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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红纱绸下意中人 ...
陶清染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是红月坊夜间灯光彻亮,看不出外界时辰。
他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沉,好像有人在床边来看过他,坐了不知多久,还给他喂了药。
他起身朝外面走去,也不知道陶盛的毒解了没,看起来挺严重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好,现在指不定还睡着呢,他要去看看她。
只是当他刚一打开门,就被眼前的盛况迷了眼,弯曲的长廊如同客家围龙屋一般圈成圆弧,总共三层,每一层都挂满了各色灯笼,明亮耀目,与垂下来随风飞舞的红绸交相辉映。
中间空出来的大厅直通三楼,最高处悬挂着一个大花球。此刻的红月坊里挤满了人,男男女女,各自围作一团谈笑,也有落单的四处闲逛,大家像是应和某种节日一般齐聚于此。
陶清染自来到这边后还没见过如此热闹的景象,便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了目光,完全忘了他本来要做的事。
话说原主由于自视甚高,且早就心有所属,所以从没进过红月坊,便也没有相应的记忆。其实那次陶盛带他路过红月坊时,问他要不要去逛逛,他很想去的,毕竟这也算是这个世界独有的文化,但是他碍于面子便拒绝了。
现在看来,还真没辜负他的期望!
突然,顶上的花球爆开,无数红色纸条从各个角落纷飞而下,所有人都兴奋地伸手去接。
出于好奇,陶清染也接了一片,发现这纸条被裁成了红叶的形状,也就半个手掌的大小,背面用细笔勾勒出一只熟睡的猫儿,煞是可爱。
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些红叶签纸是怎么回事,后面的图又代表什么,原主也对红月坊的事知之甚少。
再次抬头时,他看见一身黑色锦缎的陶盛就在对面,背对着自己,周围的彩色花灯,漆红雕花木栏,就连周遭的人群都穿得喜庆鲜艳,她的一身黑看起来格外显眼。
但他还没来得及靠近陶盛,一名粉衣男子就先他一步在陶盛面前扭捏地行了礼,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做工还算精致的香囊,羞涩地递给了她。
陶清染一时顿住了前进的脚步,什么情况,她桃花运这么好的吗?红月坊实行匿名制,那这些人应该都不知道她裕王的身份吧。
好在陶盛什么也没说地拒绝了,不过男子似乎并不想轻易放弃,仍旧在她面前极力说着什么。陶清染又小心地走近了几步,听见陶盛不露波澜地说道:
“公子还是请回吧,在下已心有所属。”
男子微微愣神,似乎没有想到有人会拒绝自己,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娘可是工部尚书大人,我是家中嫡子!”
男子的语气似乎在说,以本公子的身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还不快感激涕零地收下香囊,择日来提亲!
陶盛面不改色,道:“红月坊内不得提及外界功名地位,你犯禁了。”
陶清染在心里偷笑,还尚书大人呢,知道你面前这人是谁吗?敢跟裕王殿下拼娘,真不知道你咋想的。
就在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时,陶盛却转过身,笑道:“清染哥哥既然来了,为何站得这般远,过来。”
陶清染见自己身份暴露,便尴尬地走了过去,他应该没有打扰他们吧?
“他就是你中意的人?”男子突然指着他,神色气愤地说:“这种出门连面纱都不系的浪荡男子也能入得了你的眼?”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走的急,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在凤鸾,男子出门不戴面纱者,轻则被人羞辱唾骂,重则触犯律法。
“说谁?嘴巴放干净点!”陶盛斜眯着眼睛,寒光凌冽。
男子被她的气场吓到了,但还是鼓起勇气,扬声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大庭广众不戴面纱,不是浪荡是什么!”
这一声高亢的声音立即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大家纷纷转身向声源地看去。
陶清染羞愧得把头埋得低低的,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要是被这么多人看到,那他跟失了清白有什么区别?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陶盛挥手不知用什么斩断了一截飘飞的红绸,红绸随着风的惯性稳稳地落在陶清染的头上,盖住了他的面容,也阻挡了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
她牵起他的手,向人群外侧走去,并在路过男子身旁时,小声地说了一句“让你娘今后小心着点,本王盯上她了。”
男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瘫软在地,能在凤鸾自称“本王”的人除了裕王还会是谁?那被裕王盯上又意味着什么?
陶清染被红绸盖着,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任由陶盛拉着拐过一个又一个弯道,他突然觉得这一幕十分眼熟,仔细回想后发现,原来之前她也是这样牵着自己躲开女皇的。
透过红绸,他只能看见陶盛打了金边的黑靴和垂下来的衣服下摆,可是当他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暖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这个还未成年的女人可以让自己托付一生。
陶盛又带着他回到了房内,帮他把红绸取下,陶清染立刻心急地问她,“你的毒解了吗?有没有好点?”
她愣了愣,笑道:“还有些余毒未消,休息几日即可。”顿了会,又道:“清染哥哥呢,还疼吗?”
陶清染当即就想回答“疼!疼死了!”,谷柒只说要取他的血,他就以为只是随便取一点,可没想到要取离心脏最近一处的血,而且为了保证血中的药效不散,不能使用任何麻醉药物,还要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祁老居然一脸讪笑地告诉自己失败了,要重新取药引,天哪,难道他们不知道伤口被再次划开有多痛吗?
就这样,前前后后也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反正他在听到那句“终于成功了”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血像是要被抽干了一样,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疲倦。
不过这些他自然都不会告诉陶盛,救人是挺伟大的,但若是借此撒娇求安慰,那不是显得他太矫情了,所以他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说:“啊,还好还好。”
谁知陶盛换了个语气就说:“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敢放血,万一人家把你血抽干了,也没练出解药怎么办”
陶清染立刻反驳回去,“喂,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什么叫血抽干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嘴欠。
“行,那我就……”
“等等,你别动!”陶清染打断了她的话,伸手从她头发上取下一片红叶签纸,应该是回来的时候沾上的。
“这个我刚才也接了一片,但是我发现好像每个上面画的都不一样,可是你看,咱俩的图案是一样的。”他把两张纸都展开给陶盛看,确实是一模一样的两只猫儿。
“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啊?”
陶盛看着两张签纸,一时间竟愣住了神,陶清染不清楚红月坊的习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红月坊内的规矩,一般情况下,男女双方看对眼便交换信物,之后就可以谈婚论嫁。但凤鸾人信缘,认为一切姻缘皆缘定。
因此每个月的十五,红月坊都会借满月之势开办灯会,以各种形式为青年男女牵线搭桥,所谓“十五夜,长明彻”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他手中的红叶签纸,花球内装着数万片纸张,一到时辰便会爆开,纸片上的内容两两成对,包含图案、诗句、乐曲、谜面与谜底等等。
所有人只能从空中接,且只能接一片,寓意专一,接到后可自行在坊内寻找另一个持有同样纸片的人,如此便是缘分了。
可是就像陶清染不告诉她取心头血到底有多疼一样,她也没有将这些规矩习俗细讲,只是隐晦不明地说道:“意思是……我们有缘。”
“什么缘?”陶清染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就后悔了,有缘就是有缘嘛,还什么缘,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
“啊……确实挺有缘的哈。”为了不那么尴尬,他慌忙地寻找话题,“哦对了,刚才那名男子……”
所幸陶盛也没有在意,“清染哥哥不用理他,就当是条疯狗乱吠好了。”
陶清染松了口气,立马接着她的话说道:“不是吧,人家好歹对你倾心以待,而且模样也生得不错,你这个样子岂非绝情了些?”
陶盛反问他,“清染哥哥觉得他好看?”
“嗯”虽然戴了面纱,但他还是能透过去隐约看到那个人的脸,“算是眉清目秀,清新出尘吧,年纪又正当婚嫁,不是和你刚好?”
只是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的这番话里满是酸味。
陶盛突然靠近他,说:“那哥哥瞧瞧,阿盛的样貌如何,可入得了哥哥的眼?”
看到突然贴近的脸,陶清染心里猛地一悸,心跳不止,哪还敢看,连忙将头偏到一边,道:“裕王殿下自然是风神俊朗,仪表堂堂。”
他以前就观察总结过,陶盛的脸骨骼分明,眼睛是琥珀色的,凌冽邪肆,总的来说绝对是那种能一眼就让男子脸红心跳的标准,所以外界的某些谣言也不是毫无根据。
“只是这样吗?哥哥可要瞧仔细了,我也正当婚娶。”声音低沉,像是贴着他的耳朵在说。
她的这句话差点让陶清染失去理智,脸上红晕灼烧,心脏跳得厉害,好像要将缝好的伤口撞开似的,她是在……表白吗?
不不不,不会的,陶盛对他?不可能的,她就算心悦某个男子要表白,也会找一个年纪相当又门当户对的才是,他可足足大了她五岁,一定是他想错了。
他现在脸上烧得厉害,得赶紧找个地方冷静冷静,这个房间里气氛太尴尬了,“我……我不听你说了,我要出去一下!”
可是陶清染刚刚准备拉开门出去时,恍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面纱。”
刚才就是因为面纱才差点闹笑话,他可不敢就这样走出去了,于是只好折回来在另一边翻找起来,嘴里还碎碎地念着:“面纱……面纱呢,放哪了?”
“这么大个屋子连条面纱都没有吗?”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更尴尬,他嘴里就没停过,“谷柒这个坊主怎么当的,新上任的吧,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准备,万一有客人急需怎么办?”
可是这边都已经找完了,也没发现半条纱巾的影子,他又不敢往陶盛那边寻,“不……不会真没有吧?”
天哪,快来个人救救他吧,要尴尬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嘴里说了些什么。
“陶然。”
“嗯?”
!!!
他没注意顺口就接了话,这下可好,已经不是尴不尴尬的问题了,他身份暴露了呀,会不会被陶盛一掌打死,或者被当成妖物绑到柱子上活活烧死?
他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你那天没事问她认不认识陶然干嘛啊,人家明明不认识的,现在好了吧,身份被人拆穿了。
就在他思想陷入无限混乱,一遍一遍问自己怎么办的时候,陶盛已经起身走到了他身后,他顿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陶盛只是伸手将一条浅色丝巾递到他面前,说:“你的面纱。”
陶清染小心地接了过来,道:“谢……谢了。”原来竟真的在她那边。
于是他赶紧系上面纱,头也没回地逃走了,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房间里。
不知走了多远,外面依旧人声鼎沸,喧闹非常,可他的脑子比这里还要乱。
他看见面前有一对男女,女人拿着扇子像个书生,男子低头攥着香囊,怯生生的样子惹人怜爱,两人手里各捏着一张红叶签纸。
女人摇着扇子,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心悦君兮君不知。”男子回道。
女人收回扇子,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公子与在下此前多次偶遇,如今又有红叶做媒,看来你我二人确有情缘啊,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男子瞬间羞红了脸颊,思虑再三还是将手中香囊递了过去。
看到这儿,陶清染哪里还会不明白,他摊开手掌,两张签纸揉得皱巴巴的,他将签纸展平放在手心,两只小猫还在熟睡着。
红月坊原本就是求姻缘的地方,那他还追问陶盛他们是什么缘,能是什么缘?情缘,姻缘!
当天晚上,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上演了无数猜想,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陶盛是喜欢他的,但是心里又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只是他在痴心妄想。
于是他决定明天必须把事情弄清楚,要不然自己可能还是会睡不着的,所以第二天,他就带着那个玉佩去找陶盛了。
“这个是你的吧?那天不小心落在我这儿了。”
陶盛接过玉佩,一脸平静地说:“这个玉佩……是我母皇当年特意为父君打造的。”说着又似乎陷入了回忆里,“采用了最上乘的鱼骨白玉,聘请最出色的雕刻大师,费时整整三个月才得到的。”
陶清染听着,忍不住啧啧两声,道:“那一定很值钱了。”
“哈哈,何止是值钱啊”陶盛被他逗笑了,说:“当时江北有个以写话本为生的秀才,专门写了一本书,叫《一玉难求》,后来因为这本书做了当地的县官,你说呢?”
陶清染羞愧地“哦”了一声,皇家的东西如何论值不值钱,况且这个玉佩相当于先帝和淳德皇后的定情信物了,而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值钱?他果然就只是个俗人!
陶盛突然停止了笑,她说:“这也是我父君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声音满是沧桑,如同从记忆最深处扯出来的。
他也收起了玩笑,道:“那这个玉佩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了,你可得收好,别又丢了。”
“对啊,它很重要。”陶盛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所以哥哥要帮我好好保管。”
陶清染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连忙摆手道:“我保管?不……不行的,我都是个丢三落四的人,保管不好的,你,你还是……”
“哥哥”陶盛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道:“难道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什么……”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懂吗,他只是怕。
如果这是旁人的经历,让他以第三者的视觉来看,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说,这个女人肯定喜欢他呗,而且还是预谋已久的那种。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又总觉得还有其他的可能,万一不是呢,万一他自作多情了呢?
“是不是我昨天的话没说明白,如果是的话,那我就重新说一次,你听好。”陶盛看着他的眼睛,严肃,深情,庄重,她说:
“我爱上你了,阿然。”
写了这么久,他们终于表明心意了,我太感动了,撒花撒花~
感谢醉欢小天使的3瓶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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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纱绸下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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