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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后半夜,几员大将终于结束了一波三折的夜晚,回到雪屋。肖役说要醒酒,一头扎进了阳台。

      “走,晓尘” 方心赖兮兮地冲王晓尘伸手,“跟我去洗澡”

      王晓尘没出声,眼神里一万个拒绝,全身上下都在表示,你有病吧!

      “哎走啊,求你了”,方心软得像个大姑娘,一般人真不知道这么个大高个怎么做到的,“就陪我洗澡吧。”

      “不去”,王晓尘直接低头。

      “快走,哎呀好弟弟——”方心开启撒娇模式,操作自如毫无压力。

      “等天亮吧。”王晓尘不吃这套。

      “我真必须现在洗澡,真的!等到明天早上我身上要开花了。”

      王酷盖仿佛没听见。

      方公主继续,王晓尘脑袋很疼,嗡声反问,“你怎么长大的?”

      “小时候不洗澡,脏大的。后来这不是小役陪嘛……”,姓方的毫无廉耻之心,说这话时候脸皮上一点重量都没有。

      王晓尘猛地抬头,满含杀气地盯着他,奶膘鼓鼓。

      “反正我看出来了,我找他就是招惹你,找你就是招惹他”,方心振振有词,“你挑一个吧!”

      转眼又觉得不行,“哎呦别挑啦,从今天起这个澡必须得你陪我洗!”

      王晓尘一愣,没听懂似的微微低头,低头之间嘴角一抹看不出来的笑。

      方心继续,“你去不去!” 又马上变撒娇脸,“哎快走了,我都说这么多了还不动,叫不动你我还真去找小役……”

      话还没说完,方心只见眼前一个人影窜起,“限你五分钟洗完。”

      王晓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漫长的五分钟的,只记得出来时候肖役已经回了屋。

      屋门留了一条缝,暖黄的光线流出,就在王晓尘经过之前悄然灭了。王晓尘随后也很快睡下了,为了赶紧忘了陪洗澡一事。

      夜短梦长。

      好像还没真正睡着,王晓尘的被子被嚯的一把掀开。

      方心留下一个十分不耐烦的背影,和一声十分不难烦的介绍 “小J!”,就走回去重新睡觉了。天还没亮透。

      可能所有人都上辈子欠他的,可能他上辈子被全人类背叛了,晓尘想。简直没力气去追究。

      靠近门的地方站着这个叫小J的男孩,十二三岁的样子,全副武装,衣服帽子都已经穿戴好,厚厚的手套抱着一张很小巧的雪板,感觉下一秒就能从雪坡冲下去。然而此刻他正满脸鄙夷地盯着眼前这个半裸的新任教练。

      王晓尘一脸僵硬冲他笑笑,有点尴尬。

      这孩子起得也太早了,不是说不好带么,这么勤奋?!王晓尘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清了清嗓子,又发现自己一句法语不会。于是也没说话,拿起衣服去卫生间冲澡。进去之前犹豫了一下,用蹩脚的英文叫小J坐客厅稍等。

      出来时候小J正坐在餐桌边,除了手套什么都没摘,大衣帽子还捂得严严实实。正在喝咖啡,慢条斯理地吃黄油面包。一瞬间王晓尘有种破了次元壁的奇妙感——法国也看舒克贝塔么?

      王晓尘也在对面坐下,倒了一杯咖啡自己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J吃东西极其认真,还极其慢。

      王晓尘喝完了咖啡,吹干了头发,小J还在吃。

      王晓尘又起来换好了衣服,灌满了水,小J还没吃完。

      法国人吃东西,真催不得,连早饭也一样,要模要样的。反正也不急,天刚亮,于是王晓尘又在他对面坐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开始玩手机。

      好容易等到小J吃完,晓尘也没当回事。谁知一分钟后,这个吃黄油面包吃了一个世纪的小孩,用军人般的速度整理好穿戴,雪板又抱在手里,重新开始对王教练施以死亡凝视。

      我天。晓尘崩溃。

      手忙脚乱收拾雪具的时候,方心起床了正好从卧室出来。

      “哎王晓尘你可真能磨蹭啊,都多半天了!”

      “我……” 王晓尘有点冤。

      小J可不结巴,扭头用法语跟方心不知道说了什么,戴着大手套的俩手还比划了两下。

      方心听完呛声晓尘,“你!还玩手机!我以为你睡太少了起不来床呢。”

      “……我那是等他!他……” 王晓尘远远看见小J在笑,冲着他的方向,很是挑衅。

      他是故意的!这小子故意!

      没等王晓尘说完,方心看了看小J,又说,“你好歹让孩子坐着啊,这么站着等你多累啊”。然后二话不说拎过小J的板子立在墙边,把小J整个人按到了沙发上,大摇大摆地去洗澡了。

      随后又退回来一步,仰着头、眯着眼:“收拾好你们先去,我叫小役去找你们。别让我大儿子等急了!“

      谁TM是你大儿子!王晓尘无奈瞥了瞥小J,呃…… 算了,爱谁儿子谁儿子吧。

      王晓尘匆匆忙忙穿戴好,临出门还在肖役门口转了两圈,等了一会儿。

      昨晚就跟役哥弄得不清不楚,这么撂下他出门好像不太好,又不知道他几点起来、什么时候能见。奈何肖役屋里一直也没有动静,眼看着方心就要从浴室出来,小J一张冷漠脸,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出门。

      一上雪道,王晓尘立刻感到今天要自身难保。

      小J一马当先,带他来到Les Duos Alpes最高的缆车。还没到顶,王晓尘就觉气温比刚刚低了八度。

      一出缆车,直对一条难度中上的红道。这两天王晓尘还没滑过红道,心里稍稍有点打鼓。

      小J并不等他,一头窜出去,风一样的没了影。

      不是让我带他么…… 王晓尘知道这男孩雪里长大,这雪山就是他的家,但既然要他看着,怎么也得看在视线之内吧。

      扣上雪板,紧追出去,王晓尘上雪道不足十秒,就径直摔了个实在,外加霸气侧溜十来米。

      ……什么鬼。王晓尘艰难爬起来,几乎能感觉得到后背摔出的红印子。

      海拔高,又是早上第一批滑,一点浮雪也没有,雪道上都是冰,又滑又硬。

      接着向前滑了有两百米,还是不见人。王晓尘有点担心,前有岔路,如果选了不一样的方向,人就跟丢了。

      这时听到一声口哨,王晓尘回头往上看,小J在他身后十几米的靠边处悠哉游哉地吃着香蕉。小猴子在耍训猴师的既视感。

      王晓尘无语。摘了雪板,一步一步往上爬,刚要爬到小J位置,只见这猴子雪板一抬,起身冲下,换刃时候溅了王晓尘一裤腿的冰渣子。

      王晓尘只得又咬牙跟上。心里安慰道,好歹还知道等他,没有分岔口直接把他人甩掉。

      刚跟上,小J突然一停,坐地假摔。王晓尘下意识急停,身体倾向小J,没顾上脚底下,瞬时就摔了个侧空翻,下巴着地,险些咬破自己舌头。

      王晓尘踉踉跄跄起身,从牙床子到脑仁一阵发麻,摸一摸,感觉自己下巴还在。还好脖子和脸都捂得严实,里边都震碎了,皮还是好的,一点没破。

      吃了教训,王晓尘不走了,朝小J摆摆手:你自己玩,我歇会儿。咱俩道不同不相为谋,各活各的吧。

      小J好像意识到自己玩过了,围在王晓尘身边,滑两步停两下,不离开。见王晓尘不起来,又过去推推他肩膀,像只知错的小奶狗。

      王晓尘心软。

      好吧,事不过三,再给你一次机会。于是站起身,缓缓起步。

      小J这次不冲刺了,稳稳当当地滑,不快不慢。

      王晓尘终于舒口气,好好滑这不是挺好么,瞎闹什么!带个熊孩子真不容易。怎想刚一放松,小J在前面减速,然后毫无预兆一个横切过来,照直就要撞上王晓尘。

      王晓尘急忙刹车闪躲,好险没撞到,又一个狗吃屎!而小J仿如只是打了一个忽闪,灵巧地转过弯,连王晓尘碰都没碰着,此时的姿势仿佛在说,你躲什么,我就是走个横线。

      涉世太浅,掉以轻心了。

      堂堂酷盖,也有今天。王晓尘心里有股不服输的气,每每奋起直追,总是恰好落到猴J的“圈套”里。圈套都是小伎俩,但对付王晓尘足够了。

      一个上午下来,王晓尘渐渐觉得,小J对这里雪道不仅是熟悉,而是如履平地,捉弄他完全是手到擒来。就好像在自己卧室玩捉迷藏,一点悬念都没有。

      直到阳光直射在头顶,没等到肖役影子,也收到消息,王晓尘心里隐隐约约惦记着。吃完午饭,他几次想问肖役来不来,把字输入进了对话框,没发出去。反正等下把猴崽子交给苏苏,自己就能回去了。这么一想,苏苏真是天使。

      王晓尘关了微信窗口,打开谷歌翻译,输入“老炮咖啡店怎么走?送你过去。“ 翻译成法语,拿给小J看。

      小J吃完了最后一口鸡排,乖乖点头。

      半个小时之后,王晓尘只觉得跟着小J在几条雪区来回绕,一会儿坐缆车,一会儿爬山路,有些地方看着还特别眼熟,好像走了不止一次,这才发现又被小J坑了。

      “猴崽子……“ 王晓尘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明目张胆地涮着玩了。

      喊他不听,王晓尘脱下一只手套,瞄准了,重重扔在了小J头上。

      小J自然知道被他发现了,非但不停下,反而格外漂亮地换到前刃,弯腰捡起了手套,一边面朝王晓尘倒滑,一边得意洋洋地晃着手套。隔着头盔都能看见他眼睛里的不屑:这么久才发现!来拿你的手套啊!

      如此又是一番你追我赶。

      太阳将将落到了山脊,王晓尘才想起看时间。这一天,托了猴王的福,出了十身八身的汗,肺被气炸了二百多回。雪服内外,冰火两重天。

      早上方心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晓尘和小J已经走了。方大神幸灾乐祸地一阵偷笑。好弟弟想感受凡间疾苦,碰上小J绝对分分钟给你满足。

      肖役还睡着,方心也没吵,昨晚都是后半夜睡的,至少他们仨里面还有一个能补觉。直到他黑山训练都回来了,肖役屋门还关着,方心才觉得不对。

      进屋一看,肖役裹着被子、一头虚汗,脸色比床单还白。一摸,发烧了。

      白粥,蜂蜜水,彩虹糖。方心拿出照顾苏苏的病号三件套。

      “昨儿吹风凉着了吧?“ 方心倒仰在肖役床的另一侧,脚朝天伸出两米高。

      “嗯。“ 肖役喝着粥答应。

      “该!“ 方心说。

      这粥熬得实在好,肖役觉得方心说得挺对,又嗯了一声,点头收下。

      方心一个跟头翻身起来,“你还嗯!“

      “说得没错啊“ 肖役吹粥,脸上很没精神。

      方心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你过来”,声音倒挺客气。

      肖役往那边挪了挪。

      “再过来点” 方心继续招手,然后手背放肖役凑过来的脑门上摸了摸,感觉温度下去了点,“好点了?”

      “嗯。” 肖役猫一样回答。

      谁知方心的手顺势加了力道,朝他脑门上一推。

      “啊……” 肖役要叫没叫出来,闷哼一声,回过头来看方心,欺负病号啊。

      “王晓尘这两天老围着我转悠,你发现没?” 方心说。

      “那还不好……” 肖役挨了一记推,一时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

      “是挺好的,” 方心盘起腿,往嘴里倒了小半包彩虹糖,“白花花一大弟弟,怎么看怎么好。”

      肖役笑。

      “我走哪坐哪他都在边上,现在我在屋里动作大了都怕打着他。”

      “那你可小心着点,” 肖役说,“打坏了苏苏可不干。”

      “我现在就把你打坏了你信不信!” 方心道。

      “这不是已经坏了。” 肖役感觉自己的脑袋确实像一个被摔坏了的破罐子。

      “你少气我,” 方心说,“一会儿吃完你赶紧给我接着睡觉。”

      “啊。” 肖役心想不睡觉我还能去外边跑八百米啊,都晕成这样了。

      静了静,方心盘起腿来,说,

      “你猜他那天跟我说什么?”

      肖役放下粥,勉强喝进去了半碗,“说什么?”

      方心话到嘴边又觉得有点说不出口,当时王晓尘说的时候怎么一点不觉得。

      一阵踌躇,方心想着这话颇为脸红,把面前的软枕头往肖役身上一扔,“你自己去问他行不行!人家大老远跑法国来,是为了跟我说话啊?为了屋里屋外给我绊脚啊!” 方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肖役接过抱枕,又是一阵笑,这种傻笑和苦笑之间的笑,配上病号脸,简直破相。肖役心里受用极了,听人数落也是一种宽心的方式,他很想方心继续说下去,越狠越好,比喝白米粥还舒服。

      “到底说什么啊?” 笑够了,还是好奇。

      方心看肖役一眼,“说他想你。”

      “他没把你当朋友。” 方心这句也没开玩笑。

      肖役抱着枕头没动也没出声。

      无!敌!方心内心简直了。重重地朝后倒下,眼不见心不烦。

  • 作者有话要说:  方公主表示助攻这项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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