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历史：三国时代的尽头》庄麦狄

79、11.2 神解胜于暗解

　　11.2 神解胜于暗解
　　这一晚我睡得还算踏实，直到日上三竿，才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
　　门外夏师姐一边拍门，一边笑道：“懒虫，还不快起床，阮家妹子来看你了！赶紧出来，我们在客厅等你。”
　　我闻声一个激灵，迅速的从床上爬起，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一番，推开房门向客厅走去。
　　我尽量云淡风轻的和阮清打了个招呼，便跪坐在林老师旁边。
　　夏师姐正绘声绘色的把昨晚吹牛大会的情景讲给阮清听，阮清也是乐不可支，笑声不断。直到最后听到司马炎向夏师姐求亲的时候，她不禁有些歉然道：“庄大哥曾帮我赢了和司马安世的棋局，不知这次他是不是有意报复？”
　　我心想这小姑娘心肠不错，就是太不会说话，这里面起决定作用的肯定是夏师姐的姿色啊。
　　幸好夏师姐没有计较，反而安慰阮清道：“阮妹妹多虑了。我看司马安世此人言辞放荡，目光轻佻，根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做出这种事来不足为奇，和阮妹妹并无关系。”
　　阮清依然心中耿耿：“只可惜我对算术一窍不通，棋艺也只是寻常，音律虽然略知一二，却万万不是公曾先生的对手，不能助夏姐姐一臂之力。”
　　夏师姐奇道：“公曾先生莫不就是荀公曾？阮妹妹怎能断定他会出场比试音律？”
　　“正是那位荀先生。夏姐姐有所不知，荀先生乃是当世公认的音律大家。据说他善解音声，耳中听到任何一种乐音，便能立即分辩其中音律，分毫不错。因此他也被世人赞为‘奉天暗解’。他虽然不擅抚琴，却精擅吹箫，堪称天下一绝，连我父亲都赞不绝口。荀先生又一向与司马安世交好，此次比试自然当仁不让。”
　　阮清说了半天，我还是不太明白荀勖的厉害之处，向夏师姐道：“劳烦师姐用通俗的语言把阮姑娘的话翻译一下。”
　　夏师姐白了我一眼，正色道：“按照阮姑娘的描述，荀公曾很可能具有绝对音感。”
　　我还是不得要领，不禁看向林老师。林老师看来也不太懂，咳嗽一声，道：“小夏，我觉得你的翻译还不够通俗，绝对音感是什么情况？”
　　夏师姐无奈解释道：“简单来说，绝对音感是指一种对声音的辨识能力。拥有绝对音感的人能够辨识出自然界一切声音的所有特征，包括并不限于音高和音色。在某种意义上说，拥有绝对音感的人，甚至可以定义音名。这种能力大多数是先天就具有的，非常难得，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我和林老师也很无奈，我相信夏师姐已经尽量用通俗的语言来描述这一概念，可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听不懂。
　　林老师试探的问：“那么拥有这种能力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夏师姐有些迟疑：“这样的人我也极少接触，不过我相信拥有这种能力对学习音乐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们这番对话当然采用的都是“稷下方言”，阮清听得一头雾水，只是看到我们脸色并不好看，以为我们被荀勖的强大吓到，连忙开口道：“夏姐姐也不必太过忧虑，虽然公曾先生音律造诣颇深，但也并非没有可以胜他之人。”
　　听阮清这么说，似乎事情还有转机，我们都不由得大喜。
　　我赶紧问道：“阮姑娘所说的到底是何人？”
　　阮清微笑道：“这人庄大哥也识得，便是我的叔叔阮仲容了。荀先生号称奉天暗解，我这叔叔却被称为‘先天神解’。先天胜于奉天，神解胜于暗解。若想胜过荀公曾，还需我叔叔出手。”
　　原来阮清说的这人正是阮咸。经她这么一提醒，我倒是隐隐约约记起了神解胜于暗解的这么一段记载。不过想到让阮咸下场帮我们，我们又有些犹豫，生怕连累到他。
　　林老师微微摇头道：“阮仲容之才天下无双，我自然信得过。只是我们几人虽然到洛阳不久，却也听说司马氏一族势力庞大，权倾朝野，如果阮先生贸然相帮，恐怕会被司马氏所忌，令我等心中不安。”
　　“林先生不必为我叔叔担忧。”阮清笑道：“我这叔叔素有痴名，沉迷于音律，不耽于仕途，人所共知，便是司马氏势大，却也不好与他为难。”
　　我暗暗点头，轻声向林老师道：“按史书记载阮咸并没有被司马氏所害，而是无疾而终。”
　　林老师点点头，又摇摇头，向阮清笑道：“多谢阮姑娘美意。不过此次比试是三场两胜制，音律乃是最后一场。如果我们侥幸胜了头两场，那这第三场也就无需再比，自然也就无需劳烦阮兄。但若是前两场有所闪失，那时我们不妨再向阮兄相求，也为时不晚。”
　　阮清想了想，觉得林老师言之有理，也便点头答应了。
　　阮清为我们指了一条明路，第三场比试有了不小的希望，我们师徒三人也十分高兴，对阮清更是极为感激。
　　我们几人言谈正欢，忽然管家冒力忽然急匆匆的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人，我们定睛一看，正是皇帝身边的亲信李昭。
　　我们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行礼。
　　李昭还礼道：“陛下正在西堂等候林先生，有劳三位和我一起去西堂相见。”
　　这皇帝还真是急性子，说要见谁，马上就得见，一刻也不能耽搁。
　　虽然腹诽，但面上丝毫不能显露，林老师恭谨道：“请李将军稍候片刻，容我们师徒更衣。”
　　这也是应有之义，李昭点头道：“好吧，三位请便，不要耽搁太久。”