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吃菜，掀桌了！》续谨

73、第 73 章

　　漕帮众人被抓的第三天，马舵主的寿宴也开始了。

　　只不过漕帮京都分舵的大门，却是冷清得很，完全不见有人来往。

　　“舵主，那几个陷害堂口的小贼，仍未找到！”

　　“都是一群饭桶！”马舵主怒不可遏，一拍桌子，鼻子喷气。

　　“舵主息怒。”一群漕帮人士跪了一地。

　　“广大人那边呢？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舵主。这......”一个手下犹豫了半天，才顶着暴风雨开口，“广府的大管家，把我们送去的东西，都退了回来。”

　　“什么？”

　　“不仅如此，我们之前孝敬给他的东西，他都按照清单，全数退回了。”

　　“什么！”马舵主先是暴怒，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连往后退了几步，瘫在椅子上。

　　虽说他是草莽出身，但是在京都这个地方打滚了这么多年，又爬上了舵主之位，可不是没有脑子之人。

　　他非常清楚对方这么做的意思，那就是与他切割了，对方与他划清了界限。

　　失去了权贵的庇护，这个舵主之位也不稳了。这让一心向上爬地马舵主又是震惊又是沮丧。他完全想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又是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完了。全完了。”马舵主喃喃自语，脸色灰白，完全没有一点过寿的喜悦，和前几日喜气洋洋的他判若两人。

　　“舵主。”手下之刃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支支吾吾地说着话，“现在也许还没到绝路，要不咱去走走宋侯爷的路子？”

　　“宋侯爷？哪个宋侯爷？”

　　“就是永恩侯府。他们家是广家的姻亲。小的之前曾经和侯府的马夫喝过酒，他是小的同乡。他说永恩侯府的门槛并不算高，那里有个姓宋的二管家，只要有钱，都好说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的句句都是真话。”

　　“好，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如果办好了，本舵主升你为堂口的堂主！”

　　“多谢舵主！”

　　马舵主看着像是回了口气，脸色总算好了点。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得自己那个败家儿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跨过门槛的时候还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跟头。

　　“你这蠢货！到底要干什么？”马舵主是气不打一处来。

　　“爹啊！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嚎什么嚎？你爹还没死呢！”

　　“爹！”马煜擦擦脸上的灰，不管自己亲爹一脸的嫌弃，凑到他耳边说道：“儿子遇到了一个贵人。”

　　“什么贵人？莫不是你那些狐朋狗友？”

　　“不不不，爹，这次我真的是遇到了一个贵人，是东厂的人。那天我在客栈，遇到铁甲卫的人来抓我们，那个贵人让人拿了牌子出去，铁甲卫一看，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走了。”

　　“你说的是真的？”马舵主还是一脸的狐疑。

　　“儿子敢发誓，绝对不敢糊弄您。”

　　“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小的听掌柜的说，是南都来的人，可能是勋贵。但是儿子跟在他身边一天了，觉得不像，倒像是京都之人。”

　　“你怎么知道的？”

　　“儿子听他的口音。虽说这位贵人一直在掩饰自己，但是他不经意间的尾音，儿子听出来了，绝对是京都口音。”

　　马舵主开始沉思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问：“你确定你还能找得到这位贵人？”

　　“我确定，我这几天都让人盯着客栈，今日那个贵公子搬进了一间新宅子，就在马道街上，后来还看到铁甲卫的于大人登门了。”

　　马舵主听着，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用着蒲扇大的手掌拍了拍马煜的肩膀，欣慰地道：“你总算懂事了。”

　　“儿子那是心疼您。那接下来，咱们也去拜访这位平公子？”

　　“好！”马舵主一挥手，大声道：“来人！备重礼！”

　　“是！”

　　***

　　丞相府。

　　华屋连片，丝丝杨柳迷人眼。

　　一间茶香四溢的暗室，里头坐着两个人。

　　“大人，小的担心这其中有诈。”

　　留着山羊胡的广光远神色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白雾，道：“他这就是明谋，就是摆明了说其中有问题，就看我敢不敢接招。”

　　说完，广光远满意地点点头，赞许不已，“五春真的是出师了。”

　　“主子爷，对这种背恩忘义之人，你还是莫要放在心上了。”

　　“广府养了这么多个孩子，只有他，才算是真正地把本事学到手。”

　　“主子爷，我觉得他也不过如此。他辛辛苦苦寻来的东西，不也是被义迎秋拿到手了？”

　　广光远摇摇头，看着桌面的那一个圆珠子，轻声说道：“你们真是小瞧他了。这个东西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你们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温经艺大惊失色，拿起桌上的圆珠，仔细地看着，还是没看出什么不一样。

　　“到这里看看。”广丞相指了指用于照明的明珠。

　　温经艺拿着拳头大的圆珠，就着明珠的亮光一看，上头写着两列米粒大小的字：广五春敬上，还请主子爷笑纳。

　　“什么？这怎么可能！”

　　广光远看着那几个字，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他还是非常满意，面带欣慰：“小五真是大有长进，不错不错。”

　　“主子爷，广五春这是什么意思？嘲笑我们吗？他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温经艺脸色铁青。

　　“不见得，五春是个诚实的孩子。当年他离开广府去往安东驿站之前就对我说过，如若他真的对不起我，那他会直接告诉我。你看，现在他不是直接说了吗？”

　　“主子爷。“温经艺心有不甘，同时也很嫉妒，不明白这小子怎么会被丞如此看中，还被主子一直维护着。

　　“你们还不是他的对手，就算知道五春没死，你们也抓不到他。再说了——”广丞相站起身来，来到案前，推开一幅画，“小五并不想真正的与我们为敌。”

　　“主子爷！如若广五春真的如您所说，那么下头的人也不会死的死伤的伤，小的这次也差点把命都在多罗山！”

　　“那是你们逼得他动手的。五春那孩子，一直都在说想好好活着。想来来是你们的所作所为，给了他威胁。”

　　“那小的们以后办事还得避着他？”

　　广光远摇摇头，轻笑着，语带宠溺，说：“不必如此，五春已经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了。不听话，就把他带回来，让先生好好教教。放在外面，越来越没规矩。”

　　温经艺面露喜悦，不敢相信，迟疑了一会才坚定地说着：“小的遵命！小的一定把广五春抓回来！”

　　广光远没有说什么，摆摆手，温经艺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而这位老者开始仔细地品画。

　　这一边，广五春又伸了个懒腰，他的脸上又重新上了易容，成了望玉楼那个运送馊水的老者。

　　“小爷，好了。”

　　“嗯，把人请过来吧。”

　　“是！”

　　很快，义迎秋的房门被人敲开了，这个脸色还带着疤痕的小少爷欣喜地走了出来，说道：“老前辈今天要见我？”

　　“是的，公子这边走。”小厮抬手引路，笑着道：“东家说前几日有所怠慢，还请公子海涵。”

　　“老前辈真是言重了，让我惭愧。”

　　“到了。公子请。”

　　“哈哈，老朽有失远迎，还望小友莫要放在心上。”

　　“见过老前辈。”义迎秋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言语更是恭敬，“当日在牢中幸得老前辈相救，才让晚辈捡回一条小命。老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快快起来！”
　　两人客套了一番，才坐了下来，桌上满是珍馐。

　　“老朽听说你是义家的小公子，先是多有怠慢啊。义家之人，义气云天啊！”

　　“老前辈过奖了。”义迎秋苦笑着摇摇头，“现在的义家，已经为天下人所不齿。”

　　“小友何出此言？”

　　“义家传承千年，忠君为国，却没想到今朝成了乱臣贼子。我们......有愧于祖先啊。”

　　“小友不必如此，我日前见过义大人，知道你们也是有苦衷。如今这世道......”假老者也摇摇头。

　　“什么？你见过我爹爹？”

　　“不是，是义将军，义夏山将军。”

　　“你见过我二哥？什么时候？”

　　“就是在大牢里的那一日。”

　　“什么？”义迎秋猛地站起，脸带余怒，冷冷地道：“那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是不敢吗？他也知道自己没脸见我们吗？”

　　“这老朽就不知道了。小友莫急莫气，义将军也是义薄云天之人，想来也是有苦衷的。”

　　“哼！什么苦衷？他自己走岔了路，连累得义家丢了千年的清誉，我要是他，好歹自己抹了脖子，也不丢人。哼！义薄云天，他不配！”

　　“小友，话不能这么说。”假老者正色道。

　　“老前辈，你是被他的伪装欺骗了，这个人——”义迎秋摇摇头，咬牙切齿地道：“特立独行，去了平戎军就不说了，好歹是为国效力，但是却是心性不佳！不能深交！”

　　“哦，此话怎讲？”

　　“这事说来话长。老前辈，这是家丑，晚辈就不多说了。”

　　广五春摇摇头，举起酒杯引了一口，慢悠悠地说着：“我还以为能听听义家小少爷的轶事呢。唉，真是可惜啊。今日真是没有耳福。”

　　“老前辈，你是什么意思？”义迎秋听出了对方的冷嘲热讽，面色开始冷了下来。

　　“义少爷，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