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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世态诡谲翻涌起 ...

  •   方偌冥失踪数月,方彧衔急得焦头烂额,他曾私下派出许多内探去寻找过,可得到的结果依旧毫无所获,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有任何动作,不仅是朝堂上文武百官的注视,皇帝安排的亲信在左右,还有方宁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如今的形式是动一身而牵动全局,他不能轻易冒险。
      他坐在正位的蒲团上,神态瞧着有些不在思绪上,往日里正襟危坐,临危不乱的清闲四王爷如今手上不拿任何书籍,总是拿起身旁的茶杯喝一口,放下,又拿起来喝一口,又将其放下。
      也不知他重复了多少次,总是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个动作,也不管杯中的茶水是否喝尽,眼睛总是盯着大厅门口。
      梁初若入王府多时,两人也是琴瑟和鸣,方彧衔对她是极好的,她了解方彧衔的苦恼与忧愁,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不会主动打扰方彧衔一丝一毫。
      连她带着贴身侍女从门外走了进来,方彧衔都未曾察觉。
      直到梁初若坐在了他一侧的蒲团上轻轻拍了他的肩头,他这才回过神来:“若若,你何时来的,我竟一点儿也不知。”
      他瞧着梁初若满心忧愁的容颜,放下手中的茶杯紧握着梁初若的双手。
      他当然不知梁初若是何时来的了,那般出神的模样,也是两人相识多年以来梁初若头一次得见,这让她的心中不免多了许多的担忧:“郎君,你的心思我全然明白,六弟不知所踪,这事儿皆是你我心头之忧,可你也不能这般忧思过度,何况前朝不稳,你这心思若让他人琢磨了去,岂不是让他人抓住了你的一举一动,若他人以此来控制住了你,这可是大忌啊。”
      他明白梁初若的担忧,也确实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这么长时间以来,方偌冥失踪一事他不能随便怀疑任何人,只能慢慢推敲深入摸索,不过好在,他至少有一点思绪在慢慢浮现。
      他不能确定方偌冥失踪一事与老二扯上任何联系,但至少能确定的是,老二与方偌冥失踪一事是有些交织的,原先他不能百分百确定,可以从几处去推测。
      从方偌冥失踪一段时间后有了眉目,他暗地安排的几位高手潜伏在林婕妤住的冷宫周围,从安排后到如今,至少有了上十起刺杀事件,都被这些潜伏的人给解决掉了,他也曾私下去瞧过,死的这些人都是死士,忠贞不二,虽查不到主人是谁,但经历过这几件事后,他在朝堂上瞧得方宁墨恶狠狠的目光在盯着他,这让他心中不免起来疑惑。
      他在朝堂上深受皇帝重视,这不免让方宁墨更加的憎恶,方宁墨是皇后的嫡长子,他是不受宠的柳氏所生,又得林若霜所抚养,如今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所得到光辉皆盖过了作为嫡皇子的所有荣誉,这岂不让方宁墨心中所恨,何况还是他私下一直阻挠到了方宁墨的所有动向,这不免触及到了方宁墨的逆鳞。
      自从方偌冥失踪后,在方彧衔的了解中,方宁墨的手段越来越明显,想来他就要出手了,只是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若若说他这些时日晃了神,确实是不该:“抱歉,若若,我确实让你担心了。”
      “郎君千万不要让他人随意揣摩了心思去,这朝堂云涌诡谲,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如今你全然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陪着你,好歹你要顾及你自个儿的身子不是,不然啊,你要如何撑起咱们这怀王府,郎君从今日早晨起去面见圣上回来后便没进任何食物,现在已是夕阳时分,也该吃些东西饱腹。”
      梁初若唤过一旁的侍女,将食盒中的食物拿出来放在案几上,做了几样小菜还有一碟豌豆黄糕,方彧衔瞧着她准备的这些食物皆是他喜爱的,不由得高兴起来:“若若,这都是你准备的?”
      他这憨憨模样当真是将她给逗乐了,点点头示意是的。方彧衔乐的是梁初若能如此用心做出他最喜爱的食物,想来也是动了心思下了功夫的,不然怎会如此了解他的喜好,又能做得如此好。
      “郎君赶紧尝尝,我嫁与你,自然心心念念的皆是你,我如今是个妇道人家,不可再与父亲上阵杀敌,也不能时常抛头露面,只有在家中与你谈谈军事罢了,其余的也只能做些小玩意儿在这苦难的日子里逗你开心些。”
      能娶的这般贤良淑德的女子,方彧衔是打心眼儿里开心,他拿起桌上的筷箸夹着食物送入嘴中细嚼慢咽。
      梁初若也向一旁的侍女使了眼色让她出去了,两人这才说起来私密话来。
      这府上的侍女小厮,也不知几个是亲近可靠之人,只得把她们都谴出去,就夫妻两人说说话才可放心。
      “怀郎,今日宫中的若水传来了消息,说是姨娘让他传消息出来问问六弟何时能回宫中,虽说是在冷宫住着,但六弟长时间不在宫中,少了人,时间久了终究会惹人怀疑。”
      方彧衔也是担心,方偌冥长时间没有消息他也确实担心,老二如今也有了动静,因为皇帝对方彧衔得期望要高,也导致了方宁墨在朝堂上对他有了许多的针对,方宁墨私下向来以阴狠毒辣著称,所以这也是他为何能接管慎邢宫的原因。
      “只能先瞒着,六弟的失踪,如今全朝廷上下皆不知,如果我将这些都猜测没错,若当真与老二有关系,那他也不希望六弟能活回来,解决了六弟,他才会这般急不可耐的想解决掉姨娘,不仅要解决掉姨娘,更会针对与他坐上皇位有威胁的人,我可能会成为他接下来要解决的对象。”
      “前些时日我下了早朝,因被父皇多留了会儿,聊起边境之事所以走得晚了些,最后就我一人离开了皇宫,在半道上遇到偷偷来到前朝找我的阿奴,他才过束发之年,也是薛姨娘心头至宝,这些时日正是多事之秋,我真的担心这些不利的事情会影响到他,便让他极少与我见面,等把六弟寻回来后,我才有更多的精力花在老二身上,一个一个的攻破他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心里陡然升起许多的无力感来,他不过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罢了,孝敬姨娘,兄弟间兄友弟恭,与初若过着平淡而美好的夫妻生活,这皇宫中的子弟,想在这汹涌的朝堂上拥有一席之地,当真是太难了。
      知鹤是淑妃唯一的孩子,在方彧衔得心中,薛姨娘常年也是过得平平淡淡,在皇宫中能如鱼得水的活到如今,不失宠也不招人妒忌陷害,这也说明了薛姨娘的厉害之处,只是她不愿显摆罢了,方彧衔的心中也是佩服的,也只愿姨娘能够好好的护着年少烂漫的七弟。
      日沉西下,整个京城灯火辉煌,胡云楼的灯火升起,热闹的气息充斥着整片胡云楼的各个角落。
      一间上好的客间歌舞升平,几个胡女歌姬动着曼妙的身姿随着歌声翩翩起舞,几位看客瞧着身穿布料极好的衣衫,都是松松垮垮的穿戴在身上,就差轻轻一碰就能跌落在地上的模样,每一位客官身边都有着身姿柔软的小男倌,坐在正位上的客官最是舒心,脸上尽是舒适之意。
      正位上的客官正是太子方宁墨,一手搂着娇媚的小倌,手上的动作未曾停下,听着身旁娇小的人儿那纤细的欢悦之声,脸上就有着挂不住的笑意:“你这小妖精,当真让我听得心都酥掉了,这么久了,果然只有你才让本王觉得舒心。”
      他这人,看上了谁,必然是想要得到的,手段算什么,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直至门被推开,就像是一阵风吹灭了蜡烛,这一片欢愉之气也随之被打破了,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老三,吴王方恪之。
      “都出去吧,主人家有些私密话要说,各位就不必在此候着了。”他虽说的温温柔柔的,但语气中的驱赶之意可是很明显,这些歌姬小倌的眼中虽是不舍,但依旧还是带着几位看客出去了。
      唯独伏在方宁墨身上的小倌走的稍微晚些,原本这小倌很是识趣儿是要走的,这太子却迟迟不舍:“有什么事儿说就成了,何必将她们这些都遣散出去,她们出去也就是了,连我身旁这小妖精都要让他出去,这是要做何呀,我还当真是舍不得将这小妖精走,正舒服呢。”
      “好了,二哥,您想宠着他,随时唤他来就是了,又不是不让他服侍你,如今确实是弟弟有事同您说,毕竟朝廷之事,还是得紧紧的握在手里才行,二哥觉得呢。”
      方恪之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向他说着这些话来,这方宁墨依旧是不抬头,笑着逗着怀中的人,然后附在他耳边小声逗着他:“乖乖的,先出去休息会儿,等本王晚些忙完了,自会再找你。”
      这小倌也是听话,露出欣喜之意,直起身来,像小鸟似的在方宁墨的薄唇上亲了一小口,随后将松垮的衣衫穿戴整齐便退出去了。
      方宁墨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姿,拿起了身旁案几的手帕将残留在手上的白渍擦去,用完后便随意的丢在一旁,顺势拿起身旁案几上的酒水喝了一小盅,什么话也不说,就此玩起了手中的酒杯。
      方恪之瞧着杂乱的案几,歪歪斜斜的坐垫,他随意寻得一个坐处,心里也是挣扎了许久,随后才鼓足勇气出手换了一个崭新的坐垫,将那个旧的用脚轻轻推开之后再坐了下去。
      他抬头瞧着方宁墨那般沉迷的模样,与平日里在朝堂上恭敬肃穆的模样就像是两个人一般,还有当日在狩猎场上威风八面的样子,现在也是全然瞧不出,“二哥,你瞧你,到了夜间你又变得这般颓废不堪,若让母后瞧见了,岂不要心悸绞痛了,不就是一个小倌吗?何必要这么糟践自个儿的身子。”
      “谁给你的资格来训斥我,我的日子,还用不着你说,你只做好你的事情便罢了,不许随随便便提起阿照的身份,他是我的人,不是什么小倌。”
      为了一个死人又恼了,如今还这般不加以节制的挥霍着年轻的资本,时常都会在这个馆里来点这个小倌,这个哥哥当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如今他坐在这儿被碰了灰,当真是敢怒不敢言,只待又听到方宁墨又开口了:“到这儿有何事,赶紧说来。”
      他这才说道:“方偌冥那小子出事儿这么久了,芳华殿竟一点动静都没有,二哥就不觉得奇怪吗?如今也不知他到底是死是活,二哥就不着急吗?”
      他这话说完,就换回了一个方宁墨嘲笑般的笑声,方恪之听他这笑意,只觉得他这有什么好笑的,当时还是他怂恿自个儿去做了那事,如今怂恿者坐在这儿只光顾着玩儿,还嘲笑他这般着急的模样,竟一点儿也不着急,这是何道理。
      “二哥,你还笑,如今人没在了,老四必定会第一时间怀疑,要是上报给了父皇,让他老人家知道了,咱们还有活着的出路吗?”
      方宁墨听着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案几上,只待他慢悠悠的找着最舒服都姿势坐着,他不急于回答方恪之,而是思索了之后便反问他:“你可听到什么有任何闲言碎语传出来吗?”
      闲言碎语?这倒是没有,自从方偌冥失踪的这几个月来,依旧是过得平淡如水,该谁做什么依旧是做什么,连老四方彧衔也未曾有什么动向,也是该上朝的上朝,平日里就陪着自家的王妃,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这……
      他确实没有什么解释的余地,也只回答了一句没有。
      “一个连父皇都不重视的小子,你有何担心的,至于芳华殿为何这般平静,确实可疑,只是不宜伸张,人嘛,毕竟是秘杀,搞出什么动静来,你我可就脱不了干系。”
      “前几次派出去的死士一靠近芳华殿就没了踪迹,老四的手段是越来越多了,他这是选择公然要与我作对了,那就要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有消息传来说前几日知鹤私下悄悄去找了方彧衔,你觉得…他们之间能说什么,如今瞧来淑妃教子无方啊,这是打算要将知鹤折进这趟漩涡里咯。”
      方宁墨说道最后露出来了笑意,这笑,瞧着瘆人,目光中怡然有了邪念一闪而过。
      “七弟?二哥是打算要除尽吗?”他也为自己的安危所担忧起来,方宁墨手段多变,尽管都是皇后的亲子,但生于帝王家,怎么能不担心。
      “挡我者必然不可活,三弟有何害怕的,你是我从小就亲近的三弟,我怎么会伤你,你呢,别多想。”
      他自然不会轻易伤害自己的这个弟弟的,可是触及到了逆鳞,他哪儿顾及得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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