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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夏江 ...

  •   “因为你怕他。”梅长苏轻笑。

      夏江大笑出声。

      “你害怕靖王如同你当年害怕祁王一样。”

      夏江的笑容渐渐僵硬。

      祁王,不仅是梁帝的禁忌,也是夏江的噩梦。

      但或许谁都想不到,比起祁王,夏江更害怕的,其实是那个看着温吞好拿捏的平阳公主。

      梁帝和祁王都是局中人,看不清楚他们宠爱的女儿和小妹。而夏江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有多少的父子争端,结局不是梁帝的妥协让步,也不是祁王的识趣收手,而是在隐忍不发的未来,某个不起眼的时间点里,突然爆发,让梁帝再难以维持原来粉饰的太平。

      事实胜于雄辩,先太后的这个信条被萧景琤践行的一丝不苟、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些手段,于悬镜司当代的夏首尊而言,本来毫无关系。

      无从告发,也无需在意。

      直到祁王的目光投到了他的悬镜司身上。而这位平阳公主,从来都是唯她的兄长所向,谋定而动。

      既然已经无法置身事外,那就先发制人,一击必中。

      只是直到如今夏江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关于萧景琤的处置追究的太过急切,让陛下感到权威受到威胁,才特意将她和祁王府、赤焰军划开界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在蒙挚带领禁军冲进来的时候夏江才终于意识到,比起当年尚且稚嫩的公主殿下,如今这个不知深浅的梅长苏更加可怕。

      悬镜司被封,夏江被捕入狱,梅长苏被甄平扶了出来,回了苏宅就倒下了,萧景琤和晏大夫早已经等在了这里。

      早在计划开始之前,萧景琤就与晏大夫交流过:“乌金丸。我虽然知道悬镜司惯用此毒,但没有药方没有解药,只有一个名字。火寒之毒为天下奇毒之首,可以化解吞噬其他毒种。但这化解的过程想必会产生内耗,损害身体,说不定还会致使寒疾复发。”

      “我劝不过他,只能寄希望于晏大夫,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只是此事被梅长苏瞒得严严实实,连黎纲甄平两人都不知,得知梅长苏被喂了毒的萧景琰和蒙挚只看到了他卧病在床终日昏睡,立刻赶去地牢拷问夏江解药的去处了。

      萧景琤听说后连忙赶去地牢:“兄长、蒙大统领,苏先生的毒已经解了。”

      靖王和蒙挚扔下夏江就匆匆地走了,赶去苏宅看梅长苏的情况,也没有注意到萧景琤留了下来。

      萧景琤看着一脸震惊的夏江,报复似地笑道:“夏首尊,很惊讶?”

      “不可能!乌金之毒只有悬镜司代代首尊相传,就连凤......”夏江自觉失言,闭上了嘴。

      萧景琤歪头一笑:“夏首尊是想说,就连凤令持有者也不知道解药是什么吗?”

      夏江脸色骤然阴沉阴沉:“太后的凤令果然在你手里。”

      萧景琤抚摩着墙上写着夏江的挂牌,笑得有些漫不经心:“曾几何时,凤令与悬镜司,一明一暗,一后宫一前朝,曾是帝后手中最得意的两把利剑。夏首尊,你说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你!”夏江有些气短,“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凤令的秘密被陛下知道了吗?”

      “凤令已经成为传说多年,自从太后崩逝,凤令其实已经衰落消弭的说法愈盛。因为封地和卫陵的事,父皇早就对你心生怀疑,此时还想再拖我下水,未免太晚了些。”

      萧景琤与夏江本来就无话可说,欣赏够了他的落魄样子,放过狠话,转身就走。

      “萧景琤!你们自诩要统一法度,但你手里握中着只听令于一人的势力,跟悬镜司又有什么两样!”

      萧景琤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

      “兄长如此着急悔恨,是因为知道了誉王和夏江的反间计吧?”

      萧景琰神情痛苦地点了点头。

      “兄长,你可还记得孟子曾谏齐宣王:‘国君进贤,如不得已,将使卑逾尊,疏逾戚。’”萧景琤看着兄长的神色,知道他此时大概是没有心情听她说这些话,只是慢慢地往下把文章念全。

      “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

      “左右皆曰不可,勿听;诸大夫皆曰不可,勿听;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见不可焉,然后去之。

      “左右皆曰可杀,勿听;诸大夫皆曰可杀,勿听;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故曰,国人杀之也。如此,然后可以为民父母。”

      见萧景琰神色逐渐认真,萧景琤才继续说道:“兄长是立志要做明君的人,这条路困难而漫长,兄长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权利越来越大,肩负的责任越来越大;但兄长要记得,不能轻信左右,不能感情用事,不能心怀偏见。有道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父皇之起用誉王兄,兄长之错怪苏先生,还有......父皇之冤杀祁王兄,皆是在此。兄长此去,已经不能回头了。”

      萧景琰没有说话,但萧景琤知道他听进去了。这个在她面前总是显得有些沉默而坚毅的兄长,其实并非天生的帝王之才。因此即便他再不想改变,也会不得不变成他原来没有想过的样子。

      帝王身居高位,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听人言,先疑后察,方是为君之道。

      父皇的疑而不察是多疑,兄长的察而不疑是轻信。多疑让人陷入幻想,轻信使人偏听偏信。

      静妃娘娘也不可能永远护在兄长身边,不过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

      。

      营救卫峥的系列计划顺利得不能再顺利,再加上誉王过去在太子私炮房一案上的苦果,被梁帝降罚削珠幽闭,这段时间算是彻底没了影子。

      誉王不见了,靖王就过的顺。靖王过的顺,苏宅、公主府、大统领甚至是穆王府都显得轻松愉快很多。

      秦般若潜入天牢见过夏江两次的消息是萧景琤入宫之时,从秦嬷嬷那里传来的。

      天牢的探子还给了一条线索,三月春猎。

      “小主子可还记得,太后娘娘曾与您讲过,三四十年前的九安山?”

      萧景琤有些脊背发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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