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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谁...谁要回来了?”崔白神思回了一丝清明,嘴里嘟囔着,喉咙里还残留着方才师尊伸指头进去抠喉咙的刺疼的触感,烛九阴又掐了静心咒再次渡向她眉间,只觉得识海一时间像是拨云斩月,清晰无比。

      “哎呀!坏了!东西呢!”崔白大脑一清明,鲤鱼打挺般从师尊怀里蹦起来,还没等她迈出步子跑向那神像去找韩小蝶的线索,反倒被烛九阴狠狠掐住脖子一把掼到地上,脊椎骨隐隐的咔嚓一声。

      手劲之大,掐的崔白玉面涨红,她望着师尊,只见他面无表情,双瞳漆黑冰冷,不像活人,透骨的寒意滋生从他掌下渗出,逼的她止不住的颤抖,从肺里挤压着声气,“师...师尊...”

      “为什么要吃那种东西。”手劲又加了几分力,巨大的窒息让崔白脑子里像走马灯似得一直在旋转方才那颗巨大饱满红澄澄的石榴,“石...石榴...”手不停的抓挠着烛九阴的胳膊,试图让他松手,空气越来越稀薄,嘴里还泛着苦味儿。

      发丝散乱,被扑腾的手扬起,霎时间崔白眼角滑过一道白,吃力地定睛一看,竟然是她的头发丝悉数变白。烛九阴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的吃惊和恐惧,猛地松了手。

      头发变白带给崔白无比的震惊,甚至让她一时间连烛九阴松了手,肺部被空气灌入的膨胀和强烈的咳意都没让她放下手里那一把白亮的头发丝儿。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烛九阴召出千世镜横在崔白眼前,镜子里,少知府全身上下白的彻底,脸还是那张脸,头发到睫羽甚至衣冠变白了,像一个雪人,或者说是苍茫雪山里跃动的雪灵精怪。

      “我到底是...怎么了...”崔白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刚才吃的那石榴有问题,无助又可怜的望向烛九阴,“师尊...石榴...是不是...”

      烛九阴冷着一张脸,眼底黑的没有星点光亮,崔白想着这次她真的是把这尊神给惹生怒了,这波橘云诡的前后让她心头发毛,像是被什么不可抗力的细致微末推着她往什么地方走。

      “看,吃的到底是什么。”冷静克制却又疏离的态度刺的崔白心头泛起涟漪,涟漪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针一点点往骨缝里扎。烛九阴长袖一翻,丢了一块黑黄的东西到崔白面前。

      那看起来确实像一颗石榴,但不是刚才那颗红艳饱满诱人的石榴,这会儿已经发黄发黑。再凑近了仔细看,能明显的察觉这其实是一颗黑黄流着腐水被一切两瓣的心脏,像是被千万条蛀虫啃噬过,两瓣已经被啃咬出密麻无数的小洞,腐水正从这些小洞里流出,带着腐臭。

      两瓣开合的中间有一个圆形凹槽是空的,像是被挖去,崔白愣了,手不自觉轻轻靠近脚边的东西,触碰一下。刹那,浑身汗毛倒立,接触到那一刻她还感到这东西轻微的跳动了一下。

      “不不不...不是的!刚才分明是一颗石榴!”崔白坐在地上先是腹中酸水上涌,强烈无比的恶心冲的她浑身发麻,扑跪在地上,捂着嘴不停的干呕,而烛九阴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地上那颗东西,那东西瞬间起了黑火,烧的只剩一把灰。

      崔白呕的脱了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出神的看着地上那捧灰,不自觉的往后瑟缩着,直到碰到了身后师尊的腿,又一把紧紧抱住,把脸死死的贴住,冷汗浇湿了她的衣裳。

      烛九阴见状,缓缓地蹲下来,把人圈进怀里,头靠在崔白的肩窝,“你刚刚吃的,不就是缺的那一块。”就像是藏在逼仄阴冷的角落里的巨蟒,吐着蛇信嘶嘶舔舐着她的耳垂,盘卷着不听话的猎物,等待着最佳的时期暴起绞杀。

      “那...到底是...是什么...”

      “为什么...它会在神像...的...”

      “东离越...你们是不是认识...”

      一字一句头脑无比清晰地费力的咬出她想问的这几个字,身后的巨蟒将她禁锢的无法动弹,耳朵里湿漉漉的像是被舔过。

      “木樨珠的碎片。它原本就是少司命的东西,在神像上并不奇怪。”烛九阴圈着小徒弟,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她的白发,从他指缝中滑落的发丝渐渐从底部向上慢慢的变黑,须臾间连她眼睫也由白变黑,与平常无二。

      “那现在...这木樨珠的碎片原本...在那石榴...里,现在在我体内?木樨珠的碎片有什么用?”崔白轻轻拍了拍胸脯,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从刚才起眉间的红痣又开始隐隐发烫,本来拜师之后有烛九阴镇压,不该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是,木樨珠碎片集齐后,少司命能重临世间...”

      “那取不出怎么办?”崔白撞进师尊眼里,那眼神令人生怖且透着凉意。“你希望她回来吗?”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方才那叫东离越最后离开的话她听见了。

      “希望...”简单两个字师尊贴着她的耳朵回答,崔白心里有些不知名的难过,又听烛九阴出声,“无需过多担心,木樨珠碎片不是什么坏物,为师会帮你取出来。”

      大掌抵住崔白单薄的后背传进一阵清爽温热的气力,驱散了不少方才的上头的恶心,红痣处也镇定不少。

      觉得气力恢复了许多,想着还有件事儿,崔白稍稍使劲掰开了圈住她的胳膊,又看了眼少司命的神像,朝她走去。至于和东离越认不认识,烛九阴没有回答,他背靠在庙柱,像是已经知道崔白现在想干什么。

      韩小蝶留了东西在这儿,这庙里空空荡荡,左右能藏东西的地儿就是这神像里了,神像约余十五尺高,知府大人才六尺,抬眼看了看神像上下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视线又落到了心口空了那块,又是一阵恶心。

      崔白看师尊闭目养神靠在柱子那,回过头双手使劲一撑,轻巧跃上了积灰的供奉桌,桌子是石头做的,上面长满了滑腻的青苔,崔白牢牢地把住神像手上挂着的花灯才没摔倒。

      凑近了倒是能看到这花灯颇为有趣,平常的花灯顶多四个或者六个灯面儿,这个不得了,尽然有二十四个面儿,每个面儿上似乎还有小画儿,但因为常年屋漏风雨的侵蚀,这些小画儿早已模糊不堪,无法分辨其中内容,不过大体轮廓上,崔白觉得这个花灯漂亮极了。

      她先从神像漏空的心口处看去,神像透过空洞能看见里面是镂空的,只有外面的石皮,里面结满了蛛网,厚厚的灰尘和小虫堆积在底部。崔白顺手从旁边伸进来的树杈上折了根树枝,试探着在神像里面摸索着,心头还默念着,少司命对不住,不是故意冒犯的云云。

      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发现神像里面真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眼睛又开始在神像上下搜寻着,直到再次注意到那盏花灯。

      崔白轻轻地拍了拍那花灯的外壁,窸窣听见有隐约的响声,也就是这一刻在旁靠柱的烛九阴睁眼,也看向那花灯,神色莫辨。

      已经灰扑扑的小手在花灯上自习的摸索着,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打开里面的机关,正这么想着,忽然手碰到了花灯底部的一角,只能咔嚓一声,被封住的底部犹如开盖般,直接缓缓打开了,与此同时从里面果然掉出了东西。

      一卷画轴,一个红丝线缠绕鲜亮簇新的银铃。

      像是寻宝后的雀跃,崔白兴奋的向烛九阴晃了晃手里面的东西,银铃也随着她的动作铃铃直响,只见一道光划来劈向那铃,顿时烟消云散,只留下了一截红丝线。

      崔白目瞪口呆,她有些懵,不懂师尊为何偏偏就那么着急毁了那铃铛,像是心有所感似的,烛九阴看着崔白手里还剩的那截红线,“太吵了。”

      像是害怕这阴晴不定的师尊又把唯一的线索性的画卷给毁了,崔白谨慎的翻下供桌,一下子窜的离他老远,将画卷背在身后。找了方才东离越藏身的暗角,借了从漏顶上射入的一缕天光,小心的拆开了裹在画卷外被细心包裹的牛皮,展开了这幅被韩小蝶心心念念,千藏万藏的画卷。

      画卷上画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芝兰玉树青年,微微笑着如沐三月春风,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看着画外人。崔白看着画中人有些发怔,巨大而诡异的熟悉感铺天盖地的席卷她全身,仿佛她就在这画上多加一笔,画中人就立刻会从画里走出来。

      诡异的是这画法工笔收合之势和她作画习性惯法如出一辙,这巧合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正欲捻了手指想往画中人的额上点,就被烛九阴一下子握住了她的胳膊,“不可使用共情。”

      共情是青芜和金螭交给她的术法,方才她正是想由画入共情,看看韩小蝶和韩家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画中人到底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要开启高能,红色感叹号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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