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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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说没有考核，但这堂课后的任务并不轻。作为半个非凡者，伊文杰琳需要先从几门神秘学语言学起，然后再逐渐掌握各种仪式魔法。
老师丢给她一摞书籍和一本厚厚的词汇对照手册，要求她先学习神秘学中最常用的古赫密斯文。
“下周过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有准确的发音，并记熟常用仪式材料的古赫密斯单词。”
伊文杰琳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空闲时间，终于彻底辜负了礼仪学老师的教导，哀鸣一声趴到桌上。
霍格尔丝毫没有对她降低要求的意思，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材料，“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是什么途径的？我的序列九是阅读者。提问，这条途径的象征含义是什么？”
被抽问的学生紧紧张张地坐直身体，脱口而出，“知识与智慧！”
“答对了。”霍格尔对她露出微笑，“我喜欢聪明的孩子。”
伊文杰琳觉得这大概算是夸奖，大着胆子问了个在心里盘桓已久的问题：“老师，我的父亲为什么把我送来，他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霍格尔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对她思路不够敏捷，无法自己得出结论感到失望。但看在她尚且年幼的份上，他还是好脾气地做出了回答。
“你的父亲也是非凡者，你的力量继承自他溢出的部分。只是你家这一支掌握的神秘学知识不成体系，他才把你送来希望你接受较好的教育。
“况且，就像我课上提到过的那样，对大多数人而言，非凡力量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教会有义务让意外成为非凡者的人懂得这个隐秘世界的规矩，不要滥用力量，给普通人带来麻烦。同时，也依靠非凡者处理一些常规力量难以处理的事件。”
伊文杰琳明白了，对于普通人，这些知识当然是隐秘的、宝贵的。但对她这样已经是半个非凡者的人，教会甚至愿意主动提供知识。
也就是说，那颗珍珠白送人了！
一直到亚兰来把她接走，伊文杰琳仍然气咻咻地反思着自己因信息不足而做出的错误决策。
庄园的书房内，迪尔温将一支手杖用力点在地面石材接缝处一个不起眼的圆形拼砖上。
砖面下压，壁炉侧面的墙上出现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门。机关设计得很精巧，所有结构平滑地展开，没有发出任何引人注意的声音。
迪尔温走进这间密室，里面存放着机密文件，也包括家族先辈的笔记抄本和他自己收集的书籍。
少量神秘学材料和神奇物品被更妥善地保存在具有特殊力量的金属盒子内，避免对其他物品造成影响。
他把可以给女儿看的一部分神秘学常识挑选出来，走出密室，让自己的男仆把女儿带到书房。
上完补习班的伊文杰琳好似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这个世界对她揭开了面纱一角，露出真实的混乱底色。
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并不那么容易理解和接受，好在律师途径对于智力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一大一小两个奥古斯都在书房内密谈，伊文杰琳被再次叮嘱，尽量不要让普通人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包括母亲、仆人和朋友。
被大量知识洗礼的伊文杰琳认识到危险性，答应了父亲关于使用能力需要手段柔和、不露形迹的要求。
今天唯一令她开心的是，迪尔温把自己用不到的一些没有危险性的材料全部给了自己，并同意开放一个小书房用于进行神秘学学习。
伊文杰琳抱着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来到独属于她的小书房，在父亲的指导下分门别类地在架子上整理。
迪尔温告诉她：“这是我存放物品的习惯，也是打开柜子的密码规律。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到我的库房里取用东西，记住我放重要物品的位置，去那里找，明白吗？”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噢，那家里每个人都是这样？”
她站在矮梯上，视线勉强与高大的父亲平齐。
迪尔温笑着把手搭在她背后，“妈妈有她自己的习惯。也许她想教你了，就会告诉你。”
用于制作符咒、熬煮药剂的器皿被陆陆续续购置齐全。在霍格尔的指导下，伊文杰琳的赫密斯语水平也在稳步提升。
随着眼界的开阔，伊文杰琳渐渐能察觉到非凡物品和普通物品的区别。在常规课程结束后，她指着之前见过的那支蜡烛，询问老师：
“这是一支带有宁静力量的蜡烛，对吗？”
霍格尔赞许地看着她：“确实。那么你来说一说，这是哪位神明的权柄。”
这个问题很简单，伊文杰琳悄悄舒了口气，快速回答，“黑夜女神。”
但她很快又困惑起来，“为什么我们可以借用祂的力量？”
“在回答你之前，你先告诉我，常见的指向黑夜女神的材料有哪些？”
伊文杰琳最讨厌霍格尔这一点，他总爱用一个问题来作为对她提出问题的回应。想从他那儿收获答案，她自己私下总是要做很多准备、读许多书。
她艰难地回忆，“金属是白银，植物是月亮花，还有其他带有芳香的精油……”
“大致正确，这些都是普通人也能使用的材料，所以调用的力量也是自然存在的。只有通过复杂的仪式魔法指向具体的神明，如果神明愿意，祂才会使用自己的权柄。
“蜡烛的制作方式很简单，是你现在可以接触的无害知识。想学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方法。”
看着学生亮起来的眼神，霍格尔好笑地给她过于高涨的热情降了降温，“当然，不是每一支都能够像我手里这支一样效果出色。除了要保证材料的配比准确，有时候还牵涉一些神秘学因素。
上完课回来的伊文杰琳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小书房。
艾维利亚知道女儿最近迷上了神秘学，这在贵族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和小女孩忽然喜欢上缝纫、绘画或者骑马打猎没有区别。
她自己小时候也相信过幸福药水和占卜未来的水晶球呢。
女儿一本正经地从库房里支取了蜡烛、处理好的金属薄片，又派负责采购的仆人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草药，在奥古斯都夫人眼里，都是小孩子的玩闹。
她几乎是纵容这一切的发生，默默等待着女儿年纪更大一些后，拿出来打趣她。就像自己的长辈、兄姐们所做的那样。
但伊文杰琳做得很认真。她已经意识到，保持平静有利于她能力的发挥，更精准、更稳定。
并且由于安眠的作用，如果蜡烛燃烧的时间足够长，可以让普通人轻易陷入沉睡，而不会察觉任何问题。这是非常有用的能力。
伊文杰琳碾碎了金丝桃、缬草根、转心莲和月亮花，按照老师提供的比例混合。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把家里订购的外形精美的蜡烛熔化成蜡油，用天平称量过足量的植物汁，混入其中。
连带着被提前挑出来的烛芯也饱浸过调配好的药液，拴上一个银钉直直地坠着，从空心的模具里穿过。
她一连做了五支，等待冷却脱模后，剪掉多余的烛芯，颇有成就感地端详着自己的成品。
虽然霍格尔说它没有什么危险性，但伊文杰琳不敢找人试验，思来想去，悄悄把其中一支放进了庄园里的马厩的灯台。
养马的老伊桑最近很困扰。
家里的马匹尽管白天精神又活泼，但晚上他去添的夜草总是剩下很多。
这是种娇贵的动物，吃得挑剔运动量又大，晚上不吃东西的话，很快就会消瘦无力。
贵族家没有农活要干，却尤其看重牲畜是否体形健美。原本，老伊桑敢拍着胸脯保证，家里的骏马拉到战场上去也称得上威武不凡，现在却活像破落骑士家充门面的玩意儿。
干了一辈子这工作，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儿。眼看着它们一天天瘦得肋骨都要凸出来了，倍感职业生涯遭受重创的伊桑发了狠，一把年纪举着风灯蹲在马厩门外守夜。
第二天，庄园里年幼的小姐恰好要去跑马。
她好像也被吓了一跳，绕着自己那匹温顺的小马走了一圈，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
老伊桑的一肚子苦水可有地方倒了。
“好小姐，这事儿可真是奇了。您是知道的，刚从贝克兰德到拜亚姆那阵子，家里的马都好端端的。这个礼拜开始，它们晚上净顾着睡觉，草也不吃，上好的豆料也看不上眼。比人嘴都叼，这还了得？”
一听这话，伊文杰琳尴尬地笑笑，大概明白自己是犯了错了。
老汉还在喋喋不休，伊文杰琳找了个借口把他支开，赶紧把她的匠心巨制收好了。
她清清嗓子，宽慰忠心可靠的老仆：“我刚来这里也有点不习惯，没准儿它们也是呢？既然晚上不吃东西，那白天的草料多添点苜宿、豆子，兴许过几天就好了。”
这个办法伊桑早就使上了，但是马不像牛羊会反刍，白天吃得再好，晚上不加餐也没用。他叹口气，不指望年纪轻轻的小姐能说出什么大道理，只是唯唯应是，心里继续发愁。
没想到，过了几天，情况还真就好转了。
伊桑终于放宽心，痛痛快快地喝了壶麦酒，把这事儿翻来覆去和老妻说，直把她说得连翻白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