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墙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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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凰在花园的亭子里设了火盆、软垫，拿了茶水、点心。只是坐不到半晌，萧景琤就令侍女在亭中等待，自己和霓凰二人则离席去园中近赏。
穆府的梅花是出名的，也不是因为养护的有多好，而是他家的花园中种梅几乎成林，在寒梅树树盛开之时，身处一片梅花之中，总比一枝独秀来的震撼。
像这样设计花园的人家并不多。设计花园，总是希望一年四季时时都有好景色，自然要把从春到冬每个季节的花草都植进来。
能在严冬中花开烂漫的只有寒梅，因而京中各家的花园里总少不了有几颗梅树；但与之相对的则是梅树一年中占了大头的绿茵，也因此不会遍种梅花。
巧的是，萧景琰的靖王府上一向是武人风格，不爱侍弄娇贵的花草，花园里种的也是一片梅林，那个早已没落废弛的百年帅府也是如此。
托以上三座府邸的福，于萧景琤而言，这种花海冷香的围绕是熟悉的，她也是见惯各色园林、奇花异草的，但仍震撼于这般风景。
“你在宫里，”霓凰往亭中的侍女看了一眼，示意道，“可还方便？”
萧景琤知道霓凰的担心，安抚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都有数。宫里面是皇后安排的人，里面自然有些她的人。大致是哪些，我都知道，等时机合适换掉便是。在身边留些各方的耳目，让他们也放心些，有时候行事也会更加方便。”
霓凰白了她一眼：“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身边留着耳目还行事方便。要是我身边总有些心思叵测的人盯着，那还不要难受死。”
“我虽在明处，她们自以为在暗，却被我摸得清楚，反而更好叫我掌握。而且我也是习惯了，像你这样总不喜欢叫人跟着地，也很叫人担心。”萧景琤说到此处又想到昭仁宫，眯了眯眼，“你招亲的时候我不在京中，不然......”
霓凰却灵光一闪：“那个小宫女是你的人？”
那日入宫之后，曾有一小宫女，不知效命于哪方势力，暗中给她递了消息，叫她小心昭仁宫。
“我的人得到消息时已经很晚了，递送消息虽然有飞鸽传书，但一个来回也来不及。他们没法与你联系，便自主把消息从谢玉那里透露给了莅阳姑姑，姑姑告诉了苏先生，辗转到你手里。”
“但是苏先生当时或许还不知谢玉是太子的人，以为长公主是从谢弼那里知道的消息，恰恰给你了错误的警示。那个宫女是为了以防万一布置的，却没想到......”
霓凰恍然：“没想到被我以为是皇后知道消息泄露，故而故布迷阵。”
“是啊，万幸苏先生的反应快，否则，”萧景琤摇了摇头，脸色暗沉下来，“我都不知还有何面目见你。”
“你也不必自责，如果不是你在宫中有人露出消息，就算是有苏先生也推测不到。”
萧景琤摇摇头，表情好像还是笑着的，眼神却严肃而凝重：“虽然我自己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但太子到底也是我兄长，皇上也是我父皇。即便最后没有出事，但无论怎样挽回弥补，我家中人为了权势地位对你有这般恶念，我都觉得......”
“你是你，太子是太子，陛下是陛下。这一向，我都分的很清。”
萧景琤是个重宗族亲缘的人，虽然只是公主，但却自认担着一份萧家的责任，代表着一份皇室的职责和威仪，但奈何她的几位兄长，甚至是她的父皇，都没有足够的这种自觉。
霓凰总想，如若萧景琤并非生在皇家，或许就不会受到的父兄的拖累，能够活的更加轻松洒脱。
但这种事不在自己身上是不能理解的，霓凰设想了一番，如果穆青......心里一寒，便也不再多劝，只是默默看着萧景琤。
霓凰与她对视，望着霓凰清亮澄澈的双眸，萧景琤向来巧言善辩，竟也无话可说，最终只能无奈一笑。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在信里说的那个人，”萧景琤笑得意味深长，“我可是跟父皇打了包票，说要把你嫁的好了，快说来给姐姐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信件恐怕有失，聂铎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信里详述，霓凰只是叙述过南境水军的危局和与人倾心的婉转情思。
如果不知道梅长苏就是林殊，霓凰定然是要与萧景琤好好倾诉一番的；但既已知道了梅长苏的真实身份，又答应了他决计不能泄露，此事自然是不能说了，只能想法子略过。
“你就比我大一岁还敢自称姐姐？”霓凰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好啊，穆霓凰，我可生的比你早了整整一年，比你大”不到两年的你都叫哥哥。
萧景琤微不可察地一僵，改换了话头：“我就算比你大一天也能算你姐。”
“我的老姐姐哦，你自己都没有嫁出去，却要倚老卖老来担心我。”
“那可不一样，我是不想嫁，你是没的嫁。”萧景琤一挑眉毛，似笑非笑，一句话打开战局。
“停停停停停！”霓凰连忙做出暂停的手势，“论毒舌谁都敌不过你，我认输。”
“欸呦喂，真是折煞我也。”萧景琤嘲讽已开，不怼个够本怕是不会满足，“执掌南境十万的军的霓凰郡主想要认输，你那十万大军可不会同意。”
十二年后，两位挚友心中各自都有了不能说的苦楚，但谈笑间的真挚互谅，却同当年一般无二。
“你的那个心上人，真的不是那个什么梅长苏？”用完午膳，萧景琤冷不防来了一句。
穆霓凰一口茶喷了出来：“什么？”
“你别装傻，穆青那小子怎么会细心到给我留匹马回京？况且我虽然不懂马，但是驾车的冷血马和骑乘的温血马，这点区别我还是分的清的。”
那日在城外长亭里同梅长苏讲话时，萧景琤早就发现有人在林中偷听。在城外见面的事，知道的只有穆青和梅长苏的人，两个主事之人都在现场站着，随从明面上跟着就是，没必要提起埋伏在树林里。再联系穆青之前对梅长苏和霓凰之间的猜测，想到是霓凰在此处等着也并不难。因而在看到穆府的那匹马时，萧景琤便知道时霓凰特意早到等在林中，把骑来的马拴道旁隐蔽处。
只是没想到萧景琤关于靖王的那句话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还是被霓凰听到了一点。在与梅长苏追问聂铎之事的时候联系起来，竟被她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你把我的马骑走还好意思提？害我在冷风里站了不知道多久，才等到青儿一起回来的。”
“是啊，我等你提这茬儿等的都不耐烦了。我把你的马骑走了，你都没有来兴师问罪，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我还以为你们俩相携而归挺愉快的呢。”
霓凰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认真道：“萧景琤，我警告你别乱想，不然日后可有你好受的。”
萧景琤难得看到霓凰如此严肃：“还真不是啊......看来穆青的情报有误。真是可惜了，我看穆青还挺喜欢他的。”
“那你觉得如何？”霓凰心里给穆青记了两笔，暗暗打量着景琤的表情。
“我？”萧景琤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答了句，“我也觉得苏先生人挺不错的，不过就是看着身体不大好，怪叫人担心的。如果要跟你一起在云南和京城来回来去的跑，恐怕是不大行。”
霓凰忽略掉景琤最后那句：“听说苏先生那天回来就病了，已经闭门谢客有两日了吧。”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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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一处偏僻院落。
“公主殿下每日晨间去显阳宫里请安，然后陪坐半日，午膳常常也是随着太皇太后用的。午后待太皇太后歇下，便回来歇一会儿午觉，下午便去宣训宫佛堂点灯。殿下说人多惊扰太后之灵，都是自己一个人进去的。”
“不过奴婢叫人留意了，公主祈福前后，没有人从旁门角门进出。哦，还会去芷萝宫那儿待半晌，这些天来都是如此，除了去穆王府赏过一次花，遇见几位相熟的同辈会攀谈几句，平日里除了抚琴读书，也没有什么事做了。”
“她亲提的那个大宫女呢？”
“那个‘浅碧’，奴婢也观察过，安排事情，调派宫人确实很有手段，但也没有什么别的了。”
“你小心些，不要被发现了，以后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墙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