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浮沉惜》木栖华枝

12、第十二章 弱冠少年不知处

　　方宁墨带着老三骑着马穿梭在这片树林里，就此两人，别无外人，他是皇长子，皇后的亲儿子，表面上瞧着也是风度翩翩的，可惜有句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儿子，这话，在皇室中体现更甚。
　　他冷哼一声，面容带着一丝不屑，语气中都带着些怂恿之意：“老三，父皇此次都让方偌冥那个不受宠的庶子都来了这次的狩猎，可还淡定得了以往狩猎，来个老四无所谓，这次众皇子都被父皇喊来了，父皇这是要做什么，你不觉得一切都不平衡了吗？老三，我们若就这么饶过他，岂不助长了方偌冥那小子的羽翼了？”
　　“二哥，你想做什么？他再不受宠，至少是个皇子，若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动手，这不让他人起疑吗？二哥，不如还是再想想吧。”老三对他的想法持有怀疑，这还是在皇家猎场上，死一个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万一出纰漏了，他两人的命可就没有了。
　　“怎的，你怕了？做得天衣无缝难道不会？何况我们是皇家子弟，哪能让我们自个儿动手，都想保命那就得做出谁都不知道是谁做的才好，这才是重要的，何况方偌冥向来不得父皇喜欢，住在芳华殿的那个贱人当年是怎么对母后的，让母后受伤，我就要让他们母子俱损，咱俩都是母后亲子，你就舍得看母后一直心有芥蒂？”方宁墨说着还看向了老三。
　　老三那犹豫不决的模样，当真是让他窝火，便加重了语气：“老三，你这犹豫的模样当真是让我火得很，你有什么可犹豫的，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子弟，让他成为自然死亡不就好了，何况这是在猎场，在皇家猎场上，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方宁墨提醒了他这是在何处，自然发生的猎物伤人事件也不在少数，老三这就明白过来了，笑着说道：“二哥果然是想得好，我确实是担心得多了。”
　　方宁墨也笑了，他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东西，这用宣纸包着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瞧着是扁扁的，看不出是什么。
　　他把这东西递在老三的面前，他说道：“这东西，一小点就能让动物狂躁不止，你自个儿按照份量去做，你明白的。”
　　老三将那包粉末的东西拿在了手里，他盯着这个东西，捋顺了思绪，也笑了：“二哥，我明白了。”
　　此刻方彧衔带着知鹤和偌冥骑着马走在树林里，观察着周围的模样，瞧着也是悠哉游哉。
　　只是知鹤在这树林转了半天了也没瞧出什么古怪来，猎物极少，也就瞧着风吹过树枝，交错一起的枝干相互拍打出现响声，他就问：“四哥哥，这地方有猎物吗？我怎么瞧着没有呀。”
　　“不用心急，这些动物哪有自个儿跑到你面前来让你捕猎的，只有让你自个儿猎它们，这些动物都精明得很，你俩都是头次来，狩猎的时候小心些，别被那些牲畜给伤到了。”方彧衔嘱咐着他们。
　　这林子密，树枝被风吹得到处乱刮，又是转的一会儿后，他们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儿马蹄声，三人皆是往后看去，见那梁家小姐梁初若骑着马在原地不动，方彧衔轻声喊了一声：“若若。”
　　“若若姐姐来了，是来找四哥的吗？”方偌冥在一旁问道，见得梁初若红包脸，微微低了头回答了一声：“我想着来看看。”
　　方偌冥和方知鹤两人相视一笑，看着方彧衔那呆呆的痴汉脸，方偌冥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笑着故意道：“哎呀，我这里竟然多了一只兔子，我得赶紧去追去了。”
　　他那儿有没有兔子只有他自个儿知道，知鹤见方偌冥的行径，他自个儿也瞬间明白了，也跟着照做。
　　“我这边怎么也多了一只兔子啊，我也得赶紧去追了，不然就要不见了，哎呀，这运气可真好。”说着两人便相反的骑着马往自己那边驰骋而去。
　　方彧衔赶紧下了马，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浮现出来，梁初若也正要下马，方彧衔也明白自个儿要做什么，赶紧上前拉住梁初若坐着的马匹上的缰绳，然后伸出手想要扶着她：“我扶你下来吧。”
　　梁初若笑着，伸出去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借着他的力下了马站稳了身子，方彧衔赶紧将她揽入怀中，此刻他的心里是何等的高兴。
　　两人在朝堂上一见钟情，梁初若身上的那股英姿飒爽，又有小女儿姿态，方彧衔的沉着稳定，细腻温雅的气质，两人也曾接触过多次，自然心中的情愫也就多了许多，衍生出了爱意，还好皇帝也赐婚，给了他们俩之间的姻缘连亲，也正好成全了他们。
　　方彧衔问她，语气中也抑制不住兴奋：“今日你怎的也来了，虽是狩猎带了许多侍卫，可还是会有些凶险，那些动物发狂起来，当真是凶神恶煞，你一个女子前来，我依旧是担心的，我并不想你受伤。”
　　梁初若安抚着他道：“你如此担心我，当真是让我开心，只是我向来跟着我父亲上战场，所以这些都经历过，也就无妨。再说今日狩猎，也有你呀，你在这儿，我也就不怕，还好有你，今日我也是求了父亲好久他才带我过来的，我，我就是想来见你，同你在一起。”
　　他放开了梁若初，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就想与我一起？我，我听着这话，当真是开心，我也是一样的，还好一个月后我们便成婚了，我娶你，你嫁于我，这一生，我们做一对快活夫妻不分离。”他随即还从衣袖间拿出一块玉佩递到她的面前。
　　梁初若看向他手中的玉佩，那是由白玉雕刻成的一个小的鸳鸯鸟，翠绿色的长穗子掉在玉佩下方。
　　梁初若疑惑，问道：“这是？”
　　“这是我给予你的一个玉佩，它原是一对，还有一个在我处，我想我此生与你都要和和美美的，所以这一对玉佩就代表我们的情意绵绵永长久，就像这玉佩上的鸳鸯鸟一样，我姨娘对我们的祝愿也希望如此。”方彧衔解释着。
　　这人就是心思细腻，温润儒雅，做任何事都能让她感到心安，身份又尊贵，得皇帝信任处理朝政，行事聪明果断，虽然行军打仗方面薄弱一些，但对她来说，深深的爱着她，这比什么都好。
　　方彧衔说着将手中的这块玉佩系在了她的腰间的衣带上，两人挨得近，这让梁初若羞红了脸，转过脸看向了别处。
　　待方彧衔系好后，梁初若微微往后站了一步，方彧衔赶紧拉着她的手，说：“若若，今日狩猎我一直在，我会一直和你一起，不管猎到与否，你于我而言，都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而另一处的方偌冥骑着马跑了一大截儿，瞧着四周也没人，这才让马停下了步伐，这不是自个儿的马儿，确实不好驾驭，马儿奔跑途中一会儿像发了狂似的跑得飞快，让他控制不住，一会儿又在原地打转让他险些跌落在地上，这让他的确感受到了西域马儿的烈性。
　　他下了马，站稳了身子，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安稳下来，他看着马说道：“你这马儿，就算是西域进贡来的好马，我当真是驾驭不了，还没竹青有灵性呢，当真是自个儿的马骑着是最舒心的，你是四哥哥养的，我还是无福消受，只求今日狩猎平平安安的吧。”说完还叹气。
　　他瞧着四周，全是密集的树木，前两日与明音悄悄入了皇家猎场，来的地方也恰好是这儿猎到了那只梅花鹿，这次他倒希望来几个猎物让他好好再试试身手，虽然武功不怎么会，这射箭之术还是会一些的，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方偌冥将马牵到一棵树木前把缰绳套在了树上，随后将马匹上的弓箭都取下，把箭背在身后，拿着弓打算去找一些猎物一展身手。
　　他正寻着哪儿有动物呢，恰好此刻树丛里有一闪而过的身影，瞧着倒像是一只棕色毛发的小鹿，他始终都记得姨娘的嘱咐，猎一些小的就行了。
　　他浮现出一丝笑意，抽出一只箭架在弓上，向那只猎物跑过去的地方跟着去，他走在这树林子里，跟着那只小梅鹿穿梭在树林子里，本射了几支箭出去，可那只鹿动作过于敏捷，让箭都射偏了去。
　　最后，那鹿倒没射着，射偏了的箭却引来了众多成年雄性梅花鹿，突然间全都蹿了出来形成了包围圈将他堵在了圈内齐刷刷的看着他，还迈着缓慢的步子把圈子缩小，他以为这些鹿是为了护着小鹿才如此，可看着实在太不像了。
　　为了护着小鹿，这些雄性梅花鹿个个都面部狰狞，呲牙咧嘴发出低沉的怒吼，他终归是没有伤害那只小鹿的，或许那些雄性梅花鹿只是想吓吓他也就罢了。
　　现如今倒像是发了狂似的想要取了他的命，方偌冥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极快，生怕这些梅花鹿真的发了狂要了他的命。
　　毕竟这偌大的狩猎场，就算有人，离得也太远了，他就是想呼救也怕等不到人来救他先把梅花鹿惹急了，他也没带一个半个的侍卫，就他这么个不受宠的皇子，想必死了也是没人知道的。
　　他想着这些心里就一阵后怕，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死了就死了，也不会影响皇帝丝毫，他自问是对不起姨娘的，也对不起四哥哥的悉心教导，身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汗湿了衣衫，他咽了一口唾沫，轻声说道：“姨娘，孩儿不孝，不能陪你青丝到白发了，愿来生还能做你的儿子，四哥哥，愿我们来生还能做兄弟。”
　　说着，一只手缓缓从身后拿出一支箭上了弓，颤颤巍巍的抬起双手瞄准了看起来较为更加雄壮的梅花鹿。
　　正当他要射出去的前一瞬间，那只梅花鹿似乎是看懂了他是什么意思，被惹怒了提前进攻向他袭来，方偌冥吓得松了手，将手中的箭给射了出去，那只箭从那只梅花鹿的身上擦拭而过留下了很深的伤口，方偌冥吓得惊呼了一声瞬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他晕过去之前他还听得一阵狼叫，这声音，他记得他听到过的，像是那日他回宫迷了路遇到的那只狼的声音，这匹狼他虽然没见过长什么样子，但是它的声音，方偌冥却很熟悉。
　　日沉西落，狩猎的将士和皇子一一聚集在了皇帝周围，在场的所有人儿皆下了马一手牵着马挺立着身子面对着皇帝，每一位前面都还摆放着今日捕猎到的动物，梁初若也知事，早早的到了自个儿父亲的身后。
　　皇帝坐在马上瞧着他们狩猎的成果笑着说道：“跟着朕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军们瞧着是年过半百了，但身手还是这般矫健，瞧着今日这成果，老二实实在在是今日的赢家了，这骑射之术是越发的好了，朕老了，当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方宁墨对于皇帝的赞赏每每是心里既高兴又担忧，皇帝赞赏他让他高兴的便是在肯定他的为人才华，也能稳定他母后在宫中的地位，他又担忧的便是怕皇帝会觉得他是在各种显摆，若哪一天惹得皇帝不高兴了便一道圣旨下来废去了他永王的身份要了他的命，还把他母亲贬为庶人，所以他做任何事都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当他听得父皇夸赞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跪在了皇帝面前，俯首说道：“父皇，儿臣还年轻，对这些骑射之术还是掌握得不牢靠，不过是一时侥幸得了这么多，还希望父皇多多提点儿臣，今日在此狩猎，还是父皇的狩猎之术好极了，儿臣甘拜下风，父皇龙体健壮，一点也不老。”
　　“行了，你倒是会说话得很，起来吧，朕夸你当真是觉得你骑射之术不错，你是嫡长子，是该做出表率。”方伯言骑在马背上瞧着跪在地上的方宁墨称赞着。
　　方宁墨磕了头回答：“是，父皇，谢父皇夸赞，儿臣一定做好表率。”然后起了身。
　　皇帝道：“行了，今日出来狩猎，动了动身子骨，当真是舒服极了，早些年征战沙场惯了，这每年不出来动一动身子骨当真是不舒服，今日狩猎带着孩子们活动活动也算是带他们放松一下，整日课业繁重想来也是累，有你们这些老臣一起，朕当真觉得好啊。”这些将军们听着也是寒暄一笑。
　　一直跟随着皇帝的关如海提醒着说道：“陛下，那咱就回宫了吧。”
　　“好，那就回宫了吧，各位将军今日也累了，一会儿出了猎场就各自回家吧，用不着等朕回宫了再回去，这儿不是皇宫，用不着如此拘束。”
　　在场的将军全都俯身叩首道：“是，陛下，臣等谨遵圣命。”
　　“平身吧。”
　　方彧衔站在原地左右瞧着，一直都没瞧见方偌冥回来，他甚是担心，今日白天离开之后他倒不觉得什么，如今天都快黑了，方偌冥的视力又不好，一向路痴的他格外惹人担忧。
　　慕义谦跟着方彧衔一同前来，在外他一向护着主子的安危，今日他被方彧衔安排跟着方知鹤护着安全，现在都聚在一处。
　　慕义谦瞧着方彧衔心神不定，靠近方彧衔在他耳边不远处轻声的问："王爷，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你见着瑜惜了吗？本王瞧着他怎么没在，这天都黑了，他又看不见，本王当真是担心极了，马上要回宫了，父皇也没留意瑜惜回来没，他没回宫，姨娘当真是要晕过去。”他说这话的时候稍稍叹了一口气。
　　“你悄悄离开不要引起注意，务必将瑜惜找回来，若明早还没消息，我再想法子，不管找没找到，你务必第一时间回府向我禀报，婕妤娘娘那儿你不许声张。”
　　“是，殿下。”慕义谦得到命令趁所有人都不注意转身离去。
　　方彧衔当真是觉得心寒，皇帝是九五至尊，宠妃后宫比比皆是，皇子也多，他哪儿瞧得过来，宠妃失宠了，连同孩儿都不愿见，不受宠的向来不受宠。
　　别人若不提起哪位皇子，皇帝倒真的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孩子的存在，除非是特别优秀的，才会被皇帝记住或者是重视封亲王，这次狩猎，他也算明白，皇帝哪儿是在乎什么皇子不皇子的，不过是让那些受宠被重视的有存在感，那些不受宠的就是个陪衬，皇帝哪儿会在意人少没少。
　　方偌冥不见了，他只能装作不知道不在意，这般才能不引起皇帝的怀疑，姨娘已经进冷宫了，若此求情想让皇帝心软放姨娘出冷宫是不可能的，怕皇帝听了会更加心生厌恶。
　　当年他自己的姨娘就是被皇帝的无情冷漠给赐死的，他就只有林若霜这么一个姨娘了，他决不能轻易冒险给姨娘和方偌冥和自己带来灾祸。
　　皇帝骑着马走在前方，御林军已经护在皇帝左右，朝臣一一翻身上马，将那些猎物都交给侍卫拿着。
　　方宁墨晃了一眼方彧衔，似笑非笑，他瞧不得方彧衔那副清高的模样，就说道：“四弟，瞧你这副郁郁沉沉的模样，莫非是着跟来委屈到你了，今日虽没猎到多少动物，但也不至于这样吧，你骑射之术也就那样了，你啊，只适合写写诗文，看看文章，做个文臣才是你发挥的方向，文武兼备怕是不行，只怕到最后你两个都兼顾不得还会损你心性，这样，怎的对得起你姨娘，你说是不是，何况，你还要在父皇母后面前尽孝呢。”
　　方宁墨就是要提醒他的身份，嫡庶尊卑，皇后乃一国之母，在皇家只有皇后一个母亲。
　　早些年方彧衔姨娘逝世之后就由林若霜带着他，二皇子当然不满意他这个人是如何的，只要不如他的眼，嘴里是决不饶人的。
　　二皇子的这个嘴很是磨人，无奈他是嫡长子，又是方彧衔同父异母的二哥，他不得不顺着他，这后宫里面的手腕，他是不想去触碰到的，他也就听着说道：“二哥说的是，臣弟只是一个庶子，这些舞刀弄枪射箭这些确实不够得心应手，远远不及二哥，比不得二哥的身手，臣弟也只愿二哥日后多多提点臣弟便是。”
　　“提点不敢当，你文采出众的，深得父皇的喜爱，既然都是为父皇为社稷出一份力，自然是互相扶持，四弟觉得是不是，咱都是父皇的孩子，谁好谁不好，都是因人而异，父皇有定夺，咱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好便，其他的事也都不管了。”
　　方彧衔表面一笑，说道：“是，臣弟都记着。”
　　在前方骑着马的皇帝听着他们在窃窃私语的说这话便笑着问：“你两兄弟在说什么，聊得甚好。”
　　方宁墨接着皇帝的话说道：“没什么，父皇，只是兄弟之间的闲聊罢了，也不好意思值得摆一道入父皇的耳。”
　　“好，兄弟间就该这般和和睦睦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兄友弟恭，朕甚是欣慰啊。”
　　一行人回到皇城，这些将军们在皇城门处俯首跪安，皇帝带着御林军进了皇宫，有府邸的殿下们在宫门处拜别皇帝。
　　方彧衔骑着马回到了怀王府，他吩咐得力的小厮：“把消息传给若水，让他向本王姨娘请个安，然后就说六皇子来了本王府上，他师父传他去了祈安观修行，六皇子最近浮躁，须得静静心，让她放心，还有让若水多安排一些武功较好的守在浮华殿附近不要有其他外人靠近，只要发现一人立即悄悄处理掉不准留活口，让若水告知本王姨娘冷宫虽是宫里人都不愿踏足的地方，但还是要保持冷静不要让他人察觉到异样。”
　　方偌冥在外修行之事宫里的人都不知，方偌冥原本就是入了冷宫不受宠的皇子，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得丢性命的事儿，他让人传这话，一是安抚林若霜的心，让她信方偌冥确实是在师父那儿，二是让林若霜镇定自若，给宫里的人一种方偌冥还在的错觉，以防万一有人下毒手。
　　方偌冥虽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随随便便不见了个皇子还是会令皇帝起疑而大发雷霆，他传这些消息进去，是知道林若霜能够镇定自若，林若霜在宫里周旋了这么些年，是知晓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
　　这小厮得令之后便离开了，方彧衔内心始终都是不安的，方偌冥忽然不见，若皇帝察觉到异样便遭了，何况方偌冥的失踪也甚是蹊跷，他不能不防着任何万一，现如今方偌冥早些找回来还好，若找不回来，怕是有人暗地动了手脚，方偌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失踪给自己找麻烦，不管是什么，他都要保证他与姨娘还有方偌冥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