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星之声

5、第三章 十年踪迹十年心

　　红尘不问相思苦，良辰美景奈何天。
　　上官然一怔怔不能语，眼眶一湿，落下泪来。她修长苍白的手指不停抚摸着刻在石壁上的两行字，仿佛心又回到了十多年前，在漫天花雨中，遇见他，爱上他，再离开他。然而十年的磨炼，她走走停停，却仍是始终放不下对他的爱意与恨意。彼时的他，英俊潇洒，信誓旦旦的说要永远爱她，永远给她幸福，永远，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谎言罢了。风啸帮现在的势力已不可小觑，而他的手，又是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呢？
　　“上官姐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迎面走来的绿衣女子淡笑着望向上官然一。上官然一抬头的瞬间又再度失神。绿衣女子笑意盈盈，身段曼妙，像极了十年前的她。
　　“姐姐？”落羽走向前来，伸出纤纤玉手在上官然一的眼前晃了晃。
　　上官然一轻轻拂去了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心情，微微一笑：“落羽妹妹，有什么事？”
　　“没事，只是看见姐姐时常站在这块忘情石前，心下疑惑。便过来看看。”上官然一抬头，看见了西域女子特有的绿色眼珠，熠熠地闪着光彩。落羽挥手拂去了上官然一身上的花瓣，淡淡的问。
　　“落羽，你们习武之人，心中可有最痛的？”上官然一不答反问。
　　只见落羽抬头望天，过了好久才说道：“习武之人，人人都是不一样的。在我心里，”
　　落羽说到一半，却不说了，仍是抬头望天。
　　上官然一也不言，看着忘情石，等待着落羽的话。
　　“情最痛。”
　　上官然一听到这个答案，未露一点惊讶之情，盈盈的向前走了几步，轻轻地说：“妹妹，我都明白。”接着她稍稍停顿：“那个人，是揽月楼的蓝桥？”
　　落羽的目光从天空收回，看着前方上官然一白色落寞的背影，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反而说：“佳坊离开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还真有些想念她呢！”上官然一接着落羽的话接着说道。
　　“姐姐来到天山教，已有两年了吧。前些日子听教主说你要走了，是去哪里？可惜我和佳坊不能陪着你。”
　　“我啊，想回家了。想永远陪在爹娘身边，以偿还我十年前的罪过。”上官然一微笑着说。
　　“啊？”
　　上官然一突然手指天空：“落羽你看，是佳坊的倩影鸟！”
　　落羽也在瞬间抬头看天，只见一直红黑相间的小鸟向这边急速飞来，落羽将拇指和食指比作圈，放在嘴边，吹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召唤小鸟下落。之后落羽迅速解下小鸟腿上绑着的信，展开看了一会，逐渐面有喜色。
　　随即落羽笑盈盈的抬头望向上官然一：“姐姐，我们快去找教主吧！佳坊她成功了。”
　　“真的？”上官然一也惊喜的说。
　　“对啊，快走吧。”落羽拉起上官然一，御风而起。

　　“通传一下，风仙子和上官小姐求见。”
　　“是。”一位黑衣女奴低头答应了一声，随后闪身走进了身后黑色的大殿。
　　不一会，女奴推开了沉重的大门，低低的说：“教主召见。”
　　落羽拉着上官然一急急走进黑暗之中，背后想起沉闷的响声，上官然一知道这是大门关闭的声音。每次来这里，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黑色的甬道似乎没有尽头，黑暗无休止的蔓延着。
　　“叭。”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大厅似乎被点亮了。点点光芒微弱，却仍可以清晰看见宝座上女子黑纱遮面，看不真切容貌。
　　“风仙子这么急的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吗？”天山教教主殊蓉雪轻启口，声音虽清冷，却依然有着说不出的魅惑。
　　“禀教主，属下接到佳坊的信，特意赶来。”
　　“哦？信上说了什么？”教主的语气仍是毫无感情的冷漠。
　　“揽月楼同意与天山教结盟。揽天之盟已经结成。”
　　殊蓉雪的语气也透出狂喜：“是吗？想不到揽月楼也出手了。”
　　“佳坊在信中还提到，需要人手支援。苒思还在闭关，所以属下恳请教主让属下前去支援。”落羽单膝跪地，铿锵有力的说。
　　“落羽，不怕见到那个人吗？他作为八大护法，肯定会去的。”
　　“落羽也已放开。”
　　殊蓉雪看着跪在地上的落羽，冷冷的说：“好吧，等过几天苒思出关，我让她迅速去找你。”
　　“谢教主。”落羽起身，退到一旁。
　　“蓉雪，让我和落羽一起走吧。让我看着风啸帮被灭，我也好安心的离开。”上官然一握紧手，突然坚定的说。
　　殊蓉雪怔了怔，良久，说道：“既然你坚持，我就不阻拦你了。只是这一别，怕就是永别了。然一，你保重。”声音中难得起了波澜。
　　“落羽，照顾好上官小姐。”殊蓉雪转眼看向落羽，声音再度恢复冰冷。
　　“属下领命。”落羽再次开口。
　　“谢谢你，蓉雪。也许，我还能够回来。”白衣的上官然一微微一笑，轻轻的说。
　　殊蓉雪没有再说话。
　　落羽会意的拉起上官然一，转身走出了大殿。

　　“上官姐姐，我们要出发了！”落羽的语气颇为轻快，安顿好上官然一后，自己也飞身上马，两匹马像箭一样飞驰出去，马蹄扬起的灰尘蔓延在空气中，轻舞飞扬。
　　上官然一面罩白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情，有些期待，又有些苦涩。从大漠到中原策马狂奔，大约只需要三日光景。
　　转眼间，天渐渐黑了，两人的速度也渐渐放慢，边在边境小城中寻找住店，边说着话。
　　“落羽妹妹，我时常听教中弟子八卦你的事情，你可有兴趣将故事讲给我听？”
　　“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那些早就是陈年旧事了。”落羽稍稍缓慢的说道。
　　上官然一没有说话，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也无妨。只是我讲完之后，姐姐可万不可向别人提起好么？曾经的事情我憋在心中久了，难免会觉得难受。对他而言，这就是锥心的痛楚。”落羽是苦笑的语气，因为罩着面纱，也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
　　“好。”上官然一同样笃定的说。
　　落羽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去说。
　　“六年前，我十六岁，他十七岁。当时的我已经加入了天山教，去中原也是我拿到的第一个任务，我为了有决心完成这个任务，甚至服下了教主特制的血丹。可当时的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血丹，断送了我和他。十六岁前的我一直在大漠学武，直到十六岁时大漠年轻一辈再无人可以击败我。所以我立誓要拿到陈门世家的云心丹的炼制秘方。姐姐你应该听说过云心丹吧？”
　　上官然一点点头：“云心丹是疗伤圣药，应该就是你们大漠里所急需的。”边说着，上官然一和落羽下马，将马交给迎在客栈门口的店小二，走了进去。
　　“小二，开一间上好的客房。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端进去。”落羽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店小二讨好的直言“是”，将二人领至二楼的客房。
　　上官然一将行李放在床上，和落羽在桌子旁坐下，等待着上菜。
　　“我记得是在阳极城，我看见一只长的非常漂亮的蝴蝶，一时兴起，便追随这蝴蝶飞进一座豪宅，红墙过后便是花园，我看见一位蓝衣男子在花丛中练功。他听见声音，回头想我这边看来，眉峰隆起，满是敌意。那是我第一次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