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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笼络政权露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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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瞧着梁初若坐上了正位后,他们才缓缓落座,这几个月来,他们无召不得轻易面见梁初若,得到的消息也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为老将军和王爷之事烦忧之外,也不知如何向梁初若述说。
如今后者倒是主动找他们来了,可是,要怎么向她说呢,毕竟梁初若都怀有身孕了,也不知她是否知晓这些事情,王爷心疼将军,自然闭口不愿说,倘若让他们述说了,梁初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们心中必然愧疚无比。
他们坐在这儿,心里也是绕了千八百回了,都当个哑巴似的坐在这儿,也不知如何向她开口提及发生的事情。
梁初若倒是瞧他们这看来看去的模样,心中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她在军中向来雷厉风行,从不绕弯子,如今将这些话全都说了出来,“看来看去,瞧出什么来了都没人说那就我来说了,梁老将军入狱,王爷也为了粱老的事情不知了去向,跟着王爷一同去的还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今回来了,这些事情确实搞得人心惶惶的,你们也是怕让我知晓了我会出什么事,可你们也瞧见了,我确实没有什么,所以,倘若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尽可说出来。”
坐在那儿的几个人,心中实属有些不安,个个面容焦急,直至陆风叹口气,心一横握拳向她禀报:“王妃,梁老将军在边关述职,属下们得知陛下下令调回咱们京城驻守,原本也没觉得什么,只当是换了一个地方驻守,后来却得知梁老将军被陛下下令押回京城打入大牢,突然之间将士们没了主心骨,就像是涣散了一般,也没了将士气儿。”
“梁老将军之前也下过令,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军您入了王府,成为了怀王妃,属下等皆不可随意去寻您,陛下最不喜的就是还未真正立储前各位皇子与军权有所勾结,咱们也是不知该如何了。”
这些事端无一不是在扎她的心窝子,都是她最在意的人,她听着这些消息,扶在椅把上的手都有些不自觉的在抖动,她深吸着气息缓缓说道:
“这件事并不简单,我不求其它,你们是既是我的亲信,上阵时的左膀右臂,对我和我父亲都忠心耿耿,王爷出了事,太子殿下才回来几天,朝堂之上必然会起腥风血雨,我要你们寻得王爷然后将他安全护送回来,不管往后发生什么,见王爷手持令牌,你们必得拥护王爷,即便是……让王爷上位,各位都不可以临阵脱逃打退堂鼓,在座的各位可明白?”
他们这一屋子的人,听着无一心中不寒而栗,这是有多大的心野,敢想着上面的位置,可如果不是这般有心思的女子,那怎么上阵杀敌,又怎么能随意带兵吓退敌人,正是因为这样的女子,他们这些人才会打心底里佩服,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打仗,才会被皇帝赏识。
待梁初若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这几位军士也笃定了心意,皆握拳向梁初若行礼:“属下皆以王妃王爷为尊,属下不会辜负王妃的信任。”
“好,将士们,这才是我西魏的好男儿。”
亲自带出来的兵果然是不负所托,也不枉她多年来带出来的结果,她听着他们笃定的语气,眼中的泪水瞬间湿了眼眶,她原本没有想那么多,倘若他们有一丝迟疑,梁初若也不打算强求,但她得到了这般肯定的语气,做什么都值了,她不能让王爷有任何差池。
倘若日后有变,她将自个儿手上仅有的近十万兵权皆给了王爷,也让王爷好在日后能挺起腰杆儿与太子他们一拼到底,牺牲了她无所谓,不能让王爷输掉了气势,也不愿他在朝堂上输掉了支持他的朝臣。
既然事情也交代妥帖,这军营她也不便多待,倘若留下了什么把柄撰在别人手里,往后才当真是难做。
“行,今儿个就说到这儿,我也得离开了,记得我交代的事情,不可打草惊蛇。”
“是,将军。”
正当梁初若撑着案几起身时,腹中突然一阵疼痛打断了她的动作,瞬间手腕处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栽倒在一旁,婉如也是吓得一惊赶紧上前扶着她,让她靠在自个儿的身上:“小主,怎么了,您哪儿不舒服?”
帐中的这几位将士也是一惊,那几位大老粗也各自站起身来,见着将军如此,也是真的担忧,这都是共患难的兄弟,自然是见不得这般。
“将军,要不要属下送您回去。”
说话这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长得也算是规规矩矩,四四方方的脸,也常因为他是方脸又高大魁梧,又是粗人一个,所以在军中也常有人唤他魁四方。
“无事,我好得很,你们尽管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其余的也就不用多担忧,不过是小事罢了。”
“你们尽去做自个儿的事情去,不可让旁人察觉出今夜我前来召集过你们,我得走了。”
她撑着自个儿身子的疼痛,顺着婉如的力量站起身来,戴上披风上的帽沿,在将士的目送下离开了军帐。
“糊涂…”
一阵碎物砸落在地上的声音在皇后的揽辰殿中响起,皇后的气焰和碎物落地的声音在整个殿中响起,她收到了私下传来方宁墨已然动手的消息,这些事情竟然都在她不知晓的情况下悄然进行着,倘若不是身边有得力的宫人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她恐怕会一直被这个亲儿子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晓。
所以在此处,只有她与自己的儿子,其余发宫奴她全都遣散到了殿外候着。
倘若他做的事情一不小心败露传入了皇帝的耳朵里,出事而的不仅是太子一人,还有她的后位以及整个董家的荣誉,她不得不为了家族和声誉所考虑。
方宁墨也是一早就进得宫来向父皇和母后请安,从父皇的朝政殿离开到母后的宫殿里没坐一会儿便得了她的询问,最后变成了这般模样,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他也知道,在母后这儿他再怎么做任何事终究瞒不住。
他也没有想过在母后这儿能瞒许久,母后知晓了,那便只有说了。
既然皇后都已经生气了,他也只好向皇后及时认错,他提起下裳的裙摆在坐着的蒲团上起身来,走到殿中跪下,他磕头前瞧得那洒得满地的杯子残渣和茶水,心中也不免有一阵唏嘘。
他俯身磕头后便跪在在那儿细细道来:“母后,儿臣与您同气连枝,知晓多年来您的难处与辛酸,自从华贵妃被打入冷宫降为婕妤后,父皇多年来到您宫中也是屈指可数,不过寥寥几次,每一回来都是因为皇室规矩,打猎前才会到您这儿来,这一切父皇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瞧的罢了,即便父皇表面上不在意冷宫之人,可是心中依旧是念念不忘的,倒是您这儿,父皇极少问候,儿臣倒是瞧出来了,父皇哪儿是用心爱一个人,只是见一人爱一人而已,他更加爱的是他那极致的权力。”
“胡闹,你这孩儿,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是你父皇,亲身父亲,至高无上的君主,你说出来的这些话一点都不敬重他,我教出来的是这样的儿子么?”
皇后质疑着他,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心气就高,恨谁,爱谁,想要杀谁,想得到什么,心中全都明白,有时候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会看不透这个儿子。
她知道,这个儿子表面上对他们顺从,在外乖极了的模样,在内,他极力的隐藏着自己,当年,他爱上那名烟花柳地名为阿照的小倌,又将那人带到她面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向她承认这就是他心中挚爱想携手终老时,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与她再也不是一路人了。
她当时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从小单纯尊敬长辈的孩子,在得知心爱之人被这个坐在极致位置上的父亲处已极刑而杀死,母亲在一旁一声不吭,什么动静都没有,就他一个人哭着求情却没有一人能够帮助他时,从此两人之间便有了隔阂,再也解不开结了。
从那以后,方宁墨变得性格阴沉,阴晴不定,对什么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几乎发生了什么大事都激不起他一丝波澜,他依旧对他们恭敬无比,却没有了亲近之感,以往的那个孩子也留在了过去。
就在杀了阿照之后,她瞧着孩子在她面前跪着磕头求他们手下留情哭喊着,她也曾向孩子说过:“墨儿,即便是没有了他,你还有母后啊,你爱谁不好,为何爱这个烟花柳地之人人,何况还是个男人,你可曾想过母后的感受?我这个做娘亲的当真是于心不忍啊,你就别再念着他了,好么?”
即便是母亲的劝解可终究是败给了现实,她的这个儿子,再也换不回来了,就如这次,他下手做的这些事情,说的是为了她,还不是打着为了她的旗号来哄着她罢了,倘若最后事情败露,牵连的可就是整个家族的荣誉和性命。
“墨儿,你可想过往后么,倘若事情败露了,你当如何自处,你是西魏的太子,应当坐稳你的位置,栽赃大将军,在去边境的路途中,就只有你和怀王带着军队前去,怀王失踪就你回来了,你这行径不就是在告诉众人,让他们去猜测是否与你有关,你到底想过这个事情没有,这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利,冷宫里的那位,你不止一次的派杀手去刺杀,这会毁了你的。”
皇后心中自然是担忧的不行,他做这些属实不像话,怀王失踪一事,他虽也是负了伤,可是人都失踪几个月了,在军队来回的途中,这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慢,如今朝野上下反对他的人,可不把这些往他身上揽去么?
在京城里,这消息传的是沸沸扬扬的,各种褒贬不一,支持者自然站在他这儿,可是中伤者也不少。
“母后在怕什么?您心中应当无所畏惧,儿臣是您的孩子,自然会为了您着想,您应当想的是支持儿臣做的事情啊,儿臣一定得做,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您,儿臣可不想瞧见您受到什么欺负,您往后信儿臣便是。”
“至于冷宫娘娘,儿臣若不派杀手去,怎么套出了芳华殿周围尽是高手护着的事情,冷宫里到底有什么,亦或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必须的有人护着,到底是谁派的人在那儿?”
说完这些,他跪在那儿,装作沉思了一阵,随即问道:
“莫不就是老四动的手吧,母后难道就没想过这些?这么多年了,父皇为何一直都未曾处决了冷宫娘娘,既然老四的生母都能死,为何冷宫娘娘还活着,想必母后心里也是清楚的。”
他这话的意思,皇后也听明白了几分,左右不过是想表达的是皇帝依旧舍不得冷宫娘娘罢了,她这个皇后当的算个什么,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还不如一个妃子,她也是爱着皇帝的呀。
当年林若霜被打入冷宫,是皇后弟弟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说她是个不详之身,皇后也是得了弟弟的保证,她……才默许了在自个儿的生辰宫宴上顺着弟弟的话说,让皇帝在众人面前垮不下脸面来,不得已才将林若霜打入冷宫的。
想必皇帝就是从那时候起对她也是有了恨意的吧,虽然这么多年来皇帝只字不提,偶尔在出猎场前会来她殿中歇息一晚,那也不过是多年前的金口玉言说出去的一个规矩而不想被打脸罢了,这么多年来哪一次来了是碰了她的?没有一次。
皇后每每想到这儿,心中也是不免升起一阵寒意。
“墨儿,你提这些做什么?”
“母后,儿臣提起这些也不能决定儿臣做什么,不过是想好好的为了您不再过得这般难受罢了,母后放心便是,儿臣定不会忤逆您和父皇。”
他说完便重重的向皇后俯首行礼,见方宁墨这般行径了,她还能说孩子什么呢,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倘若说什么让他收手的话,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当年之事,她也是出了手的,如今的嫡子做这些事情也算是步了她的后尘。
“母后尽管在宫中安心过着小日子便是,儿臣只会做护着您的事情,往后属于您的尊容位份,谁都觊觎不了,倘若有,儿臣见一个便杀一个,绝不会留活口。”
她露出笑意,那目光和语气中露出的杀意,任谁都觉得这位主子当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就连皇后听他的话都觉得有些后脊背发凉。
“今日儿臣是来向母后请安的,儿臣见母亲安好,心中也放心了,府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儿臣回去做决策,就不在母后宫中多逗留了,过些时日儿臣再向母后请安,儿臣告退。”
他俯身又磕了一次头,行揖做礼,他无一不全,在皇帝和她的面前挑不出任何错处,这些礼数当真是做的极好。
做完这些后,他便提着下裳站起身来,向董皇后微微颔首退了几步身子再转过身去往殿外走去,他刚走几步,又听得皇后喊了他:“墨儿……”
就这一声,他听着声音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身来看向了母亲,皇后坐在那儿欲言又止,拂在膝上的双手微微的紧握了身上的衣衫,就这么看着方宁墨站在那儿看着她,也不说话,这殿中的变化似乎也有些微妙,就这么过了一刻,随后她直立的身子渐渐的松缓了下来,咽喉处也有着吞咽的动静。
脸上也露出了苦涩的笑意,从咽喉处也发出了几声话语:“你一直都是我的孩子。”
皇后的这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也没想那么多,再一次向她做了揖之后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