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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己完) ...
第四十四章
夜过子时,窗外零零星星起了些细雪,雪片不大飘悠悠来去,给羊皮弄的大红灯笼罩了层蒙蒙的雪纱,那绯红灯光便一团团晕染开来。
行人寥落灯下无人,只有斑驳白雪一点点细细覆上来,忽然令人觉得物是人非。谁知道明日起来残雪散尽,这清冷冷的世上又是怎么个光景。
重宵被桑青碧拖着在浣碧楼里闹了半夜,酒劲稍过便怎么也不肯呆了,说在青楼过夜,有违家训有辱斯文!
桑二公子本来打定主意要将这书呆子开个窍,可寻来几批花枝招展的姑娘,却左瞧右瞧都不顺眼,心情本就抑郁,这下越是心灰意懒。
重宵闹着要走,他也便随了出来。两人醉的七七八八不上不下,携着手出了羊皮弄,顺着河岸往城西旧巷走。
细雪如纱,这路是越走越长了。
与浣碧楼几隔了几步远的烟寻楼里,静裳姑娘正在收拾行里。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青楼女子嫁去清白人家讲究净身入户,旧时衣物手饰通通不能要,除了一副身子,穿的戴的都得是夫家送来的全新物件。
桑家好号王城首富出手豪阔,单单明玉步摇就送了八支,大红嫁衣用的是极好的槐绣。
侍女小红在旁侧只敢瞧着,却不敢伸手把玩。她是青楼里长起来的丫头,洁身入户,自然也是不能带她的。
平日里笑嘻嘻鬼马精灵的小姑娘难得垮下脸来,双目含泪己是要哭,弱弱道“姑娘走了,小红可怎么办?妈妈定会要我去服侍新主子,可旁的姑娘哪有您这般好说话。小红又蠢又笨,只怕过不几日,打也打死了。姑娘去桑家享福,可是莫要忘了小红呐。”
享福?羊皮弄里出来的姑娘,走到哪里才有福可享?况且…静裳坐在镜前细细眉,眉线本就英挺,这下描的又黑又重斜飞入鬓,有如男儿一般“你以为桑二公子为何娶我进门?也不过是瞧着我与那人几有分像罢了。”
谁?像谁?小红姑娘愕然一愣,却见静裳姑娘转身望来,扬眉动目轻轻一笑“留在这里也好啊,都说桑家大富大贵,难道大富便真能大贵不成?可不见得…”
静裳是极少笑的,平日目光疏离,面色极是淡,今日扬眉笑来,神色却有些利,似是有些莫明的寒。
白齿生生墨瞳凝剑,仿佛一下子就能将人心底戳穿。
秦楼楚馆胭脂堆的火坑,掉进来容易跳出去难,纵是有朝一日脱离苦海,身上也总有洗不掉的青楼印子。招人白眼惹人骂,纵是女诫十训倒背如流,也算不得清白姑娘。
于是,在这漫漫俗世里,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瞧低一眼。
静裳嫁入桑府,八台大轿明媒正娶是别,就只坐了架青布小轿,摇摇晃晃从后院偏门进了桑家大宅。
没有喜娘没有侍女,进院先跨了个火盆——去去秽气,别给桑家带来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静裳姑娘款款下轿,一声不吭照吩咐做了,神色平淡,低眉顺眼的模样,也瞧不出几分心思。
即不算明媒正娶,拜堂成亲一套俗礼也便都免了,静裳姑娘被带去淋浴更衣,几个年老女仆七手八脚给她套上大红嫁衣,直接送去了桑二公子卧房。大大咧咧连新嫁娘遮头的喜帕都忘了给她覆上。
也好也好,商人重利轻情义,商贾之家比不得书香门第官臣世族,也没了许多规矩。静裳索性将头上沉颠颠的赤金发钗取下来,清清爽爽散着一头乌发,倚在床边静等人来。
可是她却没想到,等来等去耗到天色将明,推门进来的不是二公子青碧,却是大公子见桢。
文定下聘拜堂行礼,有兄弟相代一说,可这洞房花烛夜由兄弟相劳可委实新鲜的紧。
大公子见桢在门边站着,面色也有些窘,房门半掩,院里层层叠叠的灯光树影朦朦胧胧在他身后铺陈开来,竟衬的他有些单薄酸楚。褪去了往日商场往来的精明强干,只剩下些郁郁的萧索。
静裳也不开口,仍是倚身坐着,目光低垂连瞧也没瞧他一眼。
“今夜,今夜青碧不在府内,委屈姑娘了…”
说这话,见桢憋屈的紧。桑青碧是不在,他是知道今晚静裳入府,故意摸出去躲了起来,只在给大家难堪。
他见桢难堪不打紧,桑老爹暴跳如雷也没什么,可进门第一夜便把人家姑娘晾在房里,这算什么?
“确是委屈。”烛火摇曳嫁人似血,静裳声音冷冷清清“小女子最委屈的是,大公子明明知道我会如此委屈,偏还苦心安排,让我在这生生受着!”
她站起身来,一字一字吐的极缓“原来这便是大公子许给我的真情切意一世倾情,这就是富可敌国的桑家。小女子受教了。”
说完这句,静裳抬手拿只茶杯将大公子见桢砸去了门外。
见桢眼巴巴恍恍惚惚披着小雪站到了大天明,前尘旧事一涌而上/。
早年身负长剑的英眉女子与今日大红嫁衣的名妓静裳合二为一,那一句委屈几乎将自己撕裂开来。自己曾许诺的情意,难道这次也只能是个空?
大公子见桢将自己心爱之人让给弟弟,以为那双与重宵一般无二的墨瞳能让桑青碧收心敛性,认命的与他一同抗起桑家的天大秘事。
可惜他忘了,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能替代。
细雪寒夜,桑二公子独自一人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坐着,夜冷风硬,一张俊脸被冻的青白相加几无人色,莹润的桃花眼里却浸着一层绯红酒气。
漫天细雪扬扬洒洒,将他与枯枝冰河苍茫人世一同覆了起来,将沸腾心绪冻作单薄一片,轻击即破。
世事疯了,桑家疯了,他们将桑青碧一把拉入地狱火场,还要将重宵自他心中硬生生取走,只留具空壳给他。
然后,还非要他认命不可。笑话,这怎么能够?!
细雪长夜。
被囚在阎浮提殿的莲座下的小小秘室里,苏摩双足所缚重索足有百十斤重,这下平日飞高走低恣意妄为的妖物苏摩沦落成了暮修殿主手中一柄利刃。
杀人于无形,所向而披靡,不过出手几次便叫帝君手下巨子日夜惶恐不安。
大人物哪来的情深意重?一但翻脸便只是无情!七离缩在角落低声咒骂,难得为主子鸣次不平。
苏摩却心情不恶。他席地坐了,探手入怀紧紧握住重宵那颗天淦东珠。珠玉质寒,握的久了却独有一份温润滑腻。
世事短,人情长,若是有心,即是彼此禀异的人生也必能聚首,不论死生。
※
近日苏摩与暮修闹个不可开交,嘴硬心软的小侍童七离整日担惊受怕,眼睁睁瞧着自己那不知死活的主子一次又一次触怒暮修殿主,而束手无策。说不准哪天便被那人一怒之下捉来掐死了。
这对妖人若是当真撕破了脸,周围谁也讨不得好去,再翻翻前尘旧事,整整旧日人情,说不定还要生出诸多牵连,早晚是个鸡犬不宁。
这一切,追本穷源不过是为了个布衣重宵,值么?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眼里竟有如此之重,人间情事真真是瞧不懂。七离劝不动说不听,自己干巴巴憋了一肚子气,竟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为了护得重宵平安,苏摩迫不得已从暮修手上接了刺杀朝臣的活计。九死一生不说,身上无端端又平添了些人命。
其实取人性命尚在其次,暮修是在用这办法绊住苏摩,一寸寸将他往地狱里拖,一笔笔在他身上添些肮脏罪孽,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他与重宵再怎么也是两路人。
诛心之痛远盛切肤,所以,最难过的人合该是苏摩才是。
可他仍是轻飘飘不着意的模样,浓稠蜜色浸满双瞳,任谁也瞧不出半分心思,纵是痛不堪言也无人知晓。
大威德饿鬼殿主郑卒平日尖酸刻薄惯了,来阎浮提殿探望苏摩,别扭了半天也没憋出几名好话。
“你不是平日一肚子精明算计么?怎么今日落到这番田地?白日里捆手束脚的关着,晚上放出去杀人。他还真将你当成索命利鬼杀人钢刀了!你那些个花样呢,这回没处使了吧!”
话是难听,大威德殿主却越说越是沮丧,蹲在苏摩身边,眼巴巴来问“那个叫重宵就那么好?哪好?让暮修紧紧关着你,真怕你跑了似的。”
他的好啊…大约旁人也并不能懂。苏摩软在墙边靠着,笑意懒懒散散“这事你不懂的。若我要走,只怕暮修用这几条破链子还困不住我。绊住我的非是铜墙铁壁,而是旧事人情。”
他抬手摸摸郑卒头顶,缓声道“阎浮提殿就是个白骨成山的地界,呆久了真要活活憋死。即是要走,便走的干净些。有恩报恩有仇寻仇,与诸般前尘…”
黄衫公子垂下眼去笑,长长睫毛覆住蜜瞳流光,极沉极定的吐了四个字“…一刀两断。”
这些年同舟共济,是甘是苦是仇是恩早己分辨不清,任暮修殿主心思再沉,若听到一刀两断这四字,只怕也会狂怒不止理智尽失。
他以为这人乖乖被他关着由他摆布,是己然妥协,定然想不到他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一刀两断呢…七离也有些被骇着了,傻呆呆望着自家妖精主子,竟是觉得有些陌生。
与暮修相比,重宵一介平民布衣或许并没几分好处,可他让苏摩想做另一种人。
他引着原本一无所有却毫不介怀的苏摩往加一条路上走,偏离了地狱业火奔着安和静远而去。
这可真好啊…七离抹抹眼睛,见自家主子靠着冰冷墙壁慢慢睡了,眉心舒舒展展倒是安稳。
这可真好,他这些年早受得够了。
苏摩与暮修二人越闹越僵,七离与大威德殿主悬着一颗心,只怕闹出人命无法收场。
可暮修殿主知边的殿侍宫毗罗却高兴的很,整日盼着暮修痛下狠心,将那□□无比的苏摩妖人掐死算了,也好报他断指之仇。
大家各怀心思,只有东神主殿的老殿主在为暮修忧心忡忡——他如今连苏摩也下得去手,那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将他阻上一阻?
。。。毛有留言,毛有点击,毛有收藏。
太残忍了!!吐血三升,~~~话说,我婆婆今天做了个肘子。。。
我兴冲冲跑去吃。。。开锅,惊现一层毛茸茸的肉皮!。。。吐血三升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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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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