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吃菜，掀桌了！》续谨

72、第 72 章

　　亭午，京都还是戒严状态，铁甲卫来回穿梭在各个大街小巷，时不时就把可疑人等抓回大牢。
　　客栈里头，平公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临窗的位置嗑着瓜子。
　　马舵主的大公——马煜正在恭恭敬敬地给对方端茶倒水。
　　“ 噗！”的一声响起，平公子把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皱着眉毛不悦地道：“这到底是怎么泡的茶？这是人喝的吗？”
　　马煜赶紧赔笑着，几步上前接过了平公子扔向他的杯子：“平公子，都是我的……啊呸，都是小的错，小的再重新给你沏壶茶。”
　　“算了，再喝你沏的茶，本公子这条命都快没有了！”
　　“公子息怒！”跟在平公子身边的侍从赶忙上前安抚，还笑着道：“公子，小的今日出门，可听到了几件有趣的事情。”
　　“快说说！”
　　“第一件——”仆役先是瞥了马煜一眼，笑着说：“听说昨晚漕帮的堂口，被人点了一车烟花。”
　　“点烟花？这是什么事？这大年都过了，再说京都现在不是宵禁吗？”
　　“公子，你有所不知。这烟花点的，可把这漕帮堂口的人吓得屁股尿流，纷纷跑了出来，说是有人点了火药。可回头一看，就是一车烟花。”
　　“哈哈哈！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还说什么水上猛龙！”平公子乐开了怀。
　　一旁的马煜听着先是一怔，随即脸色铁青，但还是得努力堆出笑容。
　　侍从又接着说道：“更有乐子的是，这漕帮的人，被人吓跑后又跑到了另一个堂口，结果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快说快说！”
　　“把人家一个老头子给吓到了，这老头子说是自己的馊水把车让人抢了。漕帮这群惊弓之鸟不信，非得说人家是居心叵测之人。到最后，引来铁甲卫，让铁甲卫都给抓到大牢里头去了。”
　　“哈哈哈哈哈！”平公子是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漕帮之人怎么这么可笑？先是被烟花吓到了，又被一老头子给吓着了，这还能称为过江猛龙？我看就是一只蚯蚓罢了。”
　　“公子说的是！”
　　“公子真是一针见血。我看着漕帮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几位随身伺候的侍从也在一旁捧着场。
　　马煜的脸黑得像锅灰，气得胸口直喘粗气。
　　“怎么？马煜，你不服？”
　　马煜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面容扭曲，还在尽量挽尊：“平公子，您说笑了。据我了解，您说的这个堂口并不是漕帮的，是别的小帮派以我们的名义行事。”
　　“哦，没想到你们漕帮如此心大。居然还能让人冒名行事，真是让本公子开了眼了。”
　　“这……这……”马煜词穷了。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整晚都跟在平公子身边伺候，根本没来得及和下头的人通消息，想说什么也找不出点来。
　　侍从继续说：“还有更好玩的事呢，公子你还想不想听？”
　　“听听听！快说说！”
　　“这漕帮的人被带到铁甲卫的大牢之后，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居然干起了劫狱逃狱之事，顺带还把铁甲卫的牢房给炸了。”
　　“什么？！”马煜一脸的不可置信，抢在平公子之前说话。
　　平公子也皱着眉：“漕帮这是发什么疯，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铁甲卫的大牢也敢去劫狱？还把人的牢房给炸了？”
　　“没错，听说大牢里是死伤惨重。铁甲卫损了不少人，现在正在满大街的抓漕帮的人呢，现在衙门都是被抓的人。”
　　马煜听得更是心焦，忍不住直搓手，随后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平公子跟前。
　　“平公子，求您救救我们漕帮吧！漕帮一向行事有规矩，绝不会如此做事。这肯定是哪方宵小，借着我们的名义做的。平公子！你可要明察！”
　　平公子没有理会他，而是问侍从：“现在外头只有铁甲卫的人吗？”
　　“这倒没有，听说东厂也介入了，顺天府想来也不会旁观。很多可疑人等，都被带到了顺天府的大牢里。”
　　马煜听着更是慌张，“咚咚咚”地开始磕起头来：“平公子！漕帮冤枉啊！”
　　“住嘴！”
　　这时，客栈下头传来了喧闹声还有尖叫声。
　　“铁甲卫办事！奉命捉拿嫌疑人的！速速离开！”
　　“大人！听说上头有几个漕帮人士！”
　　“立即将他们捉拿归案！”
　　“是！”
　　全副武装的铁甲卫立刻向着二楼冲了上来，“乒乓乓乓”地开始踹门捉人。
　　“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
　　“几位大人，您几位行行好吧，小老儿这是小本生意。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客栈掌柜苦苦哀求着。
　　马煜见状，脸色大变，边磕着头边道：“平公子！求您救救小的！”
　　几个仆役眼观眼鼻观鼻，低下头看脚尖。
　　“哼！你们漕帮自己干的好事，还想要我来给你们兜底？”
　　“平公子！漕帮真的是冤枉的！求求您救救小的！小的定会证明漕帮的清白！”
　　“你真的确定你们是被人诬陷的？”
　　“小的敢打保票！如若真的是漕帮人自己干出这样的事，那小的先把他们剐了！”
　　“那好，看在你这一日来伺候得还算尽心，那我就伸把手。”
　　“多谢平公子！”马煜大喜过望，又咚咚咚地磕起了头。
　　“让他们走！”平公子挥挥手，一个小厮立马出去了，站在走廊上。
　　“前方是什么人！铁甲卫正在执行公务，速速避开！”
　　小厮拿出了一个腰牌，在几位铁甲位面前晃了一下。这几人面面相觑，随即一拱手，语气软了下来：“原来是大人在里头，那小的就不打扰了。”
　　小厮一拱手，依旧站在门前不动。
　　这群铁甲卫见着，动作放轻了不少，略过这几间房间，继续抓人。
　　不一会儿，客栈都被他们搜寻了个遍，也抓到了几个嫌疑人，绑成一串，拖着走下楼。
　　“公子，他们走了。”
　　“嗯，这地方乌烟瘴气的，过几日我们也换个地方，这实在是住不下去了。”
　　“那小的就先去寻个好宅子，还请公子忍耐几日。”
　　“好！”
　　“平公子，那我们呢？”马煜心慌慌的，听着这话，平公子似乎没打算将他们一起带走。
　　“你不是想要洗刷漕帮身上的冤屈吗？你在这怎么做事？你不会还想待在这？”
　　“平公子，我……”马煜苦着脸不知道说什么。现在铁甲卫大肆捉拿漕帮之人，自己一出去，肯定会被人抓到大牢里。只有跟在平公子身边，才能保证安全。
　　“走走走！来人！把人送出去！”
　　“是！”几个仆役来到马煜身旁，做出了一个请的架势，马煜还想赖着不走，但立马被人架着扔了出去。
　　几个漕帮随从见得大少爷如此，也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马煜才带着人灰溜溜地从后门走了。
　　待到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小石子悠悠地说道：“你可得收着点，莫要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平公子了。”
　　“我心里有数！你莫要磨磨唧唧的！”
　　“是吗？”小石子冷哼一声，又说道：“小爷让你办这件事，可是对你寄予厚望。你莫要把事情办砸了。”
　　“我知道！”小平子更是烦躁了。
　　“过得两日，是马舵主的大寿吧。小爷传讯，让你去寿宴上露一露面。”
　　“还有呢？”
　　小石子神色平静地摸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放在了桌子上，说着：“剩下的，你心里清楚。”
　　话一说完，小石子越上房梁，无声无息地趴在上面。
　　小平子微微叹了口气，拿起那个小药丸，低着头，神色不明，过了良久之后才扯开衣袖，把药丸放了进去。
　　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小石子的眼里，对方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
　　终于睡足的广五春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起了床。
　　小厮适时地在外头拍了拍门，轻声道：“小爷，小的进来了。”
　　“嗯。”
　　小厮端着水盆，恭恭敬敬地伺候着少年洗漱。
　　“看你这副神情，可是有话要说？”
　　“小爷……”小厮吞吞吐吐的，过了好一会才像下定决心一般，闭着眼说道：“您在光楼拍下的东西，有一件丢了。”
　　“丢了？”广五春一边用丝巾擦着手，一边挑眉问：“怎么丢的？”
　　“不是外贼，像是屋里有人把它拿走了。”
　　“丢了什么东西？”
　　“乙字号的药丸。”
　　“哦，那就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不必上心。”
　　小厮听着，暗暗松了口气，神色好了不少，开玩笑道：“今早我们发现东西丢的时候，可把小的们都吓坏了。”
　　“哼！让你们不上心，这回知道害怕了吧？就该偶尔吓吓你们，都给我长长心眼。”
　　“小爷教训得是！小的们以后一定打起精神来，绝对不会让家里的老鼠再偷东西。”
　　“说到可以做到。”少年把丝巾放回水盆里，整了整领子，又问道：“今日外头可有什么动静？”
　　“一切都按照您的预料，铁甲卫的人正在大肆抓捕漕帮之人，漕帮的马舵主可是气得直跳脚，求助无门。就连上广家，也是吃了闭门羹。”
　　“那就好。希望马舵主喜欢他的这份大寿之礼。”
　　“他肯定是终身难忘。”
　　“嗯。”广五春就着铜盆里的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面带笑意，但眼底却是一片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