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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蓝湛一手扯着阿晏,抿着嘴大步在走廊上走着,本就生人勿进的脸,此刻竟显得略含怒意。

      阿晏被他扯得跌跌撞撞,几次险些跌倒,但窥着他的脸色泛冷,只得咬了牙趔趄的跟着。

      好在遇到了夜巡的蓝氏子弟,他们慌慌张张的靠边行礼,蓝湛站定还了一礼,这才慢了下来。

      “二哥,”阿晏偷偷瞄了眼蓝湛的脸色,“二哥我错了。”

      蓝湛抿了抿嘴,一声不吭,好似全然没听见,也不曾低头看阿晏。

      阿晏心中一跳,看二哥这模样,肯定是气大发了。

      她只得又轻轻扯了扯蓝湛的袖子,微微摇了摇,“二哥……阿晏真的知错了,再没有下次了。”

      再没有下次了?蓝湛蹙了蹙眉,每次她都这般说。他低头看向这个不省心的小妹。

      只见她小小的脸蛋上,原本醉酒泛起的红润早已被惨白替代,配上她哭红的鼻尖和眼眶,以及半瘪的小嘴角。

      自小到大,但凡是要喝药练功或是受了委屈,她就会不自觉的瘪嘴。

      蓝湛的心到底是软了,但他还是抿着唇,看着她。这次若是不好好给她个教训,以后定时要惹祸上身。

      一阵夜风吹过,刚醒了酒的蓝晏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身体。

      “小古板儿,”魏婴被薛洋拉扯的差点又吐一口血,好不容易赶上,顿时气喘吁吁,“你这走的……也太快了些吧?”

      刚喘匀气,抬头就看到蓝晏毫不察觉的又哆嗦了一下,“你看你妹妹都冷成什么样了,不是你们蓝氏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管教弟弟妹妹啊,我跟你说这样是不……唔……唔唔?!唔唔唔!!!”

      “噗嗤……”蓝晏到底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抬头就看到蓝忘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眼珠一转,越发的爱娇起来。

      “哥哥……阿晏真的知错了”她可怜巴巴的说道,“阿晏现在又冷,头又疼,哪哪儿都不舒服……洋洋今晚就给我吃了些点心……”

      薛洋顶着蓝湛扫过来的眼神,只得望天看月,假装没听到。

      “回房”蓝湛深深看了蓝晏一眼,蓝晏赶忙伏低做小的低头认错,他最终还是放过了她,“明日藏书阁,家规三……”

      蓝晏赶忙晃了晃蓝湛的手,三百遍怕是要死,“二哥!!!!”

      蓝湛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三十遍。”

      “谢谢二哥”蓝晏眯着眼笑,转头看到那位为了救他,咳了血的公子。

      刚才那般情景她倒是没看清,如今月光照入回廊,只见那位公子头系一根红色发带,飘飘绕绕,不似他们蓝家的抹额仙气,却别有一番风味。

      “二哥二哥,他是谁啊,你为何要与他打斗?”

      “唔唔!!唔唔唔……”

      魏婴说了半天,全是唔唔唔的声音,顿时感到心好累……薛洋在他背后啧了一声,气的他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蓝湛本不想说,拗不过蓝晏一直追问。

      “魏婴,魏无羡。”

      “……”蓝晏惊讶的看了一眼魏婴,又看了一眼蓝湛,头一次有了无话可说的感觉。

      还有什么比跟家里闹不结婚,结果被结婚对象目睹全程顺便还英雄救美了更尴尬的吗?

      “可……可他们说……魏无羡长得奇丑无比啊……”她愣愣的看着那张眉眼英俊的脸,呢喃出声。

      奇丑无比?“唔!!!呜呜呜呜!!!!”魏婴简直跳了起来,这话简直叔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

      “呵呵呵呵……”薛洋笑出了声,“阿晏啊阿晏,魏无羡好歹也是世家排行第四的公子哥,怎么就奇丑无比了呢……”

      蓝晏不服气的哼出了声,下意识就要回嘴。但是看着蓝湛的脸色,到底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的行礼回房。

      第一是她那刚刚想杀了她的大哥

      第二是她亲亲二哥,

      第三是那只金孔雀

      连那只金孔雀都敢上第三,所以她认为第四可能是奇丑无比的靠资质上榜的,有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

      蓝晏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这个魏无羡,没想到长得,还有些好看哎。

      既然魏无羡来了,是不是阿离姐姐也来了……看来明天要早些起床,也不知干娘可让姐姐给她带了云梦的糕点。

      眼看着阿晏回房去了,蓝湛静静地等着,听得院中门前风铃‘叮铃’一响,这才领着魏婴和薛洋往外走。

      魏婴一路左顾右盼,只觉得云深不知处与云梦大有不同,太过安静。如今这时辰,云梦的街道上还热闹着呢,各类小吃吆喝声更是不绝于耳。哪像这云深不知处,除了鸟叫和山里不知名的兽鸣,再无半点声响。

      无趣,太无趣了。

      魏婴边看边叹,一想到自己还要被‘困’与此处,还得日日早起听课,就浑身没劲。

      正当魏婴低头哀叹自己未来半年时,蓝湛已然停下脚步,魏婴不查,险些撞上。

      好在薛洋一把扯住了他的发带....

      [这小古板老盯着我做什么?]魏婴被蓝湛看的浑身不舒服,忍不住打量起自己身上。

      “今日之事……”许久蓝湛迟疑的开口道,魏婴何等聪明,马上接口“你放心,我会保密的,你放心。”

      这一开口,才发现禁言术不知何时,已然被解开了。

      蓝湛点头,随即行了一礼,“多谢。”

      “哈哈……”魏婴挠了挠头,“你也太客气了,我说小古……哦,机兄,依我两的关系,委实不必这样,嘿嘿”

      薛洋“噗”的笑出了声,对上蓝湛毫无感情的眼神,忙掩饰的说道,

      “天色不早,你受了蓝涣一下,还是早些回去运功调息才是”薛洋在他胸口比划了一下,“看你也有些本事,待你好了,咱两打过。”

      “云深不知处,禁打架斗殴”蓝湛面无表情,垂眸道,薛洋赶紧换了个说法,“比划……呃……指教下?”

      魏婴了然的跟他比了比剑,随即入了院子。他早就听见院内江澄在跟师姐抱怨他了,哼哼,这次要他见识下大师兄的厉害。

      蓝湛看他入了院子,转身看了薛洋一眼,这才往自己院子走去。

      薛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枕着自己的剑,漫不经心的跟着他,一路无话。

      待到都坐下,蓝湛予了他一杯茶,又特特从柜中拿出一碟子点心,薛洋这才收敛了神色,坐的笔直端正起来。

      “蓝忘机。”薛洋看了看桌上的小点心,“你要问什么你就直接问,能说我就全说了。这样大的阵仗……”

      怕是没好事啊……

      薛洋仔细看了一眼,果真是彩衣镇有名的蜜糕。这糕做的很是甜腻,乃是灌了足足的蜜糖,再爱吃甜食的姑娘,也不过小半块打发了。

      自他认识蓝木头以来,就晓得他和阿晏是截然相反,不爱这些的。但他却常常备着这些,幼时用来哄阿晏练剑,现在用来‘逼供’他。

      要知道这蜜糕,所用蜂蜜都是云深不知处后山山群里,野蜂王带着族群,采集雪山之上某个不为人知之地的花粉而成的,极为珍贵。就是阿晏“唤灵”一出,一年也不过一小罐。

      更别提这蜂王极为野性难寻,也不知那糕点铺是如何获得,可从一月仅出售数日,每日还限量,也应知其珍贵了。

      说实话,薛洋自己也是很有些日子没买到了,一看到这满满一盘,就有些把持不住。可他也知道,蓝忘机今日既然拿出这个了,自然也是要问些不好答的。

      【只盼不要太过为难我……】薛洋咽了咽口水,喝了口眼前的茶先压了压,刚一进嘴,【好苦……】

      薛洋恨恨的瞪了蓝忘机一眼,奈何蓝湛不动如山。

      薛洋只得硬吞下了那口茶。

      蓝忘机见他喝了一口,就将那茶推得远远的,心知今日这茶对他而言,怕是极为不喜的了。这才开口“阿晏今日醉酒,与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薛洋心头一跳,来了。“说了许多啊,她每每心情不畅,都得如此,你不是最是知晓了么。”

      见蓝湛低头不语,只静静喝茶,薛洋转了转眼睛,到底还是不敢伸手去拿糕点。

      【这蓝木头,果真不愧姑苏双壁,好一杯苦茶,生来就该是克我的】薛洋嘴里苦涩的味道一转,恨不得即刻吃点甜食。

      “你既然为她留门,自然也是知晓她是为了什么事的。”

      “嗯”

      薛洋换了个姿势,他盘腿而坐,一手撑剑,一手玩着桌上刚刚溅出的水滴。歪着头看了蓝湛一眼。

      “她呀,先是跟我抱怨了好一通蓝家主的不是,又说了半天你与蓝老头是怎么的‘助纣为虐’,怎样劝导她嫁与那个魏公子的,复又与我说了魏公子的种种传闻,气你不顾她意愿。回头又忙不迭的给你开脱。”

      他一想起阿晏那个样子就好笑,“随即就使可劲喝酒,足足喝了三坛云中梦和半瓶的天子笑,直接把自己给灌醉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然后你猜她哭着说了什么?”

      蓝湛抬眼看向他,

      “她说呀,”薛洋危险的眯起眼睛,挑了挑眉“她说‘洋洋你能不能带我走,深山老林也好,荒郊野外也罢,只要不是蓝、家、就好’。”

      薛洋邪笑着学着蓝晏的语气说道,果不其然看到蓝湛紧了紧手里的茶杯。

      “不过下一刻,她就因为担心你,放弃了这个打算”薛洋状似不在意的说道,眼中杀意愈甚,“我仔细听了听,她应是不满蓝涣私自决定她的婚嫁,你知道的,她自小因为蓝夫人的事,最是反感这些。”

      “哪怕是与你一同夜猎同行,途中遇到类似的闲事,她也是定要管上一管的”薛洋半撑起身体,直视着蓝湛,“她是跟在你后边拉着你袖子长大的,你最是知晓她的性子,阿晏,她是最讲究你情我愿的了。”

      “嗯”蓝湛静静的听着,示意他继续。

      “阿晏常常把你挂在嘴边,按理说你该是她最信赖之人了,”薛洋歪了歪头,“……非那个魏无羡不可?”

      蓝湛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吐出一句“……不嫁恐有性命之忧。”

      薛洋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收敛了杀意,坐回原位。他就猜到定有内情。“你们蓝家的事我自是不好多管,阿晏与我而言,不比常人。”

      “嗯”

      “蓝家之事我也懒得多问。”薛洋撇了撇嘴,他一向最是不耐烦世家家族之类的,“只我提醒你一句,阿晏这般聪慧,又有那些个奇奇怪怪的法子,她应是已有怀疑……”

      蓝湛点了点头,将糕点盘推了过去。

      薛洋立即拿起一块,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喟叹一声,果然,这世间其他也罢,甜食是最解人忧的,特别对他薛洋而言。

      “个中原由,阿晏不知,与她更好。”蓝湛低声说道。

      薛洋闻言嗤笑一声,也不知蓝忘机是在自欺欺人什么。他一口将手中的糕点吃掉,又喝了口茶,这般配来,甜度竟是刚刚好,既然如此……

      “恕我直言,这位魏公子,该是个有心人呢……”

      蓝湛想起魏婴为阿晏挡了大哥的术法,又想起魏婴听到那些话时一闪而过的惊讶,微微点了点头。

      薛洋见蓝湛已然明白,自然是知趣的端着糕点,预备出门了。

      “阿晏之前苦求了叔父”蓝湛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你一同听学,叔父应了。”

      薛洋摆了摆手,“知道了,不下山。”

      这臭丫头,就会给他找事。薛洋翘了翘嘴角。

      第二日天还未亮,蓝晏就已经早早起了床,去到为蓝氏准备膳食的大厨房。

      果不其然,大厨房内厨娘们早就备好了食材。

      “你们倒是消息灵通……”蓝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惹得几位厨娘哈哈一笑。

      顾大娘笑着将她拉进来,“昨晚上那般大的阵仗,我家那臭小子一回来就与我说了,我想着小姐今日定是要过来做糖米糕的”

      “可不是,每回小姐惹了蓝二公子生气,都是要做这个来哄上一哄哥哥的。”另一位厨娘笑着接口道,“今儿个我们几个早早给您都备足了,再不会和上次那般,让小姐难和蓝老前辈交代了。”

      几位厨娘一听,都笑了起来,蓝晏也忍不住笑起来。

      叔父向来是蓝氏德高望众的长老,但他更是真心疼爱她的叔父,有时他也爱与二哥争上一争,二哥性子又倔,倒是每每为了她,两个‘古板’少有的针锋相对。

      “时辰可不早了,小姐可得抓紧些,我们几个也要开始忙早膳了。”一位厨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道。

      “很是,很是”几位厨娘听了,应了一声,散开自去忙了。

      蓝晏也赶紧做起了甜米糕,好在都是时常做惯了的,没一会儿就出了一锅成品。

      她赶忙先吃了一个,味道是几年来如一日的滋味。

      哎,谁让她厨艺不精,除了这个,那是做什么毁什么……

      蓝晏叹了口气,除了这米糕做的尚可,也不过就是每年叔父生日下的那碗面,还算过得去了。

      又一锅起了,蓝晏赶紧将糕点一一放在盘中,回头招呼门外的几个小童,

      “这蓝色盘的,你送去给叔父,这有白色花纹的,你送去给蓝二公子,这蓝色花纹的,你拿去给那个黑衣服的薛洋哥哥,跟他换糖吃。”蓝晏仔细叮嘱后,又让他重复了一遍,才让他去。

      那小童甚是乖巧,呆呆的抬头问道“有蓝老前辈的,有二公子的,有薛洋哥哥的,没有家主的吗?”

      蓝晏顿了下,见小童认真的等她答复,随即也蹲下认真的与他说,“家主哥哥惹姐姐生气了,所以姐姐不给他吃。他若问你,你只说这个就好。”

      小童乖乖点了头,提了食盒就走了。

      倒是蓝晏过了好久,方才回神继续动作。

      天亮,早膳时间已到。

      厨娘们陆陆续续都走出去用膳了,蓝晏这才提了个食盒,问过早起练功的蓝氏子弟,去到云梦弟子所在客院。

      绕过高高的青木,转过一座假山,几只黄色小鸟远远飞过来,立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蓝晏便知晓到了地方。

      只是她没想到,推开门后,看到的竟然是江厌离在练剑。

      早前她常听义母提起这个姐姐,温柔可亲,样貌绮美,是规规矩矩的名门世家之女的风范,是各家主母交口称赞的标杆,也是让义母又爱又恨的温和性格。

      只一样,常让义母忧心意难平的,就是这位姐姐的身体资质,只能勉强称得上一句平平……

      幼时,义母隔三差五的来教导她术法,她也常常与这位姐姐接触。只记得这位姐姐心疼的为她上药,轻轻揉过她的额头的手,和轻笑着点她鼻尖的香帕子。

      对了,她的下厨手艺,还是与这位姐姐一同学的。只是姐姐的手艺愈见的好,而她的从始至终都是不提也罢...

      干娘常常叹息义姐与她性格不同,资质更是不可比拟,承不了她的功法,也承不了她的紫电。后来江澄习武,她渐渐也不大能见到这位姐姐,虽时常有义母代为转送些小玩意儿,她自觉感情也是不如儿时的。

      还是前年,义母再次带着姐姐屡次来蓝氏求药,望助她成丹。当时她正跟着二哥四处游历,不曾相见。只是归来后也未曾听闻结丹成功,怕也是无功而返,白费了义母的一番操持。

      随即就是云梦与金家自幼就联姻的消息……

      她只当义母和义姐已然放弃,故而寻了好友金夫人,保义姐一世安乐。

      却不曾想到,如今她竟然依旧坚持练剑,只是摒弃了义母的功法,专心练了云梦以灵巧和以柔克刚著名的莲花剑法……

      “这儿不对……”蓝晏看她舞了一遍,忽的一个转身略有些别扭的抬手,看姐姐似是不曾留意,硬生生做到位置后,再行下招,阿晏忍不住开口道。

      那袭紫裙方才停下,“阿晏来了……”

      “阿离姐姐……”蓝晏赶忙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端正行了一礼。

      还未拜下,江厌离就笑着收剑扶了她起来,“打小的姐妹情分,怎就如此生分了,这般早就过来了?”

      果真是温温柔柔的一位姐姐,蓝晏说话声都忍不住轻柔了下来,“昨日……魏公子为我挡了一招……我今日特来谢谢他的……”

      “阿羡?”江厌离惊讶的睁大眼睛,“可昨日他回来,未见不妥,想来是并无大碍的。”

      “……是……是吗”蓝晏被江厌离打趣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江蓝两家联姻,虽未与外人道,但是该知晓的,应该也都已只晓得。

      “不知他人……”

      “魏无羡向来是日不上三竿不起床的”一个略带凌冽的男声想起,“阿晏你以后可就惨咯……”

      是江澄!蓝晏嘴角高高挑起,“既然来早了……”手上术法瞬间成型,蛇形鞭一挥而出,“叮”的撞上了他的剑,“让义姐来试试你的功法……”

      随即旋身而起,落与空地之上,挥鞭直冲那紫衣少年而去。

      “好啊……”江澄挥剑迎鞭而上,“阿晏你长得这般矮,也敢自称‘义姐’?”

      蓝晏手一挥侧身避开江澄的剑,手腕用力,鞭子往前逼退江澄,拉开距离,“你在干娘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已然认了义母了,自然是当得起你一声‘义姐’的”

      “哈!”江澄冷笑,挽了个剑花,横挑开她的鞭子,再次拉近距离,剑迫她身,“你且先打赢我再说。”

      蓝晏眉毛一挑,下腰侧身躲过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回身挥鞭夺了他的剑,还不忘在他屁股上踹上一脚,“嘿嘿”

      江澄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下来,面红耳赤的揉了揉身后,“你怎么老喜欢踹我……踹我……”

      “踹你屁股啊?”蓝晏笑嘻嘻的接下去,

      江澄的脸越发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简直不知羞耻,还是姑娘家呢……”

      蓝晏翻了个白眼儿,“打小儿你就被我踹,也没见你这样矫情,连屁股都不敢说啊……”

      江厌离在一旁捂着嘴直笑。

      “现在可不一样……”江澄嘟囔着接过蓝晏递给他的剑,“现在我是代表云梦江氏,未来的少家主,来你们这儿是听学的,可不是跟你打闹得。”

      “那不还是我的义弟?”蓝晏看着江厌离将江澄按下,忙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示意江厌离吃糕点。“江晚吟你就该松些劲儿,老是端着,显得拘谨又别扭。还有你刚刚那一剑!啧啧,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那一剑怎么了?”听蓝晏说起自己的剑法,江澄也不闹了,好奇问道。

      蓝晏虽然出了名的剑术不怎么样,可偏偏她的剑被她养的与她极为心意相通,很是灵性。

      阿娘常说,无论哪家剑法在她面前舞上一遍,哪有欠缺她是一目了然的,这是天赋。

      据说是和她修炼的特殊心法有关,与普通蓝氏不同,讲究的是“通灵”。

      这也是他这位义姐尚未及笄就已小有名声的原由之一。

      “来势汹汹却过于急躁,后劲不足,去势太凶。太过急成反露了行踪,偏偏又不够破釜沉舟。”蓝晏回想起那一剑,点了点他的剑,“干娘的剑法讲究的是果断干练,承天制下。你使剑的时候,心性过急,露了痕迹,自然就显得外厉内苒,容易被人钻空子。”

      江澄听到蓝晏这般说,先是气急,又见蓝晏神情严肃,并未有故意拿他玩笑的意思,这才定下心来仔细思索。

      “你刚刚若是先这样,再这样”蓝晏用手比划,“就会好很多。但每个人用剑方式不同,你不该过于求成,你得先问问你的剑,再悟。”

      江澄跟着她比划了两下,若有所得。江厌离见了,想起刚刚蓝晏进门的那一句,忙问道“阿晏,那我刚刚是何处不对呢?”

      蓝晏看了看江厌离所用的剑,乃是一把铁剑。江澄忙说道“阿娘和父亲说阿姐无法御剑,我和魏无羡又舍不得阿姐用启蒙的木剑,这才……”蓝晏点了点头,

      “木剑可有带,可能让我看下?”

      江厌离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那把伴随她很长时间的剑。

      此剑一出,蓝晏就眼睛一亮,“好剑。”

      江厌离与江澄对视一眼,不知其意。

      蓝晏忙解释道,“此剑已有灵,据我看来,姐姐应是与它朝夕相处,很是爱护。”见江厌离点头,示意她持此剑再练一次剑法。

      江厌离不解其意,再次舞来。此剑一出,虽是木剑,却显得与江厌离极为合拍,招式变化行云流水,自有一派风韵。

      又是一个旋身,反转,侧转身,抬手,江厌离皱了皱眉。

      “就是这里。”蓝晏出声打断,“这里不对,姐姐也有所感对吗?”

      江厌离点了点头,收了招式,又用剑比划了一次,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可这一招一式,都是父亲手把手教的。

      不该如此才是。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阿离看向江澄,江澄摇了摇头。

      这剑法算是云梦江氏子弟人人皆会的,既是基础,又是根基,江厌离自是不会记错,江澄更是不会记错。

      “是剑法和身形的缘故吧……”一个懒懒的声线响起,“师姐……江澄……这一大早的……你们这么勤奋啊……”

      “你都当跟你一样啊,好吃懒做”江澄没好气的回到,

      一个重量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哎?对了……我呀就是好吃懒做,谁让师姐疼我呢……”

      蓝晏只觉得耳根发红,她深深吸了口气,

      早晚都要面对的,这可是你的未婚夫!

      她收敛了一下面部表情,回身行了一礼,“魏公子……”

      “打住,”她尚未欠身,就被一双手给一触即分的扶住,“唤我魏无羡即可,我最受不了拜来拜去了。”

      倒真不是个讲究人。

      蓝晏抬头大大方方的打量对面这个少年郎。

      他身量纤长,剑眉星目,眉眼间自带桀骜的气息,鼻梁硬挺,嘴角挂着痞笑,眼神却透着一骨子温和善意。

      却是个少见的俊俏郎君。

      【至少比那只孔雀好看不少】蓝晏暗道,心下却不知为何,有些亲近感,很是怪异。

      “我是蓝晏,你唤我阿晏即可。”蓝晏笑着说。

      江澄坏笑着打趣,“你也可以叫她‘玄音仙子’……”

      “江澄你找打!!”蓝晏气的脸都红了,这个名号委实不知是哪个奇葩取得,竟也被叫了出来,图惹人笑话了。

      她气的拔剑就追江澄,江澄嘴里嚷着“好男不跟女斗,”“蓝晏你适可而止。”一边绕着院子跑,魏无羡眼珠一转,用随便打了蓝晏的剑。

      却见蓝晏的剑“铮”的一声剑鸣,竟自己出鞘,剑指魏无羡。

      魏无羡眼睛一亮,“好有灵气的剑,果真并非浪得虚名。”

      江澄得意的一挑眉,坐下“阿晏的剑,是世间少有的灵剑,最让人羡慕的,是只与她灵。”

      蓝晏比了比剑鞘,那柄剑身偏窄的透蓝色剑就自己归了鞘,她颇为显摆的晃了晃佩剑,说,“厉害吧。”

      见众人都捧场的点了头,她才说,“姐姐不必羡慕,你这把木剑就颇有潜力,若是好好养,也不差的。”

      江厌离捧着木剑,仔细打量了下,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同,

      “这木剑得你日日夜夜不离身的用心养护,用料本就自带些灵气,又与你所练功法所合。若我没猜错,姐姐你更是与了它名字吧?”

      蓝晏笑着说道,轻轻用手指点了点木剑柄。

      却见那剑柄竟也发出“叮叮”的金木之声,听得魏无羡等人大感稀奇。

      “木剑……也能成灵?”魏无羡好奇的摸了摸,却没有那种声响。

      江厌离轻轻摸了摸桌上的木剑,木剑似有感应一般微微一震,她与江澄魏无羡面面相觑。

      “普通的当然没这么简单,”蓝晏一笑,“可谁让姐姐是修道之人,还给它取了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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