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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贪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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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顾声声迫不及待的把U盘插到电脑。
里面整齐归类了几个文件夹,但每一个都上了锁。
看到一个“毕论”的上锁文件夹,她几乎要尖叫起来。
该不会是顾声声已经在准备毕业论文了吧?
原主的密码,数字类的,基本都是和齐帆的一样,属于一家人用一系列密码的风格,她看过几次已经大概了解。
试了几次,打开了一个名为“PRO”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里细分了顾声声从大一起的每个科目。各科所有的作业和论文以及自己拓展学习的笔记,全都按日期,按科目分在子文件夹里。
配合她书柜的笔记,她完全可以熟悉专业必修课的内容。
真是太强悍了。
这强大的学习能力和自觉性,谁还敢说“她”是花瓶?
有了这剂强心针,她对那个“毕论”的内容完全不用怀疑。
可这下,老顾家经典保留密码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这个密码的提示是:无人。
无人是什么鬼?
谁也猜不到?
还是填词?
无人问津、无人不知......
20分钟后,顾声声宣告投降。
手指点点,她随便选了个“IMAGE”的文件夹。
密码提示是圆周率。
顾声声破罐破摔,试了个小写全拼。
居然一次就打开了。
文件夹里,是几个视频和一张照片。
一个是社团的集体活动。
拍摄者是原主,这段视频几乎是围绕迟默而拍,最后“顾声声”出镜时,清冷的眼眸里透出了一点点的暖意。
行吧,“顾声声”喜欢迟默这点无疑了。
另一个则是全家旅游的视频。
顾徐舟和齐帆在游艇上搂着她,庆祝齐帆的生日,场面很温馨。
违和的是,顾声声的眼底没有笑意,隐隐呈现出一种近乎迟滞的疏离。
而唯一的那张照片就十分震撼了。
那应该不是校方摄影师的手笔,像是现场的人拍下的,照片上有H大论坛的水印。
辩论赛半决赛结束后,参与半决赛的四组队员上场谢幕。
迟默带着他们团队一行人走到A大队伍面前握手寒暄。
这张照片抓拍的,正是那个时候。
照片的右边,迟默正在和倪思思说话。倪思思笑容甜美,不经意地朝人群里缩去,隐约有种羞涩的意味。
她面前的迟默则是前所未见地低着头,就着她的高度,俊颜舒朗,春风得意。
这是一张连倪思思自己都没见过的照片。
她和迟默初初相见的见证,居然保留在情敌手中!
实在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感想。
正想得入神,手机有电话打了过来。
她一时不察,碰到了鼠标,点到了刚刚生日派对的视频。
视频停止在画面的最后一帧。
“她”被呼唤着,转过身,看向镜头。
面容淡淡,笑意还没来得及渲染到冰凉的眼眸。
那直视镜头的目光,苍凉平静,像是穿过屏幕,落在电脑前顾声声的心上。
似乎,“她”在看着她。
顾声声“啊”地一声,脖后一阵恶寒,吓得立时合上电脑。
前后不过数秒,电话还在响着,拉回了她的神思。
她一边接通电话,情不自禁地狂呼几口大气。
对面没有说话,只有嘈杂的电器工作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问道:“许青云?”
难不成是拨错了?
对方还是没吭声。
她嘟囔了一句:“怎么那么吵?”
“你觉得呢?!”满满的怨气。
顾声声拉开了爆耳的手机,恰在这时,电话之外,她方才听到了自家天花板上方传来的同样频率的微微声响。
好像是从十几分钟前开始的,顾声声不厚道地笑了。
这个时间,应该是阿姨来做清洁了。
看这样子,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好惨!
睡下两个小时被她吵醒,再睡下又被家政吵醒。
清理完他家,接下来就是她家。
即便隔着一层楼,楼下传来的吸尘器声估计也能把深度睡眠的人逼疯。
他这个觉注定睡不成了。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点心虚。
想起了刚刚邪门的感觉,她立即提议道:“那什么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我请你。顺道去个超市。”
这会儿待在这个屋子,有点不自在。
未几,对面冷哼一声,算是同意了。
“10分钟,楼下。”
顾声声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他的神情。
*
许青云穿着一件薄毛衣,宽松的休闲裤。
身子板太瘦,宽宽的肩膀将薄毛衣撑出了骨骼的形态,又显得空落落的。
瞥了一眼她的车,默默上了副驾。
他戴着墨镜,一上车就歪着身子,一副“我很困”“不要和我说话”的样子。
顾声声发现他可真是永远一副没骨头的样子,这么板正的椅子,愣是被他坐出霍金的姿势。
“你一个女孩,怎么喜欢这种能把人硌得浑身疼的的车?”他随口说道。
顾声声气笑了,“我给你当司机,我不嫌弃你在我这么霸气的车上瘫成烂泥,你倒还嫌弃上我的车了?”
许青云拉下墨镜,睨了她一眼,闪过一道精光。
他拉长了音,随手一个指控当反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贪图的是我的□□。”
噗。
顾声声无言以对,心里默默流泪。
提议去超市时,确实是夹杂了贪图他“□□”的私心没错。
她习惯了每周补一次物资,她也了解自己的购买力,可是回到外送还不是很方便的年代,自己扛这么多东西回家想想都犯愁。
由奢入俭难,她实在怀念动动手指,一切皆有的2019,这才叫许青云来当苦力。
许青云把遮阳板拿下来,把座椅放到很后面,没好气道:“到了叫我。”
顾声声觉得,自己像带着个祖宗。
臭小孩。
吃完了饭,顾声声便投入到超市扫货的大军中。
既然许青云都心知肚明了,她就放开手脚,大肆扫荡。
女人对扫货有天然的能力,才十多分钟过去,顾声声的推车已经有爆满的趋势。
许青云也推了个车子,跟在她身后。车子里几乎什么也没装,她严重怀疑这货推个车,纯粹是为了趴在车子上借力行走。
年纪不大,毛病可真是够多的了。
不消半个小时,她再也不嫌弃他多推一辆车了。
“你昨晚不睡觉是干嘛?作业做不完?”她漫不经心地关心一下工具人。
“练号。到了后面不容易升了,升级赛打了我大半个通宵。”
“你不是高三了吗?高三还能像你这么闲?”差点忘了,他还是个学生。
她认真怀疑,他该不会被学校放弃了吧?
“这两件事有必然的关系吗?”
……
隔着墨镜,都遮不住他跩得要上天的臭脸。
行吧,与她无关。
纯粹看不爽他的脸色,她问道:“在室内还要戴墨镜的,不是明星就是瞎子,你是哪种?”
“就算是瞎子,那也是帅成明星的瞎子。”
许青云抬了抬墨镜,满脸的帅得自知,眼眶下还有最后一点未消的淡黄痕迹。
乍见时,许青云满脸乌青,几乎看不清他的样子。
这会儿伤痕消得差不多了,她才正儿八经地看清了他的全貌。
少年的五官立体,皮肤极白,眉目和鼻梁生的尤其出众,虽然腮帮子还有些幼圆的曲线,但已经是妥妥的鲜肉一名了。
她说:“回头我找一个经济公司,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收你这种人设是’瞎子’,特长是会打架的少年。”
“人设是干嘛?又不是玩游戏。我为什么非得人设是’瞎子’?就不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美男?”
顾声声乐了,“现在这年代,还吃悲惨身世这一套,你说你小小年纪就当了包租公,吃穿不愁,观众还能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找个选秀节目,哭诉一下打小就是留守儿童,爹不疼娘不爱,为了筹钱换视网膜才参加比赛,你又瘦又弱,比女人都白,一看就营养不良,没准这自强不息的人设就感动全中国了。”
许青云看她乐不可支的样子,也没打断她白日做梦。
“那得专门做一个纸牌,写我的银行账号。你到时候牵着我上去,身上挂着这个纸牌,我卖惨你拉票,没准能挣出一套房来。”
说笑间,推着车到了停车场,顾声声摁开后备箱,下巴抬了抬。
关怀时间结束,工具人上线吧。
“女人!”无情的女人。
许青云呵了口气,认命地搬搬抬抬。
肩膀被拍了下,顾声声回过头。
“你怎么在这?”
说话的是倪思思,身边还有迟默和倪思思的舍友邹琪。
顾声声没搭理迟默。
迟默也因为前几天的不欢而散没有和她打招呼,只是略略点点头致意。
自动忽略他的存在,顾声声说道,“倪思思?你们也来超市?”
“不是,我们去打网球。”倪思思邀请道:“既然遇到,一起去吧?就在旁边。”
借着教打网球,好好地和倪思思有一番近距离接触,迟默这套路能不能有点创新?
迟默身后不远处,几个朋友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顾声声眯着眼微微一打量,迟默的朋友很固定,这几个都是她认识的,也都是H大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迟默,就有几分较劲的心思。
她的网球技术是迟默带入门的,这么些年也没有懈怠,比起现在的迟默,应该有一战之力。
瞬息之间,她已经有了三四个把迟默打趴下的腹案。
让他再倪思思面前丢人,这事非常可!
眼中的跃跃欲试被她压制得很好。
迟默倒也大方,对顾声声说道,“难得遇到,如果没事一起去吧?你之前,体育不是差点挂科?正好锻炼锻炼。”
锱铢必较的男人!
“没事,也不去。”
还没等她开口,一直没说话的许青云突然出声,招来所有人的目光。
他臭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他钱似的,谁也不愿意搭理。
“打球就打球,泡妞就泡妞,扯一块儿还有什么劲?”拉长了音,许青云散漫又嚣张。
一句话,直指迟默的司马昭之心。
迟默锐利的眸光落在许青云身上,对他的态度有些反感。
身边的倪思思都看出他的不悦,有些局促地看向顾声声。
许青云完全不以为杵,面色依旧,甚至身子都懒得直起来。
和迟默对视一眼,他不退不避。
而后伸出手扶着墨镜戴好,遮去了双眼,唇角斜斜勾起,一副’我就这样’的傲娇样。
其他人没发现,顾声声和迟默之间那种刻意维持的平和。
许青云隔着墨镜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错过顾声声听到邀约时,眉心微动,几不可察。
“这是你弟?”倪思思问道。
顾声声朝身后看了一眼,头一次觉得许青云看着顺眼。
许青云拉了拉墨镜,搭在鼻子上,一手搭着后备箱的门框,神色淡淡。
“不是,邻居家弟弟,也是我的房东,许青云。”
刚才还和她说笑的人,这会儿又恢复了臭脸。
她也不指望许青云会跟人寒暄,只是介绍,也不引荐。
许青云一张臭脸对着顾声声的时候,她觉得他欠揍,可这张脸对着迟默,顾声声瞬间感到了舒坦,无比的舒坦。
她舒坦着,打算加强打击。
揽住倪思思,朝迟默眨了眨眼,坏心眼地笑道:“思思,我建议你呢,如果没学过,别直接上场。先找个教练学基础,一定得找女的,要不贴身教学什么的得多尴尬啊?”
补完刀,她满意地看着迟默脸又黑了一次。
越野车轰然而去。
许青云看着后视镜中渐小的人影,弯起嘴角。
“总算有点霸气,还以为是玩具车。”
……
好心情顿时没了。
“你闭嘴。”
*
许青云很好地发挥了工具人的作用,把半个后备箱的东西都给她搬了上去。
“顾声声,我得认真跟你说一次,我是你房东,不是你跟班。你确定这是你一个星期的用量?我看是逮着了免费劳动力,往死使唤吧?”
顾声声也不知道买了这么多,在购物车里看就那么一点。
嗯,两辆。
“是男人就别逼逼。”
“别,我不是。我又瘦又弱,比女人还白,营养不良,是爹不疼娘不爱的留守儿童,我还瞎了!”
顾声声:……
现在的男人怎么回事?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记仇?
许青云猛地砸进沙发,长手长脚支成扭曲的大字。
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喘了口气,他让顾声声给他抛过来饮料,猛灌了一听。
还觉得渴,顾声声好笑地给他再抛了一听。
“刚刚那个男的谁啊?”他突然问。
顾声声正把需要放冰箱的东西往里搬,猝不及防地,差点给套出实话来。
“一座长草的坟头!”
许青云嘴弯了弯,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声声知道已经露馅,赶紧斩断他脑补的剧情。
“别瞎想!不是什么三角关系!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成天不学点好?”
他摇了摇头,坚决不承认她不负责任的论断,“要是谈恋爱是不学好,那得说狗蛋,这家伙幼儿园就已经是双失儿童了。”
“嗯?”
双失?
“初恋和初吻双失!”
!!!
这就是当代的学生!
顾声声整理着冰箱,接到了齐帆的电话,约莫是叫她回家。
“喂妈,我晚点回......”
许青云正好喝完了饮料,空中投篮,将铝制瓶身投进了两米外的垃圾桶,起身走人。
“声声啊,有个事。昭明寺的和园小师傅你记得吧?他推荐了个人给我,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给他家高三的孩子辅导功课?”
昭明寺,和园小师傅,高三的孩子......
顾声声眼角直抽抽,目光看向用眼神跟她道别的少年。
她的神态欲言又止,许青云觉着她似乎有话要说,顿住了脚步。
“我本来也说不愿意的,你现在也要毕业了,时间怕是不够用的。谁知道巧得很,许先生家就在你住的这个小区,好像还是同一栋,哎哟,我忘了他说几栋来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