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七月初

8、第 8 章

　　我拨通韩楚秦的电话，听着拨号的声音，我的心里乱作一团。
　　电话接通了很久他才接了过来，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醉意：
　　“念夏吗？”
　　“是我。”我抠着指甲，皱起眉头问道：“你喝酒了？”
　　“是啊。”
　　我和陆哲远离开的很早，难道是在此之后喝的？韩楚秦，你竟然——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对酒精敏感！这么做不是在找死？你想死是不是？啊？想死是不是？！”
　　吼完之后才感觉心里面空的很，我随手扯过一件外套，拿了手机钱包，快速飞奔下了楼。
　　改用手机给他打了电话：“在家等我。”
　　“念夏……”电话突然断掉，我的心中忽然一阵恐慌。
　　打车来到他的楼下，在我的催促下，本来要二十几分钟的车程竟然只用了一半不到。
　　没耐心等电梯，我改走了楼梯。十几层的楼爬得我气喘吁吁地快要死掉。
　　好不容易来到韩楚秦的家门前，按了门铃之后，我拼命拍打着他家的高级防盗门。
　　“韩楚秦，韩楚秦！”我抬高嗓门不住地嚷嚷，却忽然在看到一脸绯红的他的时候乖乖住了口。
　　打开门，看见他转身走向里间。
　　我带上门，一把扯过他仔细打量：“哪里不舒服？你……”
　　还没说完便被他堵住了嘴巴，韩楚秦灵活的舌头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满满地扑面而来。
　　我推开他，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你想死是吧？”
　　他骗我。
　　韩楚秦他，根本没有喝过酒。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十分无力：“骗我很好玩是不是？耍着一个不聪明的女人很有成就感是不是？现在你如愿了，心情是不是好很多？”
　　不带任何感情地望着他英俊的面容，我竟然不知道我这样能哭。
　　他有些慌神：“念夏。”
　　我甩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我走了，你保重。”
　　“念夏，”手再次被他抓住，“对不起。”
　　“不必了。”
　　“念夏，你听我说……”
　　我回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好吧，你慢慢说，我都会听。”只是，不一定再去相信了。
　　放羊的孩子，从来都是不被允许有第二次机会的。
　　“祁念夏，我爱你。”
　　我忽然笑起来，看着他的脸笑得很是开怀。
　　多么好听的谎言。
　　我捂住胸口，强压住快要散掉的心：“然后呢？”
　　他盯着我的眼，眼中有难以名状的痛苦。
　　“你给我讲过‘一个完美男人和一个不完美女人’的不完美爱情故事，我想知道，若你是那个女人，你会怎么选择？是选着陪伴那个病入膏肓的男一号，还是选择和深爱她的男二号在一起？”他看着我，继续问道：“要是你，心里面会爱上哪一个？”
　　我怔住：“什么意思？”
　　“你不用回答，我想我知道答案。”他静静地说，“虽然你以为你爱的是男二号，但其实心中深藏的那一个，却是另外一个，对不对？”
　　见我没有说话，他继续道：“既然知道你的答案，为什么我还总是想着将你留下？为什么还是放不开？”
　　他推开我：“你去找他吧，他生病了。”
　　我似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哲远，他生病了，说不定会死掉。”
　　现在我才知道，哲远的一次次消失，都是为了去治疗自己的先天性遗传病。
　　好像是心脏方面的问题，已经被医生无数次地预言过活不过而立之年。
　　多么狗血是不是？我没想到小说中的情节如今竟然会真实发生在我的身上。真是个，狗血至极的笑话。
　　他们曾经私下谈过这个问题，就在哲远回国后不久。谈论的主角，自然是我。
　　哲远不久之后还是要离开，这一次的手术却是万分危险。甚至，可能就此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他找到他，郑重地嘱咐了我的未来。
　　我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你们凭什么？”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有些暗沉：“现在他回来，你该回到他的身边。我留不住你。”
　　“是，”我狠狠地望着他，“你们谁都留不住我！”
　　转身离开，路上听见周杰伦吐字不清地唱着：
　　“怎么隐藏我的悲伤
　　失去你的地方
　　你的发香散得匆忙
　　我已经跟不上
　　闭上眼睛还能看见
　　你离去的痕迹
　　在月光下一直找寻
　　那想念的身影
　　如果说分手是苦痛的起点
　　那在终点之前我愿意再爱一遍
　　想要对你说的不敢说的爱
　　会不会有人可以明白
　　我会发着呆然后忘记你
　　接着紧紧闭上眼
　　想着那一天会有人代替
　　让我不再想念你
　　我会发着呆然后微微笑
　　接着紧紧闭上眼
　　又想那一年你温柔的脸
　　在我忘记之前
　　心里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你会看不见……”
　　我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