙离他坐远了些,道:“不敢劳烦宗主,我好多了。”说这话时便感到呼吸不畅,一摸自己的鼻子,再伸手一看,是鼻血。
金光见了,便道:“圣君大概是昨日喜筵上大补过旺了,我这里倒有清风花露丸,服了便可降火。”
以前不见金光如此热情,圣君现在可真是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觉得迷迷糊糊,自己的身体如在云中雾中,便问:“我的上衣在哪?”
金光将衣物递过来,道:“你昨夜梦中喊热,我就帮你把上衣脱了。”
“多谢。”圣君接过衣物道,想不到金光如此细心体贴。转念一想,啊,不,不,不!自己怎么会想他细心体贴?明明是昨夜他将自己蒙晕,不知暗地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小心为好。此时的冷静分析,才让圣君恢复了理智。
“昨夜,你……做过什么……没有……?”圣君小心地问。
金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圣君以为本座会做过些什么呢?”
“那你昨夜为何对我用药?还有,我……我身上怎么有血迹啊?”
金光扑哧一笑,忙转过脸去。
天哪!金光今日已笑了两回了!圣君看着这个千古奇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身在梦中,否则金光的笑容和他慌忙以袖掩口的动作怎么会让人觉得那么心驰神往呢?这个梦也太古怪了!
待定了定心神,金光才回过脸来:“圣君血气太旺,自己流的鼻血吧?”
“这,那……”圣君的脸已经红热得超过了限度,口齿也不太灵便了,金光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幽香都快让他不能思考了。
却见圣君木愣愣看着自己,金光不由得以为自己脸上粘着东西,摸索了半天并没发现,这才觉得是圣君有些问题。
“圣君,圣君!”听见金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七夜只觉得这个梦怎么还不醒啊?
待那人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额头,他才被激醒。
“圣君怎么突然昏过去了?你额头很烫,可能是受风寒发热了。”一睁开眼便见到金光切近的眼神,吓得他一个激灵,挺身坐起,这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我没事,很好,很好。”圣君慌忙答道。
金光本来还想给他开张药方,听他这么说,这才觉得自己今天怎么也做起多余无谓的事来了?奇怪,奇怪。这里必有太医,自己为何操心?更何况此人还是魔宫之主。
哎,不管如何,昨夜总算是度过去了。这早晨起来却不能忘了去请太后的早茶,这也是新婚夫妇的一贯礼节。想到这里,圣君抖擞精神,洗漱一番。
再看看金光还在那儿梳着头,但见他手指手腕如灵蛇般转动,柔顺的长发便堆出了一个发髻;再一手按住发髻,一手将妆台上的金色飞天簪拿起,也不看镜子,伸手那么一插,便不偏不倚地入了飞髻当中,定得又准又好。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优雅灵巧,弄得圣君也啧啧称奇,心想练到如此地步却也不比剑法容易。对圣君来说,一个男子,发式讲究的是方便大方,倘若要像金光一样注重发式,非得身边有个侍女丫环打理不可,为了梳妆,还得更加早起,要不说万事没有捷径,只有勤奋一条路呢?
小雪虽然服侍圣君的起居饮食,但圣君却有许多事都亲力亲为,因为圣君一直把她当作妹子,不想她成为伺候自己的丫环,小雪温柔可人,是不能以丫环这样低的身份嫁出去的。为了方便,圣君就选择了现今这个发式。
而对于金光来说,随时随地保持自己的优雅形象是十分重要的,因为自己的形象就是玄心正宗的形象,保持了良好的形象就是维护了玄心正宗的形象。作为宗主必须言传身教,任重而道远。想当年他还不是玄心宗主时,哪有什么人服侍,都是靠自己,形成了习惯,做了宗主后习惯还是没变,因此身边只有办事的玄心四将,没有贴身的丫环侍女。
金光梳洗完毕,对圣君回眸道:“本座可以走了。”
圣君这才醒过味来,轻咳一声,和金光一同出了门,向太后的寝宫走去。
寝宫侍卫看到一对华服新人,便知道是来奉茶行礼的,昨日离的太远不曾看清楚,今日见了宗主便惊为天人,心想,当时得知玄心逼婚,大家个个哀声叹气,怨圣君修身不德,惹来今日之国患,今日见了宗主,霎时个个心服口服,这样的人物,换了是谁都把持不住,圣君只不过犯了个天下人都会犯的错误,就算是拿刀架在脖子上,只怕也会心甘情愿地往火坑里跳呢!当下都暗暗称羡。
此时在内殿中,有两人早已在太后身边了。
但听太后问道:“他们昨夜情形如何?”
一人答道:“回太后,昨夜我们也没见到什么,无非是些拉拉扯扯,只是最后君上好像被那金光用迷烟给迷晕了,被他拉入帐中……以后情形便再也看不清……”
“啊?我儿竟被那金光反客为主?这……这……”
另一人道:“太后不必心急,此事还不可就下断言,我已叫来小雪,问她便知。”
太后点点头。
那人一示意,小雪便走出来跪在下面,道:“给太后请安。”
太后示意她起身回话。
“太后交待的事你都完成了么?”那人问。
“小雪按太后交待的进了房间,看见……”小雪吞吞吐吐道。
“但说无妨。”太后道。
小雪便一五一十地将所见说了出来。
太后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那人见状,忙道:“依小雪所言,的确像是发生了……但臣觉得现在此事还是雾里看花,尚无定论,待臣下待会试探试探虚实,方知……”
太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